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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話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拿下廬州與和州,就將直接面對江對面的宣州,而向東,則要與潤州隔江相對,真正到了羽翼豐滿有實力向外擴張時,難道淮右還要自己畫地為牢不成?
這一番話語讓諸將都是精神一振,沒有哪個武將不希望自己追隨一個有野心的主君,而江烽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野心霸氣,同時又不乏慎密冷靜的思維,這樣的主君誰又不愛戴?
田春來心中更是大定。
他也聽明白了江烽話語中含義,未來淮右的水軍還將大幅度擴軍,巢湖水匪不過區區一千餘人,還遠遠滿足不了一個淮右水軍第三軍的需求。
這也意味著巢湖水匪只要願意接受整編,按照淮右軍的規制來進行,也就可以如同招安一般,由匪變兵。
這對於這些水匪們來說,可謂天大的好事。
「主君,這寇文禮幾年前與某曾經在濡須口交過一次手,此人武道水準也算不俗,當年已經有養息前期的水準,比某略遜,後失手被某擒下,某敬重他是一條漢子,便放了他,因此結交。後來壽州有商家曾在和州西梁山江面附近被劫,某得知乃是其手下作案,一紙信函,後便得以放還。」田春來解釋道:「此人重信義,在水匪中頗有威信,水性精熟不亞於某,但礙於與某身份不相配,所以也不好意思多走動,但某觀其內心也是願意上進,此人武道實力亦是不俗,加之其在江水上也極有人緣,若是能得其投入主公麾下,定能為主公日後謀劃江南盡綿薄之力,某願赴巢湖一行,說服其來投。」
江烽等人也沒有想到田春來居然還和這寇文禮有這般故事,都是大喜過望,若是能讓這巢湖水匪歸降,便能在日後廬州攻略中發揮大作用,尤其是充當黑手,更能為淮右剷除不少淮右不好動手的對象。
當然田春來也是有言在先,聽到了江烽明確承諾肯定要給巢湖水匪們一個去處安排,才敢應允下來,否則田春來也不好去虛言誆騙對方。
江烽更是覺得這還真有點兒三國演義裡邊的招募勇將的味道,一番情投意合,便能遊說來投,活生生就能在自己面前發生,頗為有趣。
「好,春來,我也放話在這裡,只要這寇文禮能守我淮右軍規矩,日後立下功勞,某必不吝為其奏明朝廷,封妻萌子!」江烽慨然道。
第九十一章 不能坐以待斃
田春來也沒有指望能一下子就為巢湖水匪帶來多麼大的優待,一幫水匪,若非淮右需要一個黑打手來做些淮右不能明著出手的事情,只怕還輪不到巢湖水匪來獻媚。
壽州水軍實力穩穩碾壓巢湖水匪,只是不在一個地方,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罷了。
當然,巢湖水匪也的確有其優勢所在,那就是從廬州經肥水入巢湖,再由濡須水可以入江水,這一條水道可謂讓廬州可以和江南連為一體,把持了這一條道,的確對廬州影響很大。
而廬州又無水軍,自然也就受制於人了。
作為壽州水軍的首領,與寇文禮也的確有些交情,田春來也真心想為這個漢子謀條出路,以前壽州也是依附於吳楊,田春來自然不可能有那份能耐能說服吳楊寬宥巢湖水匪,而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淮右正當用人之際,自然不會計較太多,但你巢湖水匪也得要拿出一些像樣的投名狀來才行。
江烽幾人又商議了一陣如何攻略廬濠二州,以及一旦拿下廬濠二州又當如何來降服人心。
在此之前淮右也已經開始著手作先期的拉攏分化和遊說。
廬濠二州與壽州緊鄰,而壽州田氏又與吳楊有著特殊的姻親關係,所以田氏與廬濠二州的士紳望族們多有往來。
對于田春來說,吳地最為熟悉的地方也就是廬州了,他去得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廬州,所以對廬州士紳望族的了解,他甚至比張萬山這個無聞堂的首領更為熟悉。
這前期的工作田春來就一直有參與,而幾個田氏子弟也已經進入了無聞堂,專攻廬濠和滁四州,尤其是重心更是放在了廬濠二州上。
只不過前期的效果只能說一般,沒有誰會輕易表明態度,尤其是在楊徐之爭沒有見出分曉之前,於情於理,廬州豪門望族都只能支持楊溥而不會另尋出路。
不過,多個朋友多條路,也沒有誰會拒絕淮右拋來的橄欖枝,尤其是這還是田氏拋出來的。
一切都需要等到吳地內亂見出分曉,而且還要是楊溥一種無法翻身的慘烈失敗結果才會徹底熄滅這些豪門望族的心思,但那時候,淮右卻要來好好選擇一下未來的合作夥伴了。
對於現在的淮右來說,更重要的還是要摸清楚廬濠二州各方面的情況底細,實際上這一段時間裡,無聞堂更多的也就是做的這方面工作,真正等到刀兵相見時,才能有的放矢的用來祭旗。
……
看著破敗的街道,袁無畏心境越發苦澀。
偶爾有幾個目光呆滯的流民乞丐側著身子從僻巷裡鑽出來,看見是一身甲冑的軍士,便重新縮了回去,街道上重新恢復為平靜。
幾張破爛的店招扔在地上,一張燒缺了大半,只剩下一個「張氏」二字,而另一張上邊還有一些發黑的血跡,兩個隸體的綢緞二字隱約可見,應該是一個綢緞莊的招牌。
一頭野狗也從水溝邊上跑過,居然還有些壯碩,但是眼珠子也是紅得滲人,甚至也不怕人,還衝著袁無畏一行人齜牙咧嘴,也不知道吃夠了城內的腐屍是否讓它已經恢復了祖先的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