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頁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如此。
像光澮壽防禦守捉使這一職務,光州刺史肯定是朝廷來人,而壽州甚至不在自己控制之下,也就無從談起,說來說去也就是一個澮州。
當然這並不是說這個職務就沒有意義了,這起碼給了江烽一個統攬三州的名義,而江烽要的就是這個名義。
光州也就罷了,壽州他是志在必得的,而沒有一個名分,你要出手壽州就要尷尬得多,而且可以隨時砸到來自壽州本土勢力正大光明的反抗,但有了這個名義就不一樣了,自己出兵壽州就是理直氣壯,誰敢反抗,就是違背朝廷詔令,那就是反叛。
名分大義在沒有實力時顯得無關緊要,但是在有實力的情況下就會顯得格外重要。
「我這一次遇刺看來還成了一樁好事了,不知道有沒有人懷疑這是我自導自演的好戲呢?」江烽輕輕笑了起來,看見李瑾瞪起眼睛,趕緊收回:「殿下,我失言了,感謝朝廷的恩賜,江烽感恩不盡。」
「二郎,你還是早一些回澮州吧,我總是有些擔心這長安城裡……你知道的,日後等你的武道水準晉入小天位之後,也許你才能安全一些,前日那刺客不過是固息期罷了,若真是來一個小天位的強者,你恐怕就危險了。」李瑾幽幽的道。
江烽身體一抖,目光也是一凝,這丫頭難道知道是誰刺殺自己?
第八十七章 壽州鄭家
李瑾還是離去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回答江烽的疑問。
不回答其實就是一個最好的回答,江烽意識到自己遇刺背後恐怕還有更複雜的故事,甚至連自己大概都難以想到。
關中長安城內的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矛盾重重,其複雜程度恐怕連長安城中名義上的主宰者大概都難以搞清楚,或者是難以干涉,不僅僅是自己遇刺,就像是山南西道問題,都足以證明。
接下來的一連串登門看望慰問也印證了江烽的懷疑,無論是大殿下還是二殿下,亦或是政事堂和樞密院的大佬們,都紛紛登門,慰問之餘也都信誓旦旦表示要揪出這幕後黑手,倒是讓江烽都有些懵了。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藩閥,或者說甚至連藩閥都還有些算不上,怎麼就會牽動那麼多人的神經?
或者說自己的遇刺已經不單單是自己遇刺那麼簡單的問題了,更涉及到其他被牽扯進來的許多人和勢力。
就像那位大殿下所說的那樣,總有一些人想要興風作浪,有意要把誰攪渾,妄圖在裡邊得利,或者說他得不了利,卻要讓你受損,這種人就有這麼歹毒。
具體指誰,江烽也不得而知,甚至江烽覺得恐怕大殿下本人也吃不准究竟是誰有意栽誣他,但可能栽誣他的人和勢力估計不是一家兩家,否則他也不會吃不准。
總而言之,江烽明白了,自己不過是被卷進來遭了無妄之災,或許人家根本就不是想要刺殺自己,只是想要用刺殺自己來攪渾水,讓局面更混亂,讓各方的猜忌懷疑心更甚,進而從中謀利,但現在你要從其中梳理出來卻沒那麼容易,很多東西要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會慢慢顯現出來。
就像憤怒欲狂的大殿下一樣,他肯定會懷疑甚至仇視幾個有可能栽誣他的對象,假如這個刺殺的主使者並不在其中,那麼也許這就是他要達到的目的。
想明白這一點,江烽越發覺得在這長安城裡意義不大,只是他又有些可惜這樣一次來長安的機會,不想這樣匆匆離去。
長安城裡一樣是人才薈萃,但是和汴梁相比,長安九大公卿家族更為強勢,幾乎壟斷了整個關中的資源,甚至於連能夠插得上手的外藩,他們也一樣不願意給庶族半點機會。
這些對於江烽來說卻恰恰不是問題,他手下幾乎就是一個大雜燴,雖然是大梁來的人最多,但是像許氏、鞠氏以及本土勢力依然有不小的勢力,現在他需要更多的非大梁系人才進入,這樣才能實現整個澮州軍政要員大將們的平衡。
像卡里姆和納辛已經找上門來了,雖然他們提出了很多前置性的要求條件,但是江烽卻很滿意,嫌貨才是買貨人,能夠提這麼多要求條件,說明他們是真有心要加入進來了,否則不需要其他理由,就說自己現在精力不濟資金不足就能脫身。
……
蘇鐵是估計江烽一行已經除了潼關,這才通過尉遲無病告知了江烽已經離開了。
尉遲無病吃驚之餘也只能嘆息不已,在他看來江烽是被這一場刺殺嚇破了膽,想想也是這長安城裡,齊王府外,居然有固息期高手刺殺,如果不是應對得當,也許江烽就真的給撂下了。
連齊王府外都能遇上這種事情,如果真的有心要對付江烽,只怕下一次運氣就不一定有那麼好了。
江烽也分別給李瑾、尉遲無病二人以及政事堂和樞密院都留了信。
當然向尉遲無病那邊的解釋是澮州事務繁忙,需要自己馬上回去,所以請恕不辭而別;給李瑾的信則要豐富許多,談了許多,也邀請李瑾能在年內到澮州一行。
至於說政事堂和樞密院那邊無外乎就是一些套話了,政事堂吏部已經和江烽基本談妥了關於光州刺史、長史、司馬以及六曹判司的人選,這裡邊也免不了又有一番交鋒,大殿下和二殿下兩人都有意要加塞自己的私人,而政事堂則要力保朝廷的意圖得以實現,所以也才拖了這麼幾日,正好江烽因傷無法外出,所以吏部來人也是頻繁出入江烽居所,總算是把人選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