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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厚和郭崇韜都點頭認可,劉知遠和石敬瑭也都相顧點頭,知道這是老成持國之言,晉軍在南方的確沒有多少戰爭經驗,而且南方氣候和地理狀況對於習慣了苦寒氣候的北地人,絕對是一大挑戰,比任何一支軍隊都更具威脅。
「可我們也不能放任徐州這樣肆無忌憚的擴張壯大,必須要有手段來遏制其發展。」郭崇韜嘆了一口氣。
「嗯,末將以為是否可以催促契丹人南下,從北面威脅徐州?」劉知遠也問道。
「契丹人?」石敬瑭和李存厚都皺起眉頭,這又是一個兩難選擇。
契丹人南下肯定會對徐州有很大威脅,但是契丹人也是狼虎之輩,一旦南下,對大晉同樣是一個巨大威脅,到時候極有可能成為反噬大晉的一頭猛虎惡狼。
「契丹人,耶律德光也是一個心懷叵測之輩,不是善茬兒啊。」馮道幽幽的道:「據說他現在正在逼迫劉守光將檀薊二州交給他,估計劉守光是抵抗不住壓力,遲早要交給契丹人,檀薊二州一丟,幽州還能守多久?契丹人很快就能踏足整個河朔,河朔被契丹人所得,我們就要遭受極大的壓力,不得不深思啊。」
「若是讓契丹人和徐州交惡進而爆發戰爭呢?」郭崇韜反問道:「江烽也是野心勃勃的雄主,絕對不甘心被契丹人所逼迫,尤其是契丹人取得河朔的話,就對他控制下的平盧鎮、天平鎮構成了居高臨下之勢,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如果我們能促成他們戰爭,也許可以收漁翁之利。」
「沒那麼簡單,耶律德光和江烽都沒有那麼容易上鉤。」和凝搖頭,「但契丹人南下河朔之勢不可避免,這從耶律德光逼迫劉守光交出檀薊二州就能看出來,三年之內,幽州必有一戰。」
「三年時間太長了,徐州有三年時間,根基早固,再要對付它,就難了,不能給他們這麼長的休整時間。」郭崇韜斷然道:「如果讓徐州北上河朔呢?」
「讓徐州北上河朔?」劉知遠吃了一驚,「這麼可能?江烽不會胃口那麼大吧,居然還要吞併河朔?再說了,有那份閒心,他為何不去南下江南?那邊可要豐饒肥沃得多。」
「也未必,江烽一代雄才,他應該看得到契丹人的威脅,如果先控制住河朔要地,對日後抗禦契丹人南下就要有利得多,只要條件允許,他肯定會有這方面的想法。」郭崇韜不以為然。
觀點上的不一致,也使得大家對徐州未來的動作產生了分歧,但無論如何徐州的確是大晉現在的一大勁敵,而契丹則可能是未來的大敵。
「可否在南邊給徐州找一些麻煩?」石敬瑭皺著眉頭問道。
「南邊?」和凝咂著嘴,「淮南的南邊形勢很複雜,鄂黃杜氏與江烽關係較好,吳國倒是與江烽關係惡劣,但是現在吳國被蟻賊所牽制,難以抽出手來,所以才會被江烽趁機奪了廬濠和滁四州,簽下城下之盟,除非能讓吳國騰出手來。說實話,真正對徐州有威脅,恐怕也就只有蔡州,可現在我們南下南陽,勢必要引起蔡州警惕,蔡州和徐州抱團可能性更大,我們也無法釋去蔡州的擔心。」
的確,徐州的局面太好了,周邊幾乎沒有像樣的敵人,稱得上的敵人的蔡州,卻又對己方更為警惕,要唆使蔡州去進攻徐州太難了,看看他們在宋州打得那麼厲害,一聽到汴梁淪陷,立馬握手言和,還不是都在防著己方?
殿內的氣氛一時間也有些凝滯,誰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身旁一個大敵還在不斷的增強力量,明知道對手是日後大患,現在卻又無可奈何。
「歸根結底,還是得我們自己增強力量,無論如何我們現在對徐州仍然有很大優勢,在淮水以北,徐州永遠只能居於守勢,我們現在需要時間來穩固在中原的統治,同時還要通過拿下南陽來進一步充實我們的力量,現在我們只能如此,如果一味看著別人發展就不顧自己實際情況而要強行去介入干預,恐怕只會讓別家收漁翁之利。」馮道以總結性的話語道:「郭公說得對,要牽制還得要契丹人,契丹人南下步伐太慢,我們一方面要促成契丹人南下,另一方面也要誘使徐州北上,促成他們在河朔交鋒,消耗他們雙方的力量,這才是正理。」
「可要讓契丹人南下容易,但要讓徐州北上,就不容易了吧?」劉知遠忍不住道。
「未必,江烽胃口奇大,也許我們可以給他一些保證,讓他放心大膽的北上。」馮道一副深思的表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烽煙再起
江烽並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汴梁城中沙陀人對自己的顧慮擔憂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不過他能確定的就是楊堪在考城的強硬應對的確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石敬瑭的大軍再未越過州境進入曹州一步,反倒是在襄邑和太康一線頻頻越境,襲擾地方,但沙陀鐵騎還是很好的保持了克制,只是淺嘗輒止,並未深入到宋州和陳州的腹地。
即便是這樣也讓袁軍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很是擔心沙陀人會選擇蔡州作為下一個目標,以至於袁氏來徐州的信使都驟然頻繁起來。
即便是沙陀人真的要選擇徐州作為目標,江烽也並不懼怕,朱茂的天平軍和劉延司的武寧軍都還在陸續補充到位,連續的換裝和補充,使得這兩軍成為目前徐州五鎮軍中最強悍的兩支,而吐谷渾人那邊的戰馬和徐州所產的甲冑武器也是優先保證這兩軍騎兵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