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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習武不成,進入崇文書院,對文章也沒多大興趣,反倒是對這種有些偏門的東西非常來勁兒,慢慢就陷進去了,到後來乾脆就丟開其他一門心思專研這一塊了。
可在術法一道中極為重要的玄神修煉上自己一直進境不快,主要還是心思太雜,沉迷於術法器具的設計製作上去了,連許靜都說自己有點兒捨本逐末了。
相比之下,許靜在玄神修煉上更能沉得下心,尤其是這一段時間裡,許靜在玄神修煉上進境很快,連羅真都覺得是不是許靜因為哀莫大於心死,所以才會有這般精進。
「哦?天焰神弩是她設計製作的?」江烽吃了一驚,問道。
那幾具天焰神弩雖然因為材料限制的原因在威力上不算太大,但是設計製作相當精緻,貼合肘部的綁定設計相當巧妙,尤其是在天芒木和紫金的搭配上別具匠心,而且也的確發揮了關鍵作用。
如果不是自己將兩具天焰神弩藏於袖甲下突發奇兵,只怕那一日自己和秦再道、張越三人都得要被袁無畏給撂倒了。
「嗯,算是我和靜小姐合作吧,我提的大致設計構思,她對設計進行了細化,並且自己對天芒木和紫金進行了加工製作和加祝,尤其是紫金箭頭她用了玄神之力進行催化加祝。」羅真點頭,「否則,你以為這神弩這麼容易就製作出來?我當時精力都放在做黑沙鰻鱗甲上了,天焰神弩主要還是靜小姐自己在進行加工製作。」
羅真的話大出江烽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許靜只是興趣所致,或許也還有點兒小天賦,但是也就是給羅真打點兒下手罷了,沒想到羅真對許靜評價如此之高。
江烽定了定神,看了看羅真的表情,不似作偽。
以江烽對自己這個好友的了解,羅真也不會在這些事情上撒謊,也不會為了讓自己重視許靜而用這種方式,只會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江烽才若有所思的道:「沒想到靜小姐居然術法一道上有這般天賦,可喜可賀啊。博山,你倒是應該好好向靜小姐學一學,玄神修煉是術法一道的核心本源,玄神修煉不到家,再精妙的構思也無法付諸實施。」
來這個時空之後,江烽也在一直不斷調整著自己的世界觀,嗯,也就是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政治、經濟、軍事武力,尤其是軍事武力的重要性也越來越凸顯,也讓江烽對這一點重視程度猛增。
無他,軍事武力是這個社會維繫自身生存的最大保障,而前兩者就目前來說,都是為軍事武力提供支持保障的,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只有軍事武力的有力保障,你所賴以生存的政治和經濟才能得到留存。
就像光州一樣,許氏一族的軍事力量被擊潰,那麼光州便毫無懸念的易手,政權覆滅,人口、地盤、經濟統統被人吞併,而之所以被擊潰,歸根結底還是軍事武力不夠強大。
而這個軍事武力不夠強大如果細化下來,一樣可以分為諸多要素,比如你地盤不夠大,經濟不發達,人口不夠多,難以支撐起更多的軍隊,而同樣,這些方面的不足也制約了你軍隊中的高級將領、武道強者、方術師以及智謀型人才不夠多不夠強,武器甲冑不夠先進,這才是導致光州失敗的主因。
像汴洛朱氏一樣,地處中原四戰之地,面臨晉地李氏、蔡州袁氏以及淮北時家和南陽劉家這些強敵,戰敗無數次,但是它實力夠強,戰敗一兩次無關大局,憑藉著雄厚的軍事武力,一樣可以扭轉回來,而像光州許氏這樣的小族閥,一戰失敗就足以滅族了,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從這個角度來說,也不能說許望亭急於求成反受其害了。
像光州這樣的小勢力,哪怕他不去謀求吞併申州,也一樣會被南陽劉氏或者蔡州袁氏所窺覷。
就像申州鞠家一樣,鞠尚良在申州名聲極佳,和周邊關係也頗好,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占住了申州這個要地,擋住了人家的擴張之路,實力卻又不足以保住這塊地盤,自然就會被人家視為眼中釘盤中肉了。
許家在打申州的主意,南陽劉氏一樣再打申州的主意,只不過南陽棋高一著,與蔡州聯手玩出了一齣好戲,劉氏袁氏各取所需,一併把申州、光州瓜分了個乾乾淨淨。
若不是自己從中插一腳把鄂黃杜家拉進來,這一場大戲就是再完美不過了,可以想像自己這一次是招了多麼大的仇恨。
現在的固始固然不值一提,但是一旦袁氏緩過氣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到那個時候杜氏會不會傾盡全力來支持固始,或者說杜氏還有沒有那麼大的餘力來支持固始和袁氏對抗,江烽不看好。
而固始要想自立,現在看起來還不太現實,一縣之地,無論如何都顯得太過單薄了一些,支撐這樣一支兩千多人的軍隊已經相當吃力了,而且這支軍隊的支撐架構也顯得太過脆弱,無論是武道高手還是術法人才,亦或是謀主智囊型人物,在固始軍這支力量中都還十分瘠薄。
對於固始日後如何立足,江烽心裡也還沒有多少數,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固始需要積累,物資上的積累,人才上的積累,尤其是像術法人才這一類,在固始軍中武道強者明顯不足且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根本性地改善時,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江烽也沒想到過許靜在這方面會有如此好的天賦,或許是許氏家族的覆滅也刺激了許靜,讓本來是把術法一道當作興趣愛好的許靜在這方面有了很大的精進突破,按照羅真所說,也許許靜日後還真的能在術法一道上有所造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