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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延司額際的皺紋深深,眉宇間縈繞著一縷不解,「蔡州軍就算是想要撤退,也不該如此,我以為晚間能打到城牆下就不錯了,沒想到局面如此,蔡州軍必有所圖啊。」
「二位都督都這麼看,某心裡就踏實了,看來蔡州軍是要用驕兵之計,在關鍵時刻給我們來一下子呢。」柴永的目光也飛向遠方,「在即將勝利的時候,突然從兩翼給我們來一下子,我們恐怕要吃一個大虧。」
劉延司微笑起來,「老柴,你不是有準備麼?他們想要給我們來一下子,我們也想要給他們來一記狠手,大家都相互琢磨,不好麼?」
「二位都督,我就怕他們這一下子來得太狠,讓我們吃不消呢。」柴永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
「所以你要分派給我們兩個任務嘍?」王守信獰笑起來,「呵呵,七郎吃得消否?吾可是難得等到這個機會大開殺戒一回,吾也不要其他人,就帶吾的隨身一都親兵就夠了。」
「嘿嘿,既然蔡州軍想要從兩翼來突破,那咱們豈能不奉陪到底?吾走北邊去。」劉延司也早已披甲戴盔,活動了一下身體,「那點兒術法之力還要不了我的命,正好借這個機會還給他們。」
既然敲定,柴永也沒有任何廢話,安排了兩位主帥率領各部親兵到兩翼高處駐紮,以備一旦出現預料中的反突破可以及時介入遏制,尤其是劉延司和王守信二人都是小天位強者,更是可以將這種遏制點殺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這一輪戰事劉延司主動將指揮權移交給柴永,就是考慮到柴永久帶不均作戰,要比劉延司自己長期習慣帶騎軍在野地浪戰更適合這種城中混戰,而王守信也認同劉延司的意見,所以這一次兩軍合一,統一由柴永指揮,洪葵率軍從中央突破,而兩位都督則坐鎮應變,現在正好可以用上。
就在柴永重新登台觀察時,一處火影在南翼率先點燃,緊接著北翼也連續出現兩處火點,蔡州軍以火箭先行的方式打響了反擊戰。
埋伏了許久,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蔡州軍精銳從多個院落中按照既定計劃衝出,帶隊的均為天境高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強弩加術法武器,沒有任何保留,剎那間就打了徐州軍一個措手不及。
包括袁無為、袁懷方、趙永輝、趙統、袁文樑以及小字輩袁氏、趙氏子弟,都全數出動加入到了各部精銳中去,他們率先發起攻擊,要利用自己武道上的超強實力來打破缺口,為後續的各部精銳擴大戰果首開紀錄。
應該說蔡州軍選擇的時機很好,雖然在出戰前,都要已經多番告誡各軍,但是當真正勢如破竹,眼見得就要觸摸到勝利的果實時,沒有人能按捺得住,尤其是像武寧軍之前並沒有和蔡州軍交鋒,對蔡州軍的戰鬥力並沒有直觀的認識,所以在一戰擊潰的蔡州軍表現下覺得對方不過如此,突進速度更快,這也使得突進各部有些參差不齊,尤其是突進太快的箭頭部分,更沒有估計到兩翼的掩護。
十餘枚箭頭從兩翼陡然爆發,次第扎入,剎那間就讓徐州軍感受到了疼痛。
只顧著向前猛衝的徐州軍驟然遭遇來自側翼的襲擊,不可避免的遭遇混亂,尤其是已經抵達城牆下不遠的徐州軍同時又遭到了來自城牆上的投石機和重弩的轟擊,雙重打擊之下,徐州軍的攻勢陡然被逆轉。
洪葵也沒想到會遭遇這種局面。
西門城牆上的投石機和重弩幾乎是不計成本的瘋狂轟擊,數十台投石機和重弩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整個城牆,而且城牆下一樣堆滿了投石機,也不知道蔡州軍花了多大的本錢才將這些投石機安設好,同時蔡州軍也有意識的對來自徐州軍的進攻做好了準備。
他們在距離西門城牆幾百步之內都分別拆開了幾道封鎖線,不但依託這些宅院房屋和哨樓密布了弓弩手和步兵,同時也大量安設了術法陣和術法陷阱。
當徐州軍攻擊到距離西門城牆只有五百步時候,就遭遇了比之前強硬得多的抵抗和反擊。
城牆上的投石機投出了鋪天蓋地的石塊,重弩車絞盤咯吱作響,「嘣!嘣!嘣!嘣!」的弩矢射出聲讓人毛骨悚然,徐州軍在這一線遭遇了超強的反擊。
幾乎是一刻時間不到,就有超過一千人的士卒在這種突如其來的反擊戰中喪生,而緊接著從兩翼席捲而來的夾擊同樣讓徐州軍的進攻戰線變得岌岌可危。
趙統的鎏金钂連續狂掃,眼前的徐州軍軍官被他一钂連頭戴盔掃掉了半個腦袋,紅白相間的腦漿迸射開來,染了他的甲冑一身,而他卻絲毫不顧。
他太享受這種在積壓太久之後傾瀉出來的發泄快感了,鎏金钂猶如一條金色的暴龍,不但在徐州軍湧來的士卒群中瘋狂掃動,這些尋常士卒根本抵擋不住他的鎏金钂攻勢,暴烈的玄氣伴隨著鎏金钂的衝擊,把對面的徐州軍陣型攪得稀巴爛。
情緒得到釋放的還不只是趙統,袁無為一樣在發泄著怒火。
龍焰天王刀捲起萬重火浪,將整個面前的數十名徐州軍士卒都卷了進去,那個養息期的高手徒勞的揮舞著手中的三尖兩刃刀想要遮掩住他的部下,但是顯然是徒勞,只是刀影一閃,龍焰天王刀便突破了對手的格擋,輕而易舉的將對方喉嚨上的一塊血肉帶走,順帶在收割了他身旁猛撲上來的三名士卒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