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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榮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怎麼轉瞬之間火勢就變得這麼大了?而田春來在酒席上的話也讓他產生了一些警惕心,莫不是鄭氏要趁機作亂?
危機感頓時縈繞於心,田春榮下意識的要去摸腰間劍。
「大伯,好像不太對勁兒,怎麼突然間就燃起這麼大的火,這不是走水,倒像是有人縱火!」
「對,只能有火油和磷粉這些玩意兒才能一下子起這麼大火頭來,失火不可能有這麼厲害!」
田志和和田志德也都意識到了問題,臉色頓時緊張起來。
田春榮心念急轉,春來已經回了牙兵營,應該看到了這一點,想必會有所對策,若真是鄭氏作祟,勢必要對梅田兩家下手,只是鄭氏那點力量,可能麼?除非……
想到這裡,田春榮下意識的打了個寒噤,難道鄭氏真的勾結了外人?
「走,趕緊回家,北門也許是水營著火,只要南門和西門步營還在,就不怕誰來作怪!」田春榮猛地一喊,「上車,走!」
御者忙不迭的策馬狂奔,馬車在街道上飛奔起來。
尚未到金鑼街口,田春榮便已經覺察到了情況不對。
殺聲震天,田氏大宅已然火光處處,馬車尚未停穩,一群人已經圍了上來。
田春榮早已縱身一躍撞開車廂頂蓋,飛躍而出,「什麼人敢襲我田家?!」
「噢,想必這一位就是田氏族主田春榮田大人了?」一個方面闊口的壯碩大漢挺身而出,宏聲道:「某乃光澮壽防禦守捉使麾下牙軍指揮使丁滿,奉防禦守捉使大人之命前來接管壽州城防,令,壽州田氏一族立即俯首待勘,若有違逆,殺無赦!」
丁滿?光澮壽防禦守捉使?田春榮覺得自己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這是誰?
「澮州?!澮州!大伯,他們是澮州軍!」田志德和田志和憤怒中也帶著一絲恐懼,咬牙切齒間,身體卻禁不住顫抖起來。
澮州?!田春榮只覺得心中被重錘猛擊了一下,鄭氏,澮州,鄭弘,霍丘之行?這一連串的東西如閃電般略過田春榮的心間,原來如此!
鄭弘這一趟竟然是去勾結澮州江烽去了,短短二十天,這幫歹人竟然就敢出此毒招,夜襲壽春,還是他們早就勾結在一起了?
燈火下,田春榮的臉色慘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也不知道駐紮在南門和西門的步軍如何,水軍定然是遭到了澮州軍的襲擊,可是澮州軍哪裡來這麼兵馬竟然敢同時兵分幾路襲擊?
第一百零七章 鏖戰連連
火光閃耀間,田春榮幾乎可以看到澮州軍已經突入了金鑼街中,喊殺聲震天,幾處宅院火光四射,悽厲的慘叫聲不斷傳遞出來,讓人幾乎要窒息。
田春旺縮到了馬車邊上,全身顫抖;田志德和田志和已經從馬車上掣出了邯刀,準備一戰。
嘴裡發苦,田春榮沒想到這樣一道難題就突然擺在了自己面前,雖然田氏大宅中也都有私兵護院,但是誰都知道這種私兵護院要和成建制的軍隊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而現在眼前這一幕也印證了這一點。
丁滿外粗內細,從田春榮臉上猶疑的表情也看出了一絲端倪來,田氏顯然沒有做好對抗的準備,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澮州軍會突入城中,現在更是將其家族宅院團團圍住。
「田大人,某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們澮州大軍已經入城,北城水軍和南門西門的步軍也均被我澮州大軍包圍,我們乃是奉防禦守捉使之命前來接管,無意多造殺孽,只要田氏一族願意配合,我們不介意日後的壽州多給田氏一族一分機會。」
丁滿的話就像時一根鑿子在田春榮本來就不密實的心田中早鑿開了一道縫隙。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剛毅果決的人物,甚至他也早就覺得田春來比他自己更適合擔任族長,只不過卻又貪戀族長身份給自己現在生活帶來的好處,妻妾成群,生活富足優渥,所以很多時候都有些得過且過的味道,甚至也遭到了族中不少小輩們的攻訐。
只是田春來素來和他交好,很多時候他也願意聽從田春來、田春立等人的意見,所以這個族長位置倒也還算穩定。
他也頗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這種性格恐怕是很難在亂世中生存下去,所以也曾考慮過是不是將族長之位交給田春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下這個決心。
沒想到現在卻迎來了這樣一場劫難,要他來為整個田氏一族的將來做一個決斷。
「姓丁的,你不過是姓江的手底下的一個牙軍指揮使,有何資格替他做這樣大的主?」田志德眼珠子已經紅了起來,看著聲聲慘叫不斷傳來,自己這大伯卻又遲遲拿不定主意,忍不住高聲怒吼:「大伯,這個時候還等什麼,斬殺這些傢伙,他們澮州軍沒有幾個人!」
「若是丁滿做不了這個主,那我是不是可以做這個主?!」幾道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滿身血跡的江烽當先而行,猶如魔神,手中玄鐵長刀似乎還在滴血,「梅況被我斬殺,梅氏一族負隅頑抗,其罪當誅,某不欲多造殺孽,田大人,一念之間,就是百條人命,我給你三息時間,你考慮清楚!」
丁滿等人也是又驚又喜,沒想到江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顯然也是經過了一番血戰,「主公!」
江烽擺了擺手,示意丁滿不必多禮,目光卻盯在了田春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