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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鞠蕖感到欣慰的是,江烽是以那樣一種漫不經心甚至近乎於輕慢的方式來說要納許氏二女為妾,只是為了攪亂和動搖袁氏在光州的統治,而對申州軍,他就根本沒有說其他,只是說自己會協助他解決好申州軍的問題,這之間的對比,不言而喻。
對許氏二女是敷衍了事,對自己則是毫無保留的信任,這就是差別,這一刻鞠蕖覺得自己應該更高興才對。
只是想到江烽萬一真的要納許氏二女為妾,鞠蕖就覺得說不出的煩躁,下意識的就要撫摸自己頰邊的傷疤。
他說了自己傷疤能治好消除不留痕跡,也許自己傷勢痊癒恢復了容貌,就不信會比楚齊和陳實口中驚為天人的許氏雙姝遜色多少,這一點上鞠蕖有這個自信,而且自己還……
想到這一點,鞠蕖突然感到無比的羞恥,自己怎麼想到要用這些方式來取悅一個男人?
自己這是怎麼了?
自打和這江烽認識之後,自己怎麼就想變了一個人,在梨山派中自己周圍不也一樣簇擁著那麼多師兄弟麼?
其中一樣不少豪門子弟,怎麼自己卻從未有這種感覺。
心神恍惚間,鞠蕖卻沒有發現兩道身影已經如飛鷹墜地一般從柳樹中星飛電射般奔襲而至。
幾乎是在同時,走在前方陳實突然爆發出怒吼:「狗賊耳敢!」
一道鬼魅般的粗壯身影從柳樹背後河中一竄而起,甚至還帶著滿身淋漓的滴水,伴隨著如瘋牛的狂奔,勢如奔雷的一式長拳毫無阻滯的轟出。
猝不及防將陳實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電光石火間,只能硬生生的在最後一刻將身體微微側轉,用右肩硬抗了對方這凌厲無匹的一擊。
洶湧的拳力瞬間就擊破了陳實剛來得及提聚的護體玄氣,直接沖入陳實內腑,陳實口中噴涌而出的鮮血如長河一般飛灑漫天。
一擊之下,陳實甚至連支撐自己的身體都做不到,但是他很清楚對手的目標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虞侯大人!
而且他也可以肯定敵人肯定不會只有眼前這一人,以眼前此人的實力根本就刺殺不了現在的虞侯大人,對虞侯大人的刺殺,絕對是幾箭齊發。
他不能讓對方得逞,哪怕自己無力做到阻截對方,自己也要盡最後一份力。
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份氣力和意志,陳實在倒地的最後一刻,終於將腰中的玄月鍘拔出朝著一閃而過的粗壯身影扔出。
第六十七章 受益者
玄月鍘在空中掠過一抹幽藍的光影,悄無聲息直奔著那個已然將全身元力提至極致的矮狀身影背後而去。
而此時楚齊也同樣遭遇了來自背後的襲擊。
只不過一直走在距離江烽和鞠蕖二人身後一丈處的他要比陳實警惕得多,在陳實尚未遭到襲擊時就已經覺察到了身後氣機的異常,只是那也是瞬間之差,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陳實便已經遭遇了來自埋伏在汴河中的敵人突襲。
而他身後一樣是一名短劍男子如幽靈般伏地竄行,短劍帶起悽厲的輕嘯聲,捲起刺骨的陰風將他籠罩。
來不及多想,楚齊也是一式貼地翻滾險之又險的躲過了這一擊,背後斬馬刀則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拔出,一式魚躍沖頂般彈起,在空中劃出一幕絢麗的刀影,死死將撲過來的敵人來勢徹底封住。
只不過他的這一手極為凌厲的反擊在面對實力遠高於自己的敵人面前卻難以生出多少效果。
面對楚齊瘋狂的反撲刀勢,對方雖然手持的是短劍,但是卻半點沒有迴避,短劍飛舞,輕點刀光,「叮叮叮叮」幾聲之後,楚齊的厚重兇猛的刀勢竟然被震得東倒西歪,而借勢突進的對手更是毫不客氣在楚齊的身上製造出幾綹血浪。
幾乎是在幾息之間,陳實和楚齊便已經倒地不起。
而陳實最後搏命一擊發出的玄月鍘也未能矮壯男子帶來多少麻煩,只不過稍稍延滯了對方一下身形,回手一記格擋,也不知道對方手上戴有什麼東西,便將那勢大力沉的玄月鍘給橫掃震開了。
雖然因為心境原因有些走神,但是作為天境養息期的武者,鞠蕖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從柳樹上飛射而至的兩名殺手帶起淡淡劍芒和飄忽不定的身影讓鞠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這不是尋常的尋仇刺殺,而是真正要一擊斃命。
不談前後堵截追殺的兩人,僅僅是從柳樹上來的這兩人就已經超越了天境,而動用天境高手來充當殺手,哪怕是在汴梁城中,也一樣相當少見了,尤其是還是針對像江烽這樣一個來自固始的「小角色」。
身體奇異的扭動,鞠蕖高大頎長的身軀如同一枚冉冉而起的飛鶴,毫無保留的迎著撲來的兩人,手中的輕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持在手中,只見在空中詭異的一個屈身翻滾,輕呂一閃,已經帶起了一抹血紅。
「魚龍十八變!」
伴隨著那道身影轟然墜地,沉重的撞擊在地面上,翻滾了幾下便不再動彈,另外一道身影也在和鞠蕖交錯間發出一聲驚異的呼聲:「梨山派?!」
鞠蕖默不作聲,輕呂再揚,在黑暗中幽光點點。
對方身體在空中古怪的變線,險之又險的閃過了鞠蕖那有若鬼魅般的一擊,也讓鞠蕖有些驚訝,自己這一劍還從未落空過,哪怕是在刺殺劉玄時也一樣是一擊必殺,當然必殺者只是劉玄身畔的高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