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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的報告沒錯,李昪已經不是小天位強者了,看樣子其武道水準下降不少,頂多就是一個固息後期的人物,而且是再無跨越小天位門檻的機會,他這個年齡自己有不思進取,只會日漸下滑,能維繫到現在這個水準,估計都還是服用了各種天材異寶的情形下。
但這並不意味著就可以小看對方了,踏入過小天位水準,也就意味著他已經有過小天位的眼界和境界了,這種經驗極為難得,而在實戰中就更有價值和意義,或者可以說踏入夠小天位水準的強者,哪怕其跌落處小天位實力之外,依然會比同等水準的武者要高明幾分,尤其是對戰之時。
李昪同樣也在觀察著江烽。
對這個人的來歷實在有太多的傳奇色彩了,斥候出身,光州覆滅之後居然以一軍之力獨立於固始,擊退蟻賊,逼退蔡州,幾經周折竟然坐大成勢,現在竟然有了三州之地,尤其是壽州,落入此獠手中,頓時讓此獠如虎添翼,大概也就是這些因素,才讓此子敢於和自己來一爭高下了吧。
想到這裡,李昪也有些黯然,若非蟻賊在背後捅自己一刀,哪有此子在自己面猖狂的餘地,別說廬濠二州,就是壽州,少不得日後也要讓他吐出來。
只是現在,卻還只能忍下這口惡氣。
心中雖然百般不爽,但是李昪也只能強壓在心中,表面上還得一副月白風清把臂言歡的模樣。
「聽聞江大人有意與某一晤,某也是深感欣慰,早日裡某也遣使與江大人商談,但一直未能有結果,不知道此次江大人又有什麼好的建議出來,李某也洗耳恭聽……」
聽得李昪在自己面前咬文嚼字,話語裡也還帶著幾許揶揄,江烽卻仿佛沒聽到一般,一副誠摯恭順的模樣:「太師言重了,先前江某之所以和蕭儼蕭大人未能達成一致意見,也是有些其他原因的……」
「可是因為濠州楊勛的原因麼?莫非江大人覺得濠州依附於你,淮右便可耀武揚威的來與某討價還價了麼?」李昪臉色一變,厲聲道。
「呵呵,太師何出此言?楊勛選擇歸附淮右也是看到了太師內心不欲得濠州吧,就像太師也不想留下廬州一樣。」江烽淡淡的道。
李昪猛吃一驚,他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能猜測到己方內心的底線,還是己方有內奸暴露了?
看見對方微微色變,江烽微微一笑,「其實蕭儼提出楊氏一族需要交給貴方時,我就知道太師不欲得廬州,而想將其交給淮右,此刻的廬州只是一個燙手山芋,若是楊溥和楊氏一族交與太師,整個廬州乃至濠州、和州、滁州,只怕都要沸沸揚揚,非但太師回程不會安心,某在廬州濠州也一樣如坐針氈啊。」
李昪真的色變了。
他和徐玠原來也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打下廬州其實並不難,也就是多損耗一些士卒罷了,但難在如何來把廬州管治好。
稍不留意,這裡就會成為一個反對自己的大本營根據地。
縱然把楊溥一族人控制住,但楊氏一族開枝散葉甚多,不可能全部帶走,廬州和濠州都受楊行密惠澤頗多,短期內你根本無礙消除影響,若是手段過於嚴厲,只會引發更大反彈,牽制自己的精力不說,也會引來其他人攻訐,若是寬縱,那又真的成了養虎為患了。
現在江烽這廝居然直接挑明這個問題,難道是打算不把楊溥一族交與自己?那就真的沒得談了,若是不把楊溥一族握在手中,李昪睡覺都不會安枕,這是李昪決不能接受的,哪怕與淮右軍打一仗都只有挺下去。
眼睛眯縫起來,李昪的身上似乎也多了幾分冷意,嘴角微微掛起的笑容更像是要發作時的先兆:「江大人,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麼?」
「太師,其實你我都清楚現在廬濠二州的局面,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是廬濠二州的群情民意卻不能不考慮啊,太師欲把廬濠二州交給淮右,但淮右不能拿著卻碰不能碰,動不能動,成了一大累贅吧?可若是廬濠二州士紳都對某恨之入骨,某這廬濠二州得來又有多大意義呢?」
江烽的話語顯得很坦然,但是李昪卻根本無法接受。
「江大人,那你的意思是該如何?」李昪懶得與對方磨嘴皮子,徑直問道。
「楊氏一族應該消失在江南這塊歷史舞台上了,但是我們也應當保證他們一生的性命安全,這也是對我們作為繼承者的名譽的一種保護。」江烽慢悠悠的道。
「保證他們的性命安全?」李昪尋摸出味道來了,「如何保證?某可以承諾……」
「不,不,不,太師的承諾,某個人可以相信,但是別人呢?尤其是廬濠二州的士紳們呢?」江烽輕輕搖了搖手,「所以,某覺得某可以作為聯合擔保人,但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保證
擔保人?這是個什麼鬼東西?李昪沒來由的一陣惱怒,這廝是在調戲自己麼?
自己拱手奉上了廬濠二州,這廝居然還在自己面前裝神弄鬼的玩花招,要自己保證楊溥一族的安全,他還要作保證人,這豈不是要讓自己拿出什麼具體的保證措施來,否則他這個保證人就不答應了?
強壓住內心的不滿和怒火,李昪好歹也是沉浮多年的人主,面色不變,淡淡的道:「某倒是想聽聽,江大人準備如何來當這個擔保人,而某又該做些什麼才能滿足江大人這個擔保人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