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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炒豆般噼里啪啦一連串數十聲由小變大的細密碎響,進而演變成狂野無比的交擊碰撞,陷入了狂亂之中的江烽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斬馬刀在最後那一擊之後碎裂成數十塊,身體只能迎面撲上。
一驚之下的楊堪來不及多想,也只能丟開雙戟,迎面撞上,而這個時候也意識到問題的鞠蕖也猶如鬼魅一般一閃而至,輕輕在江烽背心上拍出一掌。
三道身影終於在轟然撞擊崩散開來的雲氣中飄飛開來,裊裊散去的雲氣霜霧中夾雜著一道雲黃色的光帶一閃即逝。
江烽是被鞠蕖斜扶著飄飛開來的,直飛出十餘步方才慢慢落下,太息期的高手全力一擊,不是她這個養息期的高手加上江烽這個靜息期的角色合擊就能抵擋得住的,不得不依託後飛之力來化解。
楊堪也是一陣氣血浮動,倒飛幾步,穩住陣腳,心中又是驚訝也有一絲艷羨,這個傢伙竟然就通過這麼一口氣幾十次碰撞硬生生震開了經脈血氣,晉位養息期了?!
此時的江烽覺得自己全身猶如一盤散沙,如果不是鞠蕖相扶,他就要直接委頓在地了。
一浪一浪的氣血滾滾而過,就像是將江河中的沙粒推平,然後帶入水中,緩緩流轉。
鞠蕖也大略知曉江烽此時的狀態,只用了一抹氣息幫助江烽引導,讓江烽這樣慢慢的運行起來。
須臾之後,江烽慢慢可以自己站住身形了,鞠蕖抽手離開,站在一旁。
氣流猶如涓涓細流匯入江河,漸漸變得波瀾壯闊,涌盪奔行,直入江海。
江烽慢慢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飯點兒了。
一旁的楊堪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二郎,你這麼心急火燎的要突破養息期,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江烽也沒有隱瞞:「嗯,明日晚上我便要帶鄧龜年、靜娘他們幾個北上,阿滿和親衛隊和牙兵也要去一些人。」
楊堪吃了一驚,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你要去汶港柵?」
「嗯,秦再道和杜立他們雖然有了計劃,但是這裡邊變數很多,而且我也擔心他們這一千多騎能不能達到目的,汶港柵是蔡州軍在汝水上的要塞,但也非沒有半點缺陷,斥候早就把地圖傳了回來,龜年和靜娘他們用龍角製作了一具水性術法道具,很有點兒意思,我想帶他們去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機會。」
楊堪有些無語的擺了擺手,這位主帥想的問題的確要比自己這個近乎於副帥的角色多太多了。
這個時候楊堪才深刻意識到為什麼江烽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折服了包括秦再道、張越、許子清、鞠慎以及丁滿、李桐、葛晗這些人,要知道這些人幾乎是五花八門,來自不同的渠道,不同的出身,性格各異,但是卻都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慢慢地聚附在江烽麾下,這絕非偶然。
見楊堪似乎想要說什麼,江烽笑了起來,「七郎,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去做,做最壞打算,但要盡最大努力,我們這一路不就是這麼拼搏過來的麼?做了未必能成,但是不做你肯定不成!」
楊堪臉色也嚴肅起來,不再多說:「你儘管放心,固始這邊有子躍和子清,我打算去光州那邊。」
第五十一章 無論如何,按計劃進行!
趁著夜色一行四十餘人出了固始城。
汝水和澮水一北一南注入了淮水,是淮水中游的兩條重要支流。
江烽對汝水有很深的印象,汝水也絕非後世的汝河,蓋因汝水在酈道元的《水經注》中有相當詳實的敘述。
這是淮水中游一條極其重要的支流,發源於都畿道的汝州西部的堯山中,後來與同樣發源於堯山中的滍水在許州境內匯合,浩浩東下,經郾城、上蔡、興橋柵抵達蔡州州治汝陽,然後繼續南下過汶港柵,經新蔡,東南注入淮水。
汝水在過許州之後數量變大,沿線形成大量的湖沼區,這些湖沼區或是由地方略加修繕圍城,或是在洪澇年間自行流淌入低地形成,如橫塘陂、青陂、綢陂、牆陂等等,不一而終。
江烽雖然從斥候的地圖中知曉一些,但是一直到真正接觸到汝水,才知道這個時代的河流狀況。
河流在洪澇年間在河灣、水汊處不斷向外蔓延,形成大量的湖沼區,這些湖沼區成為了天然水量調節器,同時也是乾旱年間最好的灌溉水來源。
江烽一行三十餘人沿著汝水而行,早已經有斥候嚮導沿路導行,時而晝伏夜行,時而晝夜兼程,儘可能的避開了沿線所有人。
只不過有時候難免要遇上一些漁人,為了避免泄露行跡,那就只有尋個地方捆上,留下一個人看守,也算是為日後返回留個打尖處。
對於鄧龜年、許靜等人來說,這種晝伏夜行的生活卻是格外新鮮,一開始還充滿了興趣,興致盎然,但是連續步行三日之後,又在蘆葦盪里躲藏了幾次,先前的新鮮感立時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枯燥和疲倦。
江烽的此次行程當然不是一時間心血來潮,事實上在鄧龜年和許靜他們在就龍角製作水性術法道具時,他就在琢磨著汶港柵的問題了。
汶港柵是蔡州軍在汝陽南邊的重要要塞,它和真陽縣城一東一西屏障著汝陽南線。
南陽軍要想北上進攻汝陽,要麼就得要攻占真陽縣城,要麼就要拿下汶港柵,而汶港柵和真陽縣城互為犄角,兼之後方又有汝陽作為後盾,所以對南陽軍來說,打破這掎角之勢就是首要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