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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船舫巨大,極易被人所乘,但是劉玄卻早有嚴令任何人不准騷擾李氏船舫,所以只等眼睜睜放行,後來卻傳來李氏船舫到襄陽之後才傳來消息說船舫曾在白水上遭遇襲擊,這讓劉潯也是大惑不解。
當時李氏來使先到南陽,後來又要去襄陽,明顯是有著某種目的,只是這裡邊同、玄二位主公意圖是什麼,劉潯也不得而知。
他只能大致揣摩李氏是要有意推動南陽和襄陽兩家消除嫌隙,讓南陽能與關中一道對抗大梁,只是後來發生這些事情也讓劉潯摸不著頭腦。
江烽若是藉助李氏船隻逃脫南陽方面的搜查,這裡邊疑點頗多。
以江烽當時小小一個光州斥候,如何與關中李氏搭上線,若是要說李氏會在白水上專門接應江烽太過荒謬,但別說當時江烽那等水準,就算是現在江烽現在已經踏入天境的水準要想悄然潛入那艘船舫上也不太可能。
以當時在船上的李氏高手,隨便來一個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掉江烽,可江烽怎麼就能潛入船上逃脫?或者說關中李氏那麼早就能看出這個傢伙非池中物,就特地幫了他一把?
「劉大人,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說了我是返回了遠處上岸離開的,你又不信,若是你有自己的推斷,又何須來找我求證?」江烽內心還是很欣賞這個傢伙不屈不撓的勁頭的:「難道說我必須要按照你推定的結果來回答才行?南陽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我記得上次我到泌州見玄公也沒有這樣啊?」
一個搞情報的,若是沒有點兒懷疑的精神,沒有點兒鍥而不捨的勁頭,是難得有大造化的,而這個傢伙絕對稱得上是其中佼佼者。
現在還不依不饒的來求證,一方面也是想試探自己和關中李氏是否有瓜葛,另一方面也是要查證南陽方面的防諜系統是否還有漏洞,就憑這一點,這傢伙就值得重視。
劉潯也被江烽的話給堵住了,現在對方身份不一樣了,能夠大搖大擺進南陽城,自然也是有所仗恃。
南陽和固始現在之間的關係比較複雜,興許現在還是蜜月期,也許下一步就會反目成仇,又或者雙方還會越走越近攜手合作,都很難說。
現在在兩位主公尚未作出決定之前,劉潯也不敢輕易觸怒對方,但劉潯感覺到,無論日後這個傢伙代表的固始與南陽是處於一種什麼樣的關係,這個傢伙都是值得認真研究揣摩和防範的對象,這是劉潯作為參軍掌記得出的結論。
「江大人言重了,來我們南陽都是客人,同公、玄公都是好客之人,只是我們南陽歡迎的是客人……」劉潯頓了一頓,深深地看了江烽一眼,「既然江大人不願意說,那劉某也不勉強,先行告辭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江大人可以到經略使府找劉某,劉某有機會也會再來叨擾江大人。」
說完之後,劉潯拱手一禮之後便帶人離開了。
江烽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未曾做聲的郭通,「郭大人,看來劉大人是不太歡迎江某啊。」
「還要請江大人理解,劉大人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來的客人實在太多,有些客人又是不請自來,我們南陽雖然好客,但是也並非對所有人都歡迎啊。」郭通笑吟吟的道。
江烽也覺得這郭通說話似乎也有些陰陽怪氣話裡有話,怎麼有點兒暗示自己也是不受歡迎的人的感覺呢?
難道南陽這些傢伙都知道自己來就是為了打秋風?又或者自己來了會對他們南陽不利?
看樣子自己上次在劉玄那裡來了一次獅子大開口,給南陽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啊。
「郭大人說得也是,不過我倒是覺得這麼多客人,尤其是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都蜂擁而至,這充分說明了同公和玄公在中原大地的地位,若是換了咱們固始,我就是磕頭作揖人家也不願意踏足固始啊。」江烽同樣笑吟吟的回應:「而且,我也覺得有些不速之客來了未必不是好事,來總比不來好,總能夠了解一些人家的想法,也許能夠從中找到更多的契合點呢?」
郭通眼放異彩,心中也在暗自嘀咕,都說這個傢伙是個異類,作為主帥武技不怎麼行,但是心思狡獪,尤善揣摩和蠱惑人心,今日一見其他不好說,但這唇舌功夫卻是不凡。
一直到郭通離開,江烽和張萬山一行人進了小跨院,張萬山才憤憤不平的道:「大人,看樣子南陽是不太歡迎咱們啊。」
「劉同劉玄歡迎不歡迎還不好說,這要根據他們的立場而定,但是下邊人肯定討厭我們是真的,誰讓咱們窮,一門心思要打他們的秋風呢?看樣子我這四處打秋風的名氣甚大,臭名遠揚了。」江烽處之泰然,「臉皮厚,才吃得夠,南陽歡迎不歡迎,咱們也得來,更何況,南陽不歡迎咱們,但是我相信今兒個來南陽的人,肯定還是有歡迎我們的。」
張萬山還有些沒搞明白江烽的意思,江烽也不多解釋,他也在揣摩著郭通話語裡流露出來的含義。
看樣子來南陽的各方勢力甚至超出了自己最初的想像那幾家,估計除了最初自己預計的大梁、蔡州、關中、淮北、鄂黃,甚至還有可能襄陽、大晉和泰寧軍都來人了。
這說明南陽方面做出決定的時間節點快要逼近了,自己來的還正是時候。
估計南陽內部在這個問題上也爭論得很激烈,涉及到劉同和劉玄二人各自代表的利益,弄不好也需要搞得二劉原本好不容易協調彌合的關係再度出現裂痕,自己倒要好好琢磨一下怎麼來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