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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宿處的不足讓江烽不得不緊急徵用了幾十間民房來作為安置所在,好在光州失守之後固始城中亦是人心惶惶,民眾已經習慣於軍隊的暴行,對於徵用之舉絲毫不以為忤。
只是這些軍士中牙軍兵士數量並不多,江烽一直希望能夠獲知張越的消息,卻無人知曉。
「江指揮!」
「縣令大人!?」江烽一出門就碰上了疾步而來的縣令陳蔚。
這位縣令出身本地大族,陳姓素來就是固始大族,即便是許氏執掌光州之時也要利用陳姓大族來鞏固自己的統治,好在這位縣令倒是入過崇文書院,考得州貢生資格,頗為通情明理。
「江指揮,這幾日來投的光州軍士已經遠遠超出了先前預估的五十人,如此下去,這糧食、衣物如何解決?」
陳蔚對於江烽頗有好感,一來都是崇文書院中的學友,二來江烽不類固始軍其他武將,待人和氣有禮,一來二去,也就與江烽有了幾分交情。
「縣令大人,這些軍士不遠百里前來投軍,如今周邊局勢動盪不定,固始正需要這等老軍熟兵充實,他們來投實在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好事,糧食、衣物問題還煩請縣令大人給予解決才是。」江烽親熱的拉住對方手道。
「江指揮,虞侯大人未曾知會於我,我若是擅自動用這倉中儲備,怕是難以交差啊。」陳蔚有些惑然的道:「我曾經幾度詢問此事,但是虞侯大人皆避而不答,所以我才會來找諮詢一番。」
作為固始的地頭蛇,陳蔚對固始軍中情況還是略有了解的。
曹萬川固然是軍虞侯,但是他來的時間尚短,而且是貶謫而來,威信還處於建立期,這位從錄事參軍麾下過來的斥候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固始軍中相當活躍,在這個骨節眼兒上,他可不願意隨意得罪任何人,這裡邊的渾水他也不願意去趟。
江烽心中雪亮,不過才短短一月時間不到,曹萬川就和自己從相處甚善走到了勢同水火的境地,這讓江烽不禁感慨萬千。
若不是考慮到自己還有利用之處,只怕對方早就免去自己代理的後營指揮一職,現在見來投者甚眾,卻又用這等拙劣手段來破壞,實在令人齒冷。
「噢,興許是虞侯大人沒有在意這種小事,虞侯大人既然將這種事情安排給我,一切就由我來負責,縣令大人儘管放心,若是有什麼差池,皆由我來承擔便是,我便寫一紙文書交與縣令大人,你看如何?」
「若是這樣,自然最好。」陳蔚也隱隱覺得其中怕是有什麼古怪,但是江烽這般一說倒是讓他也不好推託,有親筆文書作保,卻也不怕對方追究什麼。「另外我還需提醒指揮大人,這些散兵入城之後還請指揮大人注意軍紀,謹防這些人酒後發狂滋事。」
這一點倒是讓江烽心中一驚,雖然尚未發生這種事情,但是眼下固始城中民眾甚多,而現在這裡也是固始軍唯一可以依靠之處,若是在這裡出了差錯,只怕那蔡州軍真可以兵不血刃而入了。
……
「殺!」江烽飛身躍起,一式鳥展變式中的鶻落,手中木柄包頭長槍猛地一撐地,藉助一撐之力,連續飛腿將高舉木刀步步圍攻而來的三名士兵踹中。
三名士兵連滾帶爬的跌出三丈開外,即便胸間有厚甲護身,也是臉色煞白,倒在地上半晌動彈不得。
「好武藝!大人果真了得!」
「好!大人真本事!怕是那南陽劉重蔡州袁無畏也不過如此吧?」
「嘿嘿,這算啥,前幾日裡,我等七人聯手,也被指揮大人赤手空拳搏倒,讓我等心服口服!」
周圍一干漢子都拍手叫嚷起來,氣氛甚是熱烈。
江烽早已換了一身黑沙鰻鱗甲,外罩白衫,用腰帶一紮,渾身上下顯得精悍利落,一桿白臘大槍在他手中嫻熟自如,三名營中好手雖然聯手而上,一樣落得個屁滾尿流。
「指揮大人果然好本事,不知我等外人可否請教一番?」一直遠遠站在一旁觀看的十來名漢子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後營中人頓時鼓譟起來,有些氣盛士兵甚至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江烽上下打量了一番,知道這些傢伙是從各地返回的光州兵士,而且看這個樣子多半還是牙軍中的好手,想是閒來無事卻來自己後營中觀看一二,見了自己手段有些手癢,起了較量的心思。
「有何不可?只是我等都是光州軍,何言內外?」江烽雙手叉腰,「還未請教大名。」
「敗軍之人,不足掛齒,只是見指揮大人一人耍弄未免孤單,所以想來湊個趣兒,熱鬧一番。」走出來的漢子中等身材,國字臉上短須盈面,一雙眼瞳分外有神。
「好,既然不願說,也就隨你,怎麼個切磋法?」
「我想赤手請教指揮大人,不知意下如何?」對方也清楚江烽手下不弱,很有禮貌的抱拳一禮。
「好,那就放馬過來!」
「恭敬不如從命!」
略作提氣調息,漢子跨步疾進,帶起一陣旋風,單拳直奔江烽太陽穴,未等力用老,身體突然斜倒一式側蹬直奔江烽肋下。
江烽知道這種情形下沒有必要禮讓,能最快速度擊倒對方便是最好。縮步側首,讓過對方這一式兇猛雙擊,倏地靠身而進,直欺對方胸懷。
「來得好!」對方似乎也在等待江烽這一手,腰腹陡然一動,髖背陡然發力,玄氣猛然爆發,撞上江烽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