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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陌刀,天位強者,還能有誰?」王國慶與父親的關係並不算好,作為一個庶子,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很低,他也知道平盧這份江山永遠能不到自己來坐,所以他也沒太多這方面的心思。
對自己的這個庶子態度不太滿意,但是現在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其實力水準如何?他有沒有受傷?」
「和父親應該在一個層面,但應該略遜一些,差距卻不大,被術法強弩擊中手臂,但看樣子很輕。」王國慶很平淡的道。
王守忠心情更糟糕,環顧四周,士卒們正在軍官的指揮下幫助民夫們收殮屍體,抬走傷員,但是未等王守忠說話,城牆上又是一陣吶喊。
軍官和士卒們都紛紛躲往周圍的戰棚中,遠處天空又泛起一片黑影,強勁的扭簧和絞盤發出的巨響預示著敵人的投石車和弩車又在發起一輪的打擊。
王守忠有些狼狽的隨同著親衛們躲進最近的戰棚中,對於他來說,這種遠距離的石彈和弩矢當然不會有威脅,但是周圍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一旦被擊中,那就是身毀人亡。
淮右軍的打擊來得快,去的也快,僅僅是兩三波打擊就結束了,帶來的毀壞卻非常嚴重,三具剛來得及拉出來的投石車和兩具弩車被擊碎,射程上的差距使得平盧軍在這上邊的反擊能力被大大削弱了。
這種差距使得雙方處於一種不對等的狀態下,雖然歸根結底敵人想要破城還是要通過士卒登城來實現,但是這樣採取遏制己方遠程武器的方式,就會導致在攻防過程中己方不得不在一段時間內冒著敵人的石彈和弩矢轟擊,而己方的投石車和弩車往往在前期就被對方的投石車和弩車大部分摧毀和壓制住了,難以有效發揮作用。
眼前這一幕讓王守忠更為惱怒,但他卻無能為力。
早就聽說淮右在攻城器械上的犀利兇猛,此時他才最直觀的感覺到了。
這種間歇性的打擊更是相當的傷人,你無法估計到對方什麼時候發起襲擊,一旦發動,守衛在城牆頭上的士卒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要損失慘重,尤其是在敵軍開始衝鋒抵近城牆時,守衛士卒難道還要躲到戰棚里去,等到敵人靠近再出來?
這顯然不可能,稍有不慎就會被敵人造成突破,這個險誰也不敢冒。
可如果不這樣,那就要冒著敵人石彈和弩矢轟擊提前進入陣地,這份損失可不會小。
唯一的辦法就是馬上加修戰棚,原來的戰棚都是一兩百步一個,而現在恐怕要都到三五十步就得要有一個,規模可以小一些,這樣拉近距離,可以最大限度縮小從戰棚中出擊到城頭進入陣地的時間,減少被石彈和弩矢轟擊的傷亡。
只是這種臨時搭建起來的戰棚能不能經得起對方投石車的打擊還不太好說,對方有高出一頭的望樓觀察,如果集中投石車打擊戰棚,一旦戰棚被毀,恐怕損失會更大,想到這裡,王守忠就覺得頭疼。
……
夕陽西下,整個戰場慢慢沉寂下來。
雙方的夫子也開始獲得批准的情況下收殮屍體,當然,不允許收拾石彈、箭矢、弩矢這類行為。
為了防止城內敵軍的偷襲,騎軍也開始分隊駐紮在各處高地上,一旦發現城內敵軍出城,就會立即趕到。
不過就目前的局面來說,恐怕平盧軍更多心思是要檢討戰局,而非發起偷襲了。
看見柴永的手臂裹纏了紗布,楊堪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老柴,這一仗咱們淮右左軍兩個兵馬使都是受傷而歸,是不是有損咱們淮右左軍的形象啊?」
柴永也看了一眼楊堪,滿不在乎的道:「形象?如果形象能讓平盧軍多戰亡千兒八百人,那我到真的願意不要這個形象了。」
「唔,我受創也就罷了,王守忠親自出手了,幸虧有道藏材官院的術法武器,要不然我今天就回來不了了。」楊堪有些唏噓,「實力不濟,不承認差距不行啊。你又是哪路神仙把你給弄成這樣?」
「你以為平盧軍就沒有半點準備不成?術法師,術法強弩,還有兩個太息期高手,這平盧軍也是一套接一套的,對有針對性的下了一番功夫的。」柴永動了動自己的胳膊,不無感慨,「還好,沒傷到筋骨,不過實事求是的說,北地的術法實力的確要遠遜於南邊,如果今天是揚州城或者楚州城,你我不敢這樣放肆,否則就真的難得脫身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因勢而變
楊堪不以為意,在淮南與李昪作戰,他當然不可能如此魯莽草率,但青州城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破城,淮右拖不起,所以利用己方優勢最大限度的消耗敵人有生力量,乃是上策。
「老柴,平盧軍是平盧軍,李吳是李吳,他們各有所長,咱們要做的就是針對他們的優劣勢來應對。」楊堪雖然臉色蒼白,但是氣勢卻不減。
經脈被對方的衝擊滌盪了一番,固然有些損害,但是卻也讓他在潤丹前期這一層級上站穩了,只是這受傷還要好生調養一番,好在柴永傷勢很輕,不影響戰事。
「也不知道南門和北門那邊情況如何?」柴永對今日這一戰的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第一日突破上城不說,而且還給對方造成相當的傷害,而己方這邊也找到了對方的軟肋所在。
投石車和重型弩車可以利用打擊距離上的優勢予以對方重創,對方的投石車和弩車在己方的打擊面前,幾乎沒有多少還手之力,即便是他們也想方設法採用懸掛遮擋,修建戰棚等方式來遮掩保護,但那樣卻又會對其威力發揮帶來影響,所以估摸著現在平盧軍那邊也是糾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