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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鞠家人和許氏餘孽
現在自己一行恐怕就只能改變線路不走大路而改走小路了。
馬上轉道向北沿著淮水而行,擇機渡淮,然後貼著桐柏、慈丘一線北上,這一線是山南東道和河南道的分界線,也是蔡州和唐州的交界區,以目前南陽方面和蔡州方面微妙關係,兩邊都還在整肅消化自己到口的東西,都不會過分刺激對方,所以就只能冒險走這條線。
只不過這一線到文城柵、嵖岈山直至冶爐城,皆是蔡州防禦南陽方面的戰略要地,當年李愬雪夜入蔡州就是走這裡,一舉解決了淮西吳元濟盤踞危害,只不過現在盤踞蔡州的袁氏勢力更大,而李唐朝廷卻早已不再。
走這條路就意味著要棄馬步行,一來本來是山路居多,二來本身也需要避開人煙稠密之地,避免暴露行跡。
丟下了馬匹,也更不容易暴露,哪怕是入城進府也沒有那麼多顧忌,畢竟這個年代能騎馬出行的人還真不多,都是有些有頭有臉的角色。
「蕖娘,我是固始軍假虞侯江烽,那你可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呢?」江烽略加思索之後,就亮明了身份,毫無疑問這女人和蔡州方面關聯不大,他也隱約能猜測出這個女人的身份,只是無法確認。
「固始軍?」女郎有些訝然,「哪裡來什麼固始軍?噢,我知道了,固始軍,你們是光州許氏餘孽?」
一句話就讓楚齊和陳實都是面色一變。
江烽心中也是苦笑,這女子也真是缺情商啊,就算是不待見光州這邊人,也沒有必要這麼大大咧咧說出口,這還怎麼打交道啊?
似乎也是覺察到了自己有點兒失言,女孩也有些尷尬,不過也許是神經過於粗大,也就是這麼一窒之後,就恢復了正常。
「蕖娘,我們曾經是光州軍,不過光州許氏已滅,我們不過是一群夾縫中求活的可憐人罷了。」
江烽顯得很淡然,也讓女子殘餘那點兒不自在消失了。
「許家不自量力,居然和南陽、蔡州合謀妄圖奪我申州,豈不聞與虎謀皮?結果呢?自尋死路,罪有應得!」女子語氣里充滿了憤怒不屑,輪廓飽滿生動的面頰上也還夾雜著一絲幸災樂禍。
「蕖娘,你是鞠家人?」見女子說漏了嘴,江烽也不驚訝,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女子是鞠氏族人,而中原之地雖然納胡女為妾的不少,但是像申光這種小州郡里,也還是只有望族大姓中的重要人物可能性較大。
說漏了嘴,但是女子卻也不在意,言辭卻是更加鏗鏘激烈,「我是鞠氏族人,光州許氏謀我申州,讓我們申光二州都淪為別人獵物,鞠家之難,許氏就是罪魁禍首!」
這番話一出來,江烽乾笑,連楚齊和陳實二人都有些不自在。
他二人雖然是下層軍士,但這麼些時日來也經常聽到江烽談及光州之難申州之災,也知道申光二州之所以淪落到目前結局,也許箇中原因很複雜,難以一言蔽之,但許氏一族的自大狂妄盲目衝動絕對負有相當大的責任。
「蕖娘,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想必你也清楚我們固始軍現在的狀況。」江烽沉吟了一下,「我等要去汴梁,你打算去哪裡?」
「去汴梁?」女子頗感驚訝,「去汴梁幹什麼?難道你和梁王那邊還有瓜葛?」
「你認識梁王府的人?」江烽聽出了女子話語中的別樣意思,訝異的問道。
搖搖頭,女子猶豫了一下,「我有個師兄在梁王麾下任宣節校尉。」
當今諸藩諸閥皆襲唐制,但各藩各閥在執行上卻各有不同。
宣節校尉不過是正八品上的職位,不過梁王麾下最高不過正四品上的忠武將軍,也僅有兩人獲此高位,其餘眾將多為正四品下和從四品的將軍,歸德司戈雖然是個正八品上的軍職但在梁軍中也算是小有實權了,遠勝於像晉地和感化軍這等二三品官職滿天飛的情形。
不過宣節校尉對於江烽來說意義不大,他要找的起碼也是在梁王府中說得上話的角色,只能是梁王麾下的幾大軍頭或謀主,比如朱、龐、葛、霍、丁、張、李、寇等將軍,抑或敬、謝兩大閥族。
江烽對汴梁這邊情況一無所知,若是女子師兄是在某位大軍頭的麾下任職且或青睞,倒是可以藉助這條線搭上話。
「你為何去汴梁?你們固始與汴梁相距千里,莫非你想要去投效梁王?」女子頗為驚訝的問道。
雖然接觸就這麼短短几個時辰時間,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江烽的有些不一般。
年齡不大,但是跟隨他的兩人卻對江烽異常尊敬,甚至有點兒執以師禮的味道在其中,雖說那兩名少年武技水準很低,但是精氣神卻頗佳,潛力不小。
可這個自稱為固始軍虞侯的傢伙武技水準也不見得高明,起碼還未突破天境,這樣的角色在汴梁比比皆是,而自己師兄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突破了天境,在汴梁也只能說是後起之秀中的一個。
「呵呵,我這等人,蕖娘覺得梁王那邊稀罕麼?」江烽不以為然的道。
「那倒也是,那你去汴梁作甚?」鞠蕖微微皺眉,看在江烽眼中,混血風情中卻多了幾分嫵媚。
「事情很多,我也從未去過汴梁,看看汴梁風情也好。」江烽沒有明言,卻邀請道:「蕖娘若是有閒,不如一道去汴梁一行?申州這邊近期肯定會查得很緊,沒必要在這裡和他們較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