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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財者亦有。
長安乃是交通西域和中原的樞紐咽喉,粟特、大食、波斯三大胡商族群盡皆以長安為中心,雖說現在大食胡商有逐漸向揚州和廣州轉移的跡象,但是目前長安仍然是當之無愧的中土第一城,加上更有百萬居民消費,所以無論是胡商還是本地商人都依然以長安為商貿中心,貨物中轉、流通、批發和分銷盡皆在這裡。
所以來長安謀求商業生意的亦是不少。
李瑾之所以對這楊氏如此敏感,主要還是受了江烽的影響。
江烽三度提及了興元府楊氏,自然不是毫無因由的。
興元府乃王霸之地,既然你關中李氏無法占據,那麼就由不得其他占據此地的人會心存禍心。
而且江烽也隱約得知這楊氏雖然在興元府四州府很不得民心,但是卻待軍隊甚厚,也就是說極得軍心,無聞堂的評言稱「將士皆願為之效死」,所以在回澮州之後也還專門寫了一封信給李瑾提到了這一點。
一支六萬人的大軍就這麼側臥在關中旁邊,關中居然視若無睹,不能不讓人對關中這幫人的心理感到驚嘆。
當然,要說六萬軍隊就能顛覆關中,那也有些誇大其詞了,只不過這的確是一個潛藏的隱患,而這個隱患的存在一旦在某種特定環境下,那就可能變成致命的危險了。
想到朝中諸公乃至自己兩位兄長的態度,李瑾又有些意興闌珊,朝中諸公都非蠢人,自然不會看不到楊氏的動作,其來交好朝中親貴們,諸公大概也樂見其成,能多往腰包里撈幾個嘛。
而兩位兄長也是各有心思,這楊氏還有西面和北面的這些藩閥們他們不也一樣在刻意拉攏結交麼?
連二郎來一次長安也會引發偌大風波,甚至險些喪命,也難怪二郎不願意來長安了。
兩位兄長各自存著什麼心思,難道說朝中諸公不知道?
卻個個裝聾作啞,做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樣,內里如何,何人得知?
李瑾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看著眼前這秋日風光,一干同齡的夥伴們個個興高采烈的在賽場上追逐奔馳,她覺得自己怎麼越來越膩味這種原來自己覺得很是甘之如飴的生活了呢?
第二章 勢亂
兩個閨蜜並沒有覺察到李瑾心情的變化,仍然在評點著來參加此次秋日盛會的各方俊彥子弟。
「那幫人就是南陽煮酒英雄會勝出的關東十傑?」
「大概是吧,是劉翰帶著來的,那劉翰據說雖然擔任可南陽府尹,但是卻不怎麼管南陽府事,大多交給了少尹和長史,自己仍然這般瀟灑過活,不過劉翰看上去真的很有氣度呢,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快到三十歲的人了。」
「少櫻,你是不是花痴了?聽說劉翰還欲娶關中貴女為平妻呢,你是不是打算去嫁給那劉翰?」
「呸!誰去給他當平妻?他家裡都有三個平妻了,本姑娘是長孫嫡女,豈有給人當平妻之理?」似乎被閨蜜說中了心頭事,長孫少櫻臉帶薄怒,雙頰霞飛,氣哼哼的道:「想要娶本姑娘,先把他原配休了再說吧。」
「哇,說中了吧,還說不想嫁,結果卻是打的讓人家休妻的主意,劉氏以德治家,你要指望他休正妻是不可能的了,不過咱們關中長孫氏也算是一等一的閥族,嗯,少櫻要嫁,平妻裡邊少櫻必須要排第一。」
聽得閨蜜的這般話語,那矮個八卦少女心裡也有些動搖。
她也知道要讓那劉翰休妻是不可能的,不過口頭上逞強罷了,可嫁給劉翰做平妻卻又有些掉份兒,只是那劉翰委實英俊奮發,尤其是就任南陽府尹之後,更是多了幾分儒雅沉穩,在長安城中也是捲起了一波風潮。
李瑾見自己的閨蜜一副花痴模樣,也是暗自搖頭。
那劉翰她也算熟悉,的確有幾分本事,很有點兒儒將氣息,現在出任南陽府尹,日後也就算是要為接任其父的南陽節度使做準備了,當是一方藩閥之勢,長孫少櫻仰慕其風姿倒也正常。
不過那劉翰似乎對自己這位閨蜜卻不太感興趣,這一次來長安居然來自己府上兩趟,第一趟自己見了,第二趟還來,這讓李瑾也有些膩歪。
李瑾便以身體有恙不見,沒想到這傢伙隔了兩天居然帶著一枚據說是產自崑崙的血參來看望自己,讓李瑾也是煩悶得不行。
「燕珊,你別說我,我聽說那陰朝鳳也在糾纏你?」八卦少女見李瑾的目光看過來,有些羞澀的把話題轉到閨蜜身上。
「哼,無名小輩,不過是看他陰家薄面略作敷衍而已,他還真以為本姑娘看上他了不成?」輕輕一撇嘴,高挑女子意似不屑。
「嘻嘻,燕珊,別在那裡嘴硬,上次人家不過是沒有認同你的觀點罷了,你就這麼怨怒於人?若真是人云亦云之輩,只怕你有看不上了。」八卦少女顯然心知肚明,「再說了,人家憑自己一雙手打出了關東十傑的名聲,而且陰氏一直都是南陽望族,你憑什麼說人家是無名小輩?人家仰慕你,想娶你回家當正妻,你還拿捏,別被別人搶了先,那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誰稀罕?」尉遲燕姍高傲的一抬下頜,「想娶本姑娘的人多了去,從灞水河畔能排到這龍首原,本姑娘還怕找不到好的?」
下方的球場上又熱鬧起來,又是一局結束,勝者揚鞭策馬,甚至站在馬鞍上狂呼亂叫,敗者也是悠然自得,最在意的反而是那押寶下注處,十餘人圍繞著那押注者,進進出出,之見那金玉珠串來往,煞是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