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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南陽軍被阻於這一線,主力大軍正在真陽縣城與蔡州軍激戰,而汶港柵這邊雖然是次要戰場,但是由於汶港柵的重要性,加之蔡州軍駐紮五千人在這裡,所以這裡仍然是南陽軍圍攻所在。
一行三十餘人乘坐的兩艘蓬船悄無聲息的向前滑行。
江烽坐在船頭上,靜靜的遙望著前方。
天色已經漸漸轉亮,又是一夜過去,如果按照嚮導所說的,這裡距離汶港柵只有十餘里地了。
鞠蕖和許靜相互依偎著靠在船壁上熟睡著。
這幾日裡可把她們二人折騰得夠嗆,時而走陸路,時而走水路,時而晝伏夜行,時而晝夜兼程,飲食不定,加上這一路行來自然就不可能還能像上次去汴梁那樣還能住住旅舍,要麼就在河汊子裡歇息,要麼就只能在船上小憩,那味道可不一般。
不過這幾日裡雖然艱苦了一點,但是對江烽來說卻覺得是一件好事,原本相互間很有些陌生的鞠蕖和許靜迅速在這種周圍都是男人的環境下熟悉起來。
本來鞠蕖對許氏一族是很有敵意的,從她對許子清、許寧等人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但是許靜單純的性子也迅速征服了同樣心性直爽的鞠蕖,兩個人在接觸了之後也就很快融洽起來,這讓江烽大為心安,甚至覺得這一趟哪怕一無所獲,就憑二女能融洽相處,也算是一大收穫了。
蘇鐵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是還是把鞠蕖和許靜驚醒了過來。
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二女,蘇鐵黝黑的面孔上多了幾分侷促,「大人,前面只有兩里地就沒有蘆葦了,汶港柵方圓五里地內的蘆葦都被清除掉了,我們可能只能在這一段停船了。」
江烽點點頭,目光仍然停留在前方:「你的人上岸了麼?」
「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上岸了,按照之前的約定秦大人騎軍中也有和我們聯繫的,時間應該是今日午時在汶港柵西南三十里地之外一處土地廟處。」蘇鐵趕緊回答。
從意識到南陽可能要北伐蔡州時,江烽就已經在開始著手作這方面的準備。
當然那個時候江烽也不知道局勢會演變成什麼樣,但他很清楚南陽要北伐,真陽和汶港柵是繞不過去的兩個關鍵節點,所以也專門要求張萬山和蘇鐵要對真陽和汶港柵兩處要地的情況著重點情報收集。
現在之前的情報收集和相關安排布置終於還是收到了效果,起碼這沿著汝水這一線的安排布置就不是三五天內就能準備好的,沒有一個月時間精心準備,根本不可能。
蘇鐵的工作還是讓江烽非常滿意,雖然蘇鐵在思路眼界的寬廣和處理問題的靈活上不及張萬山,但是蘇鐵在辦事的執行力上卻要比張萬山強,二人是各有千秋。
如果再加上尚未從汴梁返回的陳實和楚齊,自己當初選出來的四個親衛,自己都沒走眼,經歷了這幾個月的打磨,都開始綻放出屬於他們的光彩。
江烽略一思索,秦再道和杜立的騎軍應該還沒有到,他們前期需要適當放慢速度,與南陽軍保持相當距離,避免被南陽軍斥候發現,所以不得不向東靠得更遠一些。
時機也就是那麼短短一天時間裡的某個時段,也許錯過了就不會再有,但是選擇這個時機同樣也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抉擇,這種情況下,包括江烽在內,都沒有多大的把握。
雖然斥候細作的情報也在不斷的報送上來,可以說近期固始斥候主要工作就是針對真陽和汶港柵這一線的情報收集,但是汶港柵這邊就一線排開幾個軍營,南陽軍顯然還是比較重視防止被偷襲的,尤其是這個地區蔡州士紳私軍仍然有一定威脅性。
「河沿岸的情況你們都已經觀察了解過了?」江烽也知道汶港柵既然是蔡州軍駐守重點,肯定在防範上是有所準備的。
「觀察過了,上游一個河汊處,大概在三里地左右,地勢較低,因為有一條河道相通,按照大人的意思,那裡應該是比較合適的點位,駐守有蔡州軍一隊人,只是……」
蘇鐵並不清楚鄧龜年和許靜他們製作的龍角術法道具一事,他只是從常理角度來考慮。
那裡雖然有一處適宜破堤的水口,但是一來駐守有敵人,還有烽燧,二來,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那水口若是要掘開,沒有三五百人幹上一天,你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可這等情形之下,三五百人幹上一天要掘開水口,真把蔡州軍當聾子瞎子差不多。
而南陽軍顯然也是在這一點上進行過偵察了解的,一旦水口掘開,大水下來,首當其衝的蔡州軍,然後才會是南陽軍,所以雖然也派了有一隊人駐守觀察,但是並不太在意。
江烽笑了笑,蘇鐵做事踏實,但是在眼光上還是窄了一些,不過江烽能理解。
比起張萬山好歹也算是庶族中的上層角色,自小在外遊蕩,眼皮子自然要寬泛許多。
蘇鐵窮苦人家出身,母親是寡婦,給一個從關中過來的遊俠兒當了幾年相好,蘇鐵也就跟著這個遊俠兒打下了武道基礎,才有了今日造化。
「南陽軍那隊人距離蔡州軍那一隊人距離有多遠?你把位置圖給我畫出來。」江烽隨手遞給蘇鐵一根炭塊。
蘇鐵對於地形早已經爛熟於胸,三五兩下便把整個方位圖畫了出來,一邊解釋:「南陽軍主要是監視蔡州軍,雙方其實都是相互監視,蔡州軍在河汊外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這邊有一處棧道入水,停有一艘小艇,主要是用於和汶港柵那邊通過水路聯繫,偶爾也有汝陽下來的通訊船要駐留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