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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大人問你話,竟敢不答!」中年長者身旁的甲士按劍怒喝道。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麼?還要我回答什麼?」江烽舒展了一下子身體,平靜的回答道。
「小子,你還挺有個性的,若是尋常,也許本官還真要點撥你一二,看看你造化如何!但你竟敢私闖殿,不,私闖小姐客艙,罪無可恕,我也救不得你!來人,拖出去,砍了!拋入河中!」
長眉男子臉色如古井不波,說話口氣也如同閒談一般,江烽原本還欲拿捏一番,以求一個合適的發言機會,卻未曾想到此人根本就不給自己任何機會,徑直就要取自己性命,臉色大變,連忙叫道:「且慢!」
「你還有什麼話要留下麼?」長眉男子目光清冷淡漠,看江烽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看得江烽心泛寒意,這個傢伙大概也是視人命如草芥,根本不把自己這條性命放在眼裡。
「我不過是誤闖而已,何以遭此厄運?」
「誤闖?那只能怪你命悖,別人艙房你不誤闖,單單去闖小姐艙房?」長眉男子微微搖頭,「斬了!」
頸間刃鋒已然迫如肌肉,江烽心中大駭,也顧不得許多,高聲喊叫:「我對小姐也有救命之恩,若無我誤闖,只怕你家小姐早就命喪艙中了。」
「尉遲叔叔,放了他罷!」清冷的聲音從甲板另一頭傳來,少女換了一身華服長裙,走了出來。
「小姐?」
「他說得沒錯,若是無他,我怕已經遭了敵人毒手。」此時的少女一掃與江烽單處時的羞怯,落落大方,言語間也是顧盼自若,「不過此人委實可惡,雖未對我不恭,但其言行鄙陋不堪,薛舉,賞他耳光!」
還未等江烽反應過來,刃鋒倏地離開自己頸項,身旁漢子左右開弓,連環幾記耳光打得江烽鼻血長流,眼冒金星。
滔天怒意氣沖斗牛,但江烽卻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妄加反抗,只怕就真的要落個命喪當場了,只得咬緊牙關忍辱負重,只求能有機會報復這個恩將仇報的惡婦。
「小姐,若是放此人離去,只怕有損小姐清譽。」尉遲姓男子有些猶豫的插言。
他也看出少女似乎並無意置眼前此人於死地,雖說李家不太重視這些小節,但眼前此人分明就是庶族下人,此人性命與李氏家族聲譽相比實在不足掛齒。
江烽心中一驚,這個世界強者主宰一切,自己性命若是因為聲譽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而喪命,那可真是冤枉。
「尉遲大人,我和這位小姐既然相識,已成朋友,何以談得上有損清譽一事?」江烽也知道這個時代還是秉承了大唐盛世的開放風氣,男女之間交往並不像後世宋明時代那麼刻板教條,尤其是五胡亂華之後北方風氣更趨胡化,而三百年李唐王朝因為血緣關係帶來的胡風更甚,所以這純粹就是這個姓尉遲的傢伙找的籍口想要殺人滅口而已。
「朋友?小子,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家小姐結識為友?就算是關東四子在我家小姐面前也要屏氣息聲!」背後那名仍然將劍鋒壓在江烽脊背上的漢子輕嗤一聲,極度不屑的插言道。
背後劍鋒的涼意透過肩胛處的傷口直浸入江烽心間,對方發自骨子裡的那份輕蔑讓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江烽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爽,恨不能轉身給背後這個傢伙劈頭蓋臉一陣痛打,讓他睜開狗眼看清楚自己乃是來自異時空無所不知的穿越者。
「若是小姐只是以門楣衣冠取人,那江某也無話可說。」江烽心中暗凜,關東四子乃是中原名門望族中年輕翹楚人物,居然在此女面前屏氣息聲,那此女身份豈不是尊貴無比?而如今世道,又有什麼人的身份貴不可言?此女身份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難怪李家數十年來興盛不再,連其家奴也是鼠目寸光,還企望重振祖輩雄風,真是笑話!」
「咦?!」少女和尉遲姓男子都是一震,就連那個薛姓武士也驚訝得忘記了江烽對自己的侮辱嘲弄,「你知道我們?」
「天潢貴胄,關中李家,不是麼?」
「小子,你鼻子倒是挺靈,不過光憑這一點似乎難以洗刷你擅闖公主殿下內艙的罪過。」尉遲男子與少女交換了一下驚異的神色之後,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江烽來,「小子,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看看我能不能找到網開一面的理由。」
「無名小輩,不足掛齒,不過若是尉遲大人這般態度,我想我的名字身份還是不提也罷。」
江烽暗自鬆了一口大氣。
看樣子自己已經成功的激起了對方的興趣,這些傢伙視人命如草芥,真要不問青紅皂白就把自己宰了,那才是連冤都叫不出,而這些傢伙心性堅硬,根本不會為你磕頭求饒就放你生路,現在唯一能夠救自己的就只有激起對方興趣,讓對方覺得自己值得留下來。
「小子,你倒是又臭又硬啊,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看看你能否說服我留下你的性命。」長眉男子終於朗聲一笑,好一個美男子,雖然是年過四旬,但是那份英挺成熟的氣概連江烽都有些羨慕。
「尉遲大人,你為何你一定要取我性命?」
第七章 關中李氏
「很簡單,第一,你出入公主殿下內室,為公主殿下清譽計,殺你為上策;第二,你既然猜出我們身份,那應該知道我們出現在這裡並夜間行船,自然有其目的,為了避免消息外傳,殺你為最穩妥之法。」長眉男子尉遲無病微微一笑,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