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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寧心中暗喜,李瑾是王后,大事固然肯定要通過她,但大王話語中卻也暴露出一些心思,自己仍然要協助他處理許多事請,有些不便於李瑾出面的,或者是自己出面效果更好的,仍然會由自己來操持。
想到後宮中已經平添了幾個對手,比如尉遲燕姍和劉玬,許寧就忍不住生出一番好勝的心思來,她倒是要看看,這些外來強龍是否斗得過自己這個地主。
見江烽有些疲倦的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眉目間還殘存著許多思索之色,許寧也知道這段時間困擾江烽的事情不少。
宣武鎮用了周望和賀國昌兩個後來降將當正副都督,淮右軍的兩位都督武道實力皆未突破小天位,這也引起了一些爭議。
而伴隨著原來大梁系、蔡州系(非袁氏)、河朔系的小天位武將的加入,原來越多雜亂心思和聲音也都開為著自己這個群體的利益而抬頭了。
說來說去還是底子太薄,躥起太快,內部連穩定鞏固的時間都沒有,才會導致一系列各種不協調的矛盾開始凸現出來。
也幸虧沙陀人內部也一樣是七拱八翹,李存厚可能也一樣和自己是焦頭爛額,往往是內部的問題才是導致一個政權垮台的癥結,這一點作為歷史系高材生的江烽比誰都更清楚。
江烽想得出神,許寧也就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大王能在自己寢宮中逗留時間越長,給外人的感覺也就越不一樣。
這個時候許寧覺得自己把貞潔之身保留在這個時候是明智的,起碼自己和劉玬、白木蘭一樣對大王有著新鮮感。
至於尉遲燕姍的舉動,許寧倒也能夠理解,那個時候她如果不用那一招,真正等到李瑾嫁過來,那也許就沒她的戲了。
無意間抬起頭來,才看見許寧一臉沉靜站在自己一旁,江烽啞然失笑,一招手,「何須如此?過來,讓孤看看,嗯,荒廢經年,本該開花結果,卻還花徑不曾緣客掃,孤自己都覺得驚訝。」
許寧臉一紅,被自己夫君調笑,哪怕是新婚之夜,饒是許寧大方,也一樣有些羞澀,再想到許靜已經懷孕,許寧也是頗多感慨,「蓬門今始為君開,只不過今晚大王還需先到王后那邊去。」
江烽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本來有點兒性質都被對方給敗了。
許寧見江烽有些意興索然,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僭越,否則日後就是家宅不寧,而且自己這也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尤其是李瑾只怕會把自己恨一輩子。
「大王,瑾公主還在等您,妾身雖然也很希望大王留下來,但是卻不能不守規矩,否則無以成方圓,還請大王見諒。」
江烽站起身來,一把拉過許寧的手,另一隻手挑起許寧的下頜,微微點頭:「你很好,那蓬門就等著某來開吧。」
說完,江烽便徑直出門,只留下一臉羞意的許寧。
雲收雨住,李瑾在這個成為丈夫的男人懷中輕輕喘息著,江烽的手仍然在她的胸前蓓蕾和光潔的肩頭上流連,這讓她既感到得意,更多的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幾年前在床上那一幕似乎就發生在昨夜,這也許真的是一種緣分。
「在想什麼?是在想船上那一夜麼?」江烽嗅著已經成為自己妻子額際淡淡的香氣,溫言問道。
李瑾也許不會是一個好王后,但是卻肯定是一個好妻子,一個關係更親密的好友。
太過單純或者喜歡用善意去猜度別人,這不符合一個王后的標準,但是江烽卻喜歡她這樣。
王后的職責可以由許寧、尉遲燕姍、劉玬甚至以後更多的女人去承擔,但是妻子和密友的身份卻是其他人難以取代的。
相識於微末,這不是誰都有這份機緣的,而他江烽卻遇上了。
「啊,你怎麼知道?」李瑾又驚又喜,江烽不允許在只有他們倆的時候以大王王后相稱,而喜歡用你我,或者烽郎小瑾。
「心有靈犀一點通嘛。」江烽笑道。
「義山先生這首詩寫得實在太好了。」李瑾把頭靠在夫君的肩頭上,「他那首《錦瑟》更好。」
「義山先生本是一個君子,奈何在那個時代卻難以出頭。」江烽似乎也頗為嚮往那個時代,「孤就是希望打造一個能讓君子仁人有所為的時代。」
江烽的話語一出,李瑾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顫,這等抱負可謂心聲,但對於名義上仍然是唐臣的夫君來說,未來對朝廷的態度,幾乎就決定著李氏一族的命運。
江烽也敏銳的覺察到了李瑾的憂懼,寬顏溫言道:「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孤的敵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契丹人,半個沙陀人,半個党項人,等到解決了這些敵人之後,才談得上其他,而那個時候也許小謹已經替孤生下了兒子呢。」
略一回味,李瑾就明白了這個男人的意思,如果自己生下了兒子,那麼宋代唐,那也是他江烽和自己的兒子繼位,李唐一脈的血緣帝系一樣可以得到傳承,只不過是轉到了自己這一脈來。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亂火
李瑾身體慢慢又放鬆下來,依偎在夫君懷中,良久,才幽幽道:「烽郎,其實我也知道朝廷怕是堅持不下去了,聽說甘州回鶻和党項人都進了關中平原,楊文昌為了拉攏他們,也是對他們不加約束,所以關中局面很亂,弄不好哪天這些胡人就要進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