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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空的人的表現也而並不差,江烽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適應這個時空的盛會,與這些生活在自己身邊的鮮活人物也是越來越融合,他意識到自己會逐漸拋卻原來的身份,真正化為這其中的一員,當然,自己也會保留一些東西。
「尚雲溪和時酆那邊有沒有其他異常?」
「回君上,尚雲溪部尚無動靜,但時酆部卻比較緊張,據說已經進行了兩次拉練演練,但他們的針對性更主要的還是西面的蔡州袁氏。」張萬山回答道。
江烽微微一笑:「袁氏現在還有餘力圖謀徐州麼?」
「君上怕是不能小覷袁氏,若是我們淮右不動也罷,一旦我們動手,恐怕袁氏勢不能坐觀。」張萬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
「唔,這一點某心裡有數,袁氏現在既要搶時間,又要謀格局,呵呵,只怕袁懷河、袁無為他們也是捉襟見肘啊。」江烽目光里多了幾分炯炯的思索之色,「你給許子清、張越和顧華他們去信,一旦發現蔡州軍有異動,命令右四軍、右五軍與騎二軍搶先發動,可以考慮突襲山桑,進行牽制。」
「騎二軍恐怕……」張萬山皺了皺眉頭。
「騎二軍完成多少整編就去多少!只要有兩個營協助,就能讓亳州那邊顧此失彼!」江烽沉聲道:「只要讓亳州腹地動起來,蔡州袁氏就不敢毫無顧忌的出兵徐州!你們無聞堂也要動起來,該花的錢要花!」
「屬下明白。」張萬山明白江烽要求無聞堂動起來的含義,要在亳州和潁州都動起來,不能讓袁氏輕而易舉的穩定住潁亳二州的局面,拖住袁氏軍隊不能有餘力外放。
這可能會暴露一些無聞堂的線索資源,但是大局之下,這些都可以捨棄,更何況潁亳二州本身的確也有許多與淮右這邊暗通款曲的支援可用,尤其是下顧華投靠了淮右之後,帶來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
……
益都城。
龍興寺內。
繚繞的薰香菸霧,讓整個大殿顯得格外空靈寂寥,院內的一株古柏三人環抱不能圍。
這裡自北魏以來就是整個淄青地區最大的寺廟,鱗次櫛比的佛像,繁盛的香火,使得整個平盧轄區乃至泰寧軍轄區的信徒都樂於來此供奉。
每天來的信徒足以讓這座佛寺變成一個善堂,加上寺中的土地,這也成為當下青州災民最樂於聚集的所在。
寬敞的院落里只有幾隻晨起鴉雀偶爾鳴叫,偶爾有寺廟裡的僧侶探頭一看,便自動消失。
略顯瘦削的聲音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重紫長衫,雙手背負在後,舉目望天,似乎在看這株參天巨柏刺向天際的最高處。
陪同這重紫長衫男子的是一名內藏軟甲的短衣男子,似乎有點兒像是不喜歡長衫,所以甲冑之外有些隨性的捆了幾根錦帶,以示自己並非純粹的武人一個。
「晦之,你覺得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麼?」
「君上,要麼別動,要麼就動沂州。」軟體男子有些不滿的沉聲道:「入海州,看似如囊中取物,但實際上是置腹腋於人刀鋒下。」
「沂州?君越他們不會同意。」瘦削男子輕輕撣了撣重紫長衫,輕輕嘆了一口氣:「吾也怕未得天時,反而受制於人啊。」
軟甲男子心中也是暗嘆不已,這位君上什麼都好,就是缺乏了一些果決和捨得氣概,過於瞻前顧後了。
「若是他們不願入沂州,那海州便更不能取,取得海州便如幼兒持金過鬧市,必會引來禍患,某擔心日後引火燒身,脫身不得。」軟甲男子忍不住道。
「晦之,如今我們平盧情況如何你也知曉,君越他們不是不想取沂州,現在朱茂連維繫兗州一地都舉步維艱,取沂州當然是唾手可得,但是我們平盧糧草未足,沂州得之易,養之難啊。」
瘦削重紫長衫男子知道自己這個最重要的臂助一直反對取海州,而力主取沂州,他也知道對方之所以傾向於取貧瘠的沂州而不願意去取富庶的海州,是認為目前平盧並不具備取海州的實力。
「那便動不如靜,蓄養民力以待之。」軟甲男子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但若能拿下海州,以海州鹽場之富利,便是三五年,對我們平盧亦是補充不小……」
「三五年?君上認為時酆能熬過三五年?」軟甲男子冷冷的反問。
「或是其內訌纏鬥,短期未必能見出分曉吧?」瘦削重紫長衫男子不無期待的沉吟道。
「君上認為周邊強鄰能坐視其內訌不休?」軟甲男子嘆了一口氣,「或許前幾年亦有此可能,但如今絕無可能。」
「哦?何以見得?」紫衫瘦削男子耐心的問道。
「當下時酆諸部根本沒有機會纏戰經年,一旦其內亂,袁氏,淮右,大梁,勢不能容。」軟甲男子搖頭。
「袁氏方得潁亳,怕是有心無力吧?至於大梁,晦之不也說過其耄耋老矣,不足掛齒麼?為何自相矛盾?」紫衫男子嘴角多了幾分笑容,「至於淮右,江烽雖然張狂,但方得廬濠,未及穩定,東有李昪和蟻賊威脅,西有南陽和蔡州的掣肘,其焉敢得隴望蜀?」
軟甲男子沒想到今日主君居然也能分析得如此透徹了,甚至於他自己也承認自家主君所言不虛。
但是他仍然堅持若要南下,便取沂州,而不能去海州。
但同樣這也是一個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