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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晨盤算了一下,才又道:「泰寧右軍中,除了一二三六九軍外,剩下的四、五、七、八、十這五個軍,可是駐紮在龔丘和泗水兩縣?」
俞明真也有些佩服侯晨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笑著搖頭:「泗水沒有駐軍,龔丘駐紮著泰寧右十軍,泰寧右軍四、五軍都駐紮在魯橋鎮,那裡相對就食容易一些,至於泰寧右軍的第八軍和第九軍,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只知道他們原來在壽張,後來巨野水匪勢大,他們又得不到朱茂的軍資糧食補給,便不知所蹤,要麼就是就地散了,要麼就是向北遁入濟州的陽穀、東阿、陶山,但聽說他們和乾封的洪葵應該有聯繫。」
魯橋鎮侯晨是知道的,一直是兗州境內最繁華的一個鎮甸,緊鄰泗水,泗水下行與荷水相交,亦可上溯進入菏澤、白溝,交通方便,加上又處於任城、金鄉和方與三縣腹地中,向上則可直抵兗州州治所在瑕丘,所以在這裡駐軍也屬正常。
而陽穀、東阿都是大梁的濟州轄縣,陶山則是濟州東部山嶺,與泰山算是一脈相承。
第六十九章 落幕
「俞將軍可是與泰寧軍諸將相熟?」
這個問題是關鍵,侯晨也就是希望俞明真能聯繫上泰寧軍諸將,這也是他此次來的第二件大事,第一件大事自然是明確俞明真投效淮右的意圖和想法,第二件就是要謀劃兗鄆諸州了。
「這個要怎麼看,我率軍北上也算是和泰寧軍打了幾仗,但說是打仗,但準確的說就是驅逐占領,泰寧軍現在的情形,尤其是駐紮在沂州的諸軍,根本無力,也無心打仗,我驅逐了他們,占領了縣城,而他們其實也無處可去,就在城外野地里遊蕩,甚至還直接公開向我要求提供糧食,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憐又可笑,堂堂泰寧軍,也曾經是縱橫中原的一支強軍,竟然淪落至此,可悲復可憐啊。」
俞明真的話語裡也充滿了感慨和不甘。
對一支軍隊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後期保障,都說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足見後勤保障的重要性,一支軍隊士兵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其制約戰鬥力的軍紀、戰鬥意志和戰鬥欲望可想而知,更談不上日常的訓練了。
泰寧軍其實一直就是在瀕臨破產的邊緣上,只不過前幾年都僥倖熬過來了,但是這一次,泰寧軍熬不過去了,連續三年的大旱使得本來條件就不好的兗鄆沂三州頓時就成了人間煉獄,連普通士紳生活都難以為繼,升斗小民如何生活?除了外逃,就再無其他辦法,小民可以外逃,那軍隊呢?難道也外逃?失去了地盤,這支軍隊還有什麼可供支撐生存的?
這也就是泰寧軍的悲哀之處。
朱茂無力兼顧,除了他自己最心腹的四軍外,其他他都只能放手不管,上山為寇也好,下水為匪也好,禍亂地方也好,他都顧不過來了。
「哦?還有這等趣事?」侯晨也是忍俊不禁,不過這卻是好事,泰寧諸軍越發困難,也就越容易招募,一支軍隊連士卒肚皮都填不飽時,它對主君的忠誠可想而知。
「不是有這等趣事,而是屢屢發生。」俞明真搖頭不已,「所以我建議侯從事可以與沂州的泰寧軍諸部接觸,直接招攬他們,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要求,為求溫飽而已,而且他們軍隊底子不弱,只需要稍加整飭就能恢復戰鬥力,唯一可虞的就是軍紀問題,但是只要保障他們的後勤糧秣,這些問題我覺得都應該可以得到控制和解決。」
「目前在沂州駐留的只有泰寧右軍的一二三六軍,第一軍和第六軍就在新泰,而二三軍就在臨沂附近,泰寧左軍第五軍則在費縣,某想請俞將軍先替我聯繫泰寧右軍二三軍和泰寧左軍第五軍的主事者,然後某在啟程前往新泰,遊說泰寧右軍的第一軍、第六軍。」
事不宜遲,侯晨一天時間都不願意耽擱,徐州那邊戰事正酣,但是侯晨相信最多一個月之內,徐州之戰就要落下帷幕,他必須要搶在徐州之戰結束之前就把這些事情辦妥,俞明真這邊的事情既然已經敲定,他就要完成他的第二個任務,不但要把沂州這邊的泰寧軍遊說歸降,他還要直入兗州,奪取更大的功勞。
「泰寧右軍第二軍、第三軍以及左軍第五軍就在這左近,某招之容易,但新泰的第一軍和第六軍距離甚遠,加之之前某未曾動他們,雖然他們也勢窮力竭,但是驕悍慣了,怕是不服王法,侯從事也需要謹慎。」俞明真見對方如此急切,也能理解對方心思,但是出於對對方的安全考慮,他也不得不提醒對方:「新泰那邊,某倒是可以陪侯從事走一趟。」
「不,俞將軍坐鎮沂州,不能輕離,請俞將軍安排一人與某一道去便可,某去了新泰還打算去萊蕪和乾封一行。」侯晨笑道:「若是將軍麾下有與洪葵和郎坤相熟的兄弟,那就最好。」
「啊?」俞明真大吃一驚,「侯從事要去兗州?」
「俞將軍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侯晨訝然問道。
「唔,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洪葵和郎坤都是悍野不群之輩,怕是不易說服,這兩人某屬下中倒也有相熟之人,但是若是兗州南部諸部和鄆州那邊,某卻不太熟悉,不知道盧啟明是否也已經向君上輸誠,若是如此,不妨讓盧啟明安排人北上去兗州南部和鄆州,他對這邊泰寧軍諸將更熟悉一些。」
俞明真的話讓侯晨沉吟了一下,「俞將軍,某不清楚盧將軍是否也和將軍一樣,但據某所制,我們淮右的確和盧將軍有聯繫,但具體到那一步,某卻不知,但某會傳訊回壽州,讓其聯繫盧將軍,相信會有一個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