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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諸位,白陵已經把我們固始軍未來一段時間的構架宣布了,在這裡我要闡明的一點是,這只是一個最初步的構架,也是基於我們當下的固始軍格局的一個臨時性安排。」江烽語氣里充滿了濃烈的提醒。
「就像我們在對抗來犯蔡州軍時那樣,只是一個臨時性的組建了固始軍,現在才不過一個月時間不到,我們固始軍又要重建了,這也意味著也許一個月後,也許是三個月後,也許是半年後一年後,這支軍隊可能還會進行調整,所以大家要有準備,別到了那一天需要調整了,你自己還覺得心氣不順,怎麼就沒我的份兒了?你自己都沒有做好準備,那當然就沒你的份兒了,到時候別怪誰對你不公平。」
軍議終於散了,但是帶來的衝擊波卻是震盪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一次的軍制調整不可謂不大,有些在預料之中,比如楊堪擔任第一軍指揮使,張越擔任軍都虞候,又比如丁滿負責牙軍的組建,但有的則出乎意料,像鞠慎組建騎軍右營,許子清負責第二軍的籌建。
楊堪和丁滿以及他們的副手安排都沒什麼值得爭議的,但是像鞠慎組建騎軍右營,許子清擔任第二軍軍都虞候,這都有些突兀,而且也看不出這裡邊究竟有什麼門道,或者說體現了江烽什麼意圖。
書房中只剩下了江烽和常昆二人。
照理說常昆是由黃安錦引薦而來,黃安錦似乎要更親近一些,論關係似乎提早投效江烽的楊堪、丁滿要比至今未曾明確身份,更像是一個客卿身份的常昆更密切一些,哪怕論交情,崔尚已然成為江烽身旁的第一幕僚,也要勝過常昆。
但是只有江烽和常昆二人內里才明白,現在只有他們倆才可以說是無所不談,任何東西都可以敞開來說的。
常昆並無子嗣,只有兩女,而現在常昆與袁無為一戰之後傷了元氣,加上之前幾年酗酒,武道進境已然止步,眼下就算是身體恢復,武道也只能止步於靜息期了,好在常昆心態放得很開,已然放棄了在固始軍中的想法,只是想要為師門白馬寺一脈謀些機會罷了,這和固始軍的發展算是一個雙贏合作。
正因為如此,常昆可以站在局外以一個相對超脫的心態來看待目前固始軍的問題。
「二郎,你這樣驟然擴大至四軍格局,步子似乎邁得太大了一些啊。」接過江烽親自捧過來的茶盅,常昆也只是點點頭,含笑道:「這樣擴張速度過猛,可能會抵消過這一戰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軍心士氣啊,對戰鬥力也會有很大影響啊。」
江烽苦笑,「雲達兄,我何嘗不知?但固始軍等不到那個時候啊,若是只見兩軍,以眼下的軍官數量,勉強能應對,現在多了騎軍和牙軍,肯定會有較大缺口,可我也無從選擇,時不我待啊。」
這種幅度的擴軍,勢必對戰鬥力有較大影響,但是江烽覺得這種影響是暫時的,一旦進入正軌,有大批經歷過兩場死戰的老卒和兵頭帶領,操練熟悉,便能迅速形成戰鬥力,形勢也不允許固始軍在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了。
常昆也明白江烽所言的時不我待是指什麼意思。
現在大梁對蔡州軍攻勢正盛,尤其是西線大戰正式拉開之後,大梁龍驤左右兩廂分兩路從舞陽出擊直插西平和冶爐城,迅疾在這一線展開大戰。
其中龍驤左廂在主帥葛恆率領下在吳房與袁軍主帥袁懷敬率領八千大軍展開激戰,袁懷敬接戰不利,不得不退守吳房縣城,形勢相當不利。
而袁無為則率領偏師在冶爐城狙擊龍驤右廂,利用冶爐城的有利地勢,與大梁龍驤右廂統帥張儻展開激烈攻防,雖然在兵力上袁無為率領的偏師不及龍驤右廂,但是袁無為卻充分發揮了兩千騎軍的襲擾作用,迫使龍驤右廂軍在冶爐城一帶疲於奔命,難以前進,形成僵局。
甚至袁無為還親率騎軍連夜奔襲,一舉擊潰了在吳房縣城下圍攻的龍驤左軍側翼軍,燒毀連營十八座,極大的挫傷了龍驤左廂軍的攻城銳氣。
西線形成了磨盤式的拉鋸戰,雖然袁無為的偏師依託冶爐城地勢之利成功的阻擊了大梁龍驤右廂軍,但是大梁龍驤軍的兵力遠勝於袁懷敬和袁無畏兩路兵馬,在這種消耗戰下,蔡州軍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如果在這樣持續下去,蔡州軍消耗不起。
同樣大梁南路和東路兩路仍然在與蔡州軍大戰,尤其是以南陳州一戰打得尤為艱苦。
蔡州軍在大溵水一線狙擊南下的大梁軍,袁氏家主袁懷河的胞弟袁懷鵬以及汝陽八柱中的頭號人物袁文梁和另外一個薛氏年青一代領軍人物薛乘風與李固率領的天興左軍鏖戰數場,互有勝負,也形成了僵局。
大梁在中線的進攻倒是打得波瀾不驚,趙氏家主趙宣率軍在郾城成功的擋住了大梁天威軍左右廂的進攻,袁懷河在汝陽進行了總動員,親自率領三萬預備隊前出至上蔡,準備隨時策應東北西三路正在鏖戰的蔡州軍。
這一戰袁氏已經傾力而出,老一輩的袁懷如、袁正業、袁懷通、袁懷志都全部出動,各領大軍在一線征戰,小一輩的汝陽八柱除了在固始城一戰中傷重不起的,也全數上陣,力拼梁軍。
就目前的態勢來看,如果沒有其他勢力加入戰爭,僅僅是蔡州與大梁對戰,那麼兩三個月內這一戰就可以見出分曉,蔡州必滅,但很顯然大晉和泰寧軍乃至淮北和關中都不容許這種局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