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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不同地域、不同階層,加入淮右的時間不同,相互之間接觸共事的經歷機會不一樣,各自武道水準的高低不同,都決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親疏、想法觀點、利益要求都不盡一致,所以江烽不會去做那些無用功的事情。
他只需要牢牢把握住一點,那就是必須統一在以自己為核心的淮右大利益前提下,任何企圖挑戰這個大前提的人都將是自己以及自己所代表的淮右統治階層的敵人。
之前其實也早就遭遇過這種情況了。
從最初最簡單的固始軍起家,吸納了固始本地的陳氏,然後許氏、鞠家子弟的加入,緊接著大梁系武將官員的蜂擁而入,迎來了第一個震盪期,然後就是壽州系的納入,又是一個艱難的磨合期。
相比之下河朔系武將的進入相對和緩一些,那是因為河朔系缺乏相應的政務官員到來,但隨著羅鄴的兄長羅胤為首的有些來自河朔的官吏即將加入淮右軍,或者說武寧軍,河朔系也會逐漸成型。
接下來的就是廬州系了,但由於拿下廬濠二州之後,自己就立即揮軍北上徐州,所以這個廬州系形成這個過程就被打斷或者說是被納入了北上戰事中去了,像秦漢、柴永、駱成淦隨軍北上,而嚴序、駱成業等人則留在了壽州協助楊勛處理廬濠那邊的後續事務,但待到這邊大事底定,廬州系也無法避免會出現。
更為複雜棘手的是,淮北體系和兗鄆體系軍將和官吏的整體納入淮右(武寧),這才是一個最大的考驗。
淮北體系和兗鄆體系不比廬州和壽州那麼簡單。
以兗鄆體系為例,以洪葵、郎坤、顧從虎等人為首的兗北軍將無論是在武道水準以及其所帶的軍隊戰鬥力上都明顯要高於原來的淮右軍體系整體水準,只不過他們是由於受到後勤輜重的限制才使得他們難以發揮出來,但一旦納入淮右(武寧)體系中,後勤保障無憂,其戰鬥力立即就會全面體現出來,當然這也還有一個過程,但這卻是毫無疑問的。
洪葵、郎坤這些兗北武將是一方面,這邊還有以駐紮在魯橋、任城的蔣壽喜、賀子龍為首的兗南武將,他們和洪葵他們情況略有不同,洪葵、郎坤都屬於不太受朱茂信任的,而蔣壽喜、賀子龍他們則是與朱茂關係尚可,只是沒有被納入最核心那個圈層罷了,他們的戰鬥力同樣不弱。
兗北兗南兩大小體系的武將官員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兗鄆體系,這對於淮右(武寧)軍來說意味著要消化融入這個體系,難度不小,而且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也不可避免的會迎來一些矛盾衝突。
同樣的情況也還存在與淮北體系,俞明真和盧啟明兩大小體系合成的淮北體系,一樣規模巨大,旗下的武將官員也會在同時進入淮右(武寧)軍中。
如此龐雜的一個大體系,要將各方的利益關係平衡下來,對於江烽來說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
可以說,如果能夠將這一難題處理好,淮右(武寧)軍將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發展壯大期,而如果處理不好,也許就會成為拖累淮右(武寧)的巨大隱患。
再難,這些事情都要去做,而且還得要在不影響其他事務,比如海州收復戰的情況下推進。
在八月十一朱茂率軍離開瑕丘的當日,淮右左軍第四軍、第五軍、第十軍、淮右右軍第二軍四個軍在當夜就穿過了南部三縣,第二日中午進入瑕丘。
其中柴永率領左十軍更是越過龔丘直抵鄆州東北角宿城,這裡將是淮右與濟州之間的交接點,而李桐率領的左五軍則進駐兗州最東部緊鄰鄆州巨野澤的平陸縣城,與柴永的左十軍互成犄角之勢,遙相呼應。
也就是說在大梁和尚雲溪部離開徐州軍境內十多天後,甚至還在宋州境內尚未踏足曹州,淮右(武寧)方面就完成了對兗州的全面控制。
在淮右(武寧)軍進軍兗州的同時,對泰寧軍各部的點驗也有條不紊的展開。
這是淮右(武寧)對接受原泰寧軍的一個最基本的條件,可以保留軍隊,但是一要服從命令,二要清點清楚人員,不允許虛報人員。
這大概也是讓泰寧軍方面最為難受的一點,但是在這一點上沒有條件可講,如果不能接受這兩條,江烽寧肯暫時不接受兗州,或者採取其他方式來控制兗州。
當然,這個其他方式的含義很豐富,自然也可以讓無數人浮想聯翩。
最終泰寧諸軍還是接受了這一條件,但他們也希望淮右(武寧)方面能夠考慮到泰寧諸軍因為遭遇了這兩年困境,所以在兵員上缺額較多,言外之意還是希望淮右(武寧)方面能少撤編,儘可能保留他們原有的各軍編制,只需要補充足夠的兵員進去,就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江烽對這一點倒是沒有太刻意的針對,在他看來,只要服從命令,而軍隊戰鬥力的確能夠達得到要求,自己為什麼要去刻意限制?
難道就因為擔心原來泰寧軍各部力量太大,擠壓了原淮右軍體系?
他還沒有那麼狹隘,如果是那樣,反而會影響到整個淮右(武寧)軍體系的融合,而且他也相信,以現在的形勢,泰寧軍各部應該看得清楚,誰更強大,跟著誰會更有前途。
「君上,押衙大人和梅大人他們回來了。」身後傳來親衛的腳步聲。
「哦?那好,請九郎他們到節度使府中,我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