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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地理位置形勢就隨著蘇鐵細細的介紹慢慢在江烽腦海中成形了,當然這也只是一個最粗略的概況。
鞠蕖、許靜以及後來被叫過來的丁滿、黃安錦、鄧龜年幾人也都很認真的聽著蘇鐵的介紹,不斷的發問。
有時候蘇鐵也說不清楚的時候,還要把另外一名斥候叫來進行補充,務求達到最清楚詳實,每一個不清楚的地方都要搞明白。
所有人都很清楚,勝負也許就在今晚。
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伴隨著蘇鐵講得口乾舌燥,大家的心境似乎都被這有些壓抑的局面給弄得有些煩躁起來。
江烽手中的炭塊不斷在船板上塗畫著,路線,箭頭,標註,符號,一點一滴,慢慢填滿了整個空白處,在沒有實地觀察那一處水口和水口外的地勢情況下,江烽只能按照蘇鐵和那個斥候的觀察來進行安排布置,如果真的有誤,那也就只能說蒼天誤人了。
終於,江烽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將炭塊丟入河中,默默的用腳下的鞋將圖畫抹掉,「蘇鐵,安排人去通知秦再道他們,不管我們這邊情況如何,今晚他們那邊按計劃發起攻擊,按計劃撤退!」
第五十二章 開始行動!
斜河汊。
汝水在這裡繞了一個彎曲,然後繼續向東南而去,而汶港柵就在下方一里多里地,一個雖非城池但卻是以堡寨形式存在的要隘就屹立於那裡。
南陽大軍已經牢牢圍困住了這裡,連續多日的激戰讓雙方都有些精疲力竭。
汶港柵是蔡州方面專門打造的防禦型寨子,雖然相對於城牆式的城池略有不如,但是這種分布均勻以及配置了大量投石車、強弩、車弩等武器的梯次防守陣型,還是讓久未經歷過這種苦戰的南陽軍吃足了苦頭。
鏖戰已經進入最艱苦的相持階段,依靠著雄厚的兵力和充裕的後勤保障,雖然攻勢被對方不斷摧毀,但南陽軍還是確立了優勢。
剩下的只是時間,看看駐守在這裡的蔡州軍能夠堅持多久的問題,除非獲得汝陽城中的蔡州軍增援,而這恰恰是南陽軍所希望的。
馬二山有些慵懶的懷抱著長槍靠在棧橋上的木柱上,無聊的瞅著對面的數百步外的南陽軍騎隊。
這一帶都是泥沼地,除了那高出來的這一線壟地外,縱然是南陽騎軍再是囂張,也無法跨越這一線。
築起的高壘上三台投石車和兩架床弩死死的封住了這條不過二十步寬的壟地,要想突破這裡,那就得付出血的代價,而且只要南陽軍敢大軍來攻,下邊堡寨里隨時可以大軍增援。
不過馬二山也知道南陽騎隊來這裡的目的也就是監視自己這一方,防止這一線凹缺的水口被人掘開罷了。
不過馬二山對南陽騎隊的這種做派嗤之以鼻,也不想想,己方營寨也一樣在下邊,真要大水下來了,豈不是連自己的寨壘一併給淹了?那可還有好幾千兄弟呢。
枯水期的汝水水量依然不小,這和上游太多的塘陂、河汊、湖沼有很大關係。
夏秋季發大水,水便流入這些塘陂、河汊、湖沼、水盪里,到了枯水期,汝水河道里水位下降,這些湖沼、塘陂里的水就慢慢回補,流入汝水,讓汝水始終能保持一定水位。
馬二山打了個呵欠,懶懶的又看了一眼河面上,河面上仍然是空無一物,冬日裡河邊上已經多了些冰凌渣子,偶爾有一些越冬的野物會在河邊上轉悠,倒是讓整個河邊上多了幾分生氣。
目光重新回到對面,高壘上的幾個兄弟冷得跺著腳,什長正在小心的檢查著投石車的索帶和構件,防止因為沾了水被凍結損壞。
又是無聊的一天,但是馬二山卻很滿足,若是下到堡寨里去,就不得不面對那些南陽軍每日裡不停息的進攻,雖然規模或大或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若是汝陽城裡再不來兵增援,汶港柵就守不住了。
五千兵力經過前一段時間的連續廝殺,現在只剩下三千多人了,而且大多都帶傷,當然南陽那邊也付出了慘重代價,馬二山不識數,但估摸著那每天黑壓壓的屍體抬下去,都得有好幾百具吧?
冬日裡天日黑得早,酉時十分天色便慢慢暗了下來,馬二山和旁邊一個還在抄著手跺著腳的兄弟打了個招呼,準備交班了。
那邊南陽軍似乎也在交班了,一幫子騎軍陸續離開,換上來一隊步卒,搭起了架子,甚至燃起了火堆。
這種局面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了,最初大家還有些緊張,但是久而久之大家也習慣了,就是一個相互監視,誰也別想在水口上做文章,不過話說回來,要在這水口上做文章,沒幾百人沒日沒夜幹上一兩宿,誰能掘開?
幾個還裹著肩膀胳膊的兄弟上來了,都是在下邊堡寨上與南陽軍對陣時受的傷,但還能撐得住,調到這邊來守水口,算是好事,起碼能比在下邊也第二天太陽都見不著了要好得多。
馬大培活動了一下身體,瞪了一眼還有些懶散的堂弟,馬二山趕緊收緊身體,挺直胸膛,在堂兄的目光下,依次下去了。
對這個堂弟馬大培也是無可奈何,在平輿鄉下混日子的時候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貨,好不容易當兵吃糧,又始終吃不了苦,就這麼拖著賴著,若不是自己照拂,只怕早就吃了軍法。
今夜上半夜是自己這個隊守值,雖說夜裡南陽軍不太可能從這裡來夜襲,因為就算是拿下這裡,對一里地外的大寨也沒太大影響,反倒是大寨上的高台上的弩車和強弩可以居高臨下給這邊無可遮蔽之處直接打擊,南陽人沒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