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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這花只要拿到任何的宴會上去,帶來的效果不亞於昂貴的珠寶。
“晚安,修普諾斯。”
貝阿朵莉絲的雙唇親了親花瓣,而後將花放回了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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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夠看見,在這座由教皇統治的城市邊緣的莊園裡,有一位背上長著羽翼的美麗少年循著拉芙倫澤的氣味來到了這裡。
他手上握著魔杖,正如所有傳說中的那樣美麗的睡神修普諾斯站在貝阿朵莉絲的床前,看著床上閉上雙眸的小姑娘,笑著祝福她:“晚安,以及——祝你好夢。”
沒人能夠聽見他的祝福,但是他的祝福帶來的效果卻是貨真價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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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從夢中醒來的澤越止看著站在她面前的丘比,沒好氣的穿著衣服的同時衝著它發了一通脾氣。
【“心情好點了嗎?”】
【“好太多了。”】
【“凱撒能夠完成自己的目標,統一義大利。”】
丘比講著的是澤越止所學到的歷史上絕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她只要一想到這種歷史會成為自己世界的考點,就有一種自己以前所學的歷史全都是白學了的感覺。
重新學一遍似曾相識但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呵呵呵呵,這種事情太浪費時間又浪費生命!
【“我恨你。”】
【“我愛你。”】
說實話,澤越止對丘比說的話只是單純的抱怨而已,可是聽到丘比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反倒是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不喜歡這個回答嗎?”】
丘比歪著頭,看著澤越止,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是貨真價實的無機物。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慾望的種族,是站在科技側頂峰的種群,不死不滅。
它們有阿克夏為後盾,穿越時空玩弄世界易如反掌。
【“不,很意外。”】
【“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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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丘比說我愛你更可怕的?
有的,不能理解感情的種族裡出現了能夠理解感情的特例。
【“真出現這種事情……”】
澤越止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忍不住嘆了口氣,【“神秘側該笑成什麼樣子啊?”】
“莉絲,凱撒來信了!”
傑弗里直接衝到花園裡頭去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小妹妹,然後抱著她原地轉了好幾圈。
“天啊天啊天啊……”
他高興的直呼上帝之名。
而澤越止卻被他轉得……有點暈。
“傑弗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敢於我們家族作對的敵人都下了地獄,我們贏了戰爭我們的國家在不久即將統一了!”
是的國家。
統一的義大利。
多麼了不起。
等義大利統一的那一刻我就可以回家啦。
想到這兒,澤越止忍不住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
“是的,真是太好了。”
“甜心,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傑弗里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公主的冠冕。
多棒啊,只有用珠寶點綴的冠冕才是這世界上最適合自己妹妹的裝飾品。
最好再加上幾個公國。
他滿心滿意地都是為自己的妹妹全盤打算,壓根就沒將自己得到教皇承認的妻子規劃在內。
“我希望傑弗里能夠永遠這麼開心就好啦。”
“莉絲,”傑弗里故作嚴肅的說,“可不是每一天都能得到國家即將統一的好消息的。”
“但是,每一天都能因為什麼事情高興起來的話,那不是很好嗎?”
聽到她這麼說,傑弗里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我決定了。”
“嗯?”
“我要給莉絲畫副肖像畫。”
“有必要嗎?”
“為什麼沒有必要?”
傑弗里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行性非常的高。
“聽說那個李奧納多達文西來了米蘭……我去把他請過來。”
【“wtk!”】
有那麼一瞬間,澤越止真心感受到丘比的惡意。
她終於真切體會到了,哪怕名垂青史的藝術家,在真正的掌權者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值得追逐的高待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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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奧納多請回來沒多久,他的畫剛剛起了個糙稿,貝阿朵莉絲的身體狀況就急轉而下。
“熱傷風。”
這是醫生的診斷。
在這個時代,一旦發起了高燒,就沒有什麼能夠退燒的好辦法。
只能全靠身體的抵抗能力。
他們甚至覺得高燒不退是會傳染的。
傑弗里根本不去管外面人怎麼說——反正關於他一直是給家裡抹黑的那種類型,再多一個痴戀妹妹的流言也無足掛齒。
總比那個囚禁了自己親女兒的伯爵要好的多吧?
“莉絲,莉絲,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金髮的青年原本英俊的面容變得憔悴不堪,而他的祈求卻換不來高燒不退的妹妹半絲回應。
他絕望的低下頭親吻著妹妹那纖弱的指尖,那纖長瘦弱的手臂讓他看著心都快碎了。
沒人想踏進病人的房門半步,哪怕是血親,面對可能傳染的疾病時也沒有半點的辦法。
之後的某一天,昏迷不醒的貝阿朵莉絲睜開了雙眼,她看著自己的小哥哥,忽然笑了起來。
“傑弗里,不要那麼難過了啊。”
“莉絲,快點好起來,我親愛的小妹妹,我為你準備了公國做嫁妝,你的公主冠冕正等著你好起來就能戴著呢。”
只要自己的妹妹能好起來,傑弗里根本不介意自己能開多少張空頭支票。
“傑弗里,我不在乎這個。”
貝阿朵莉絲的聲音聽上去有點虛弱,可她的神智卻很清楚。
“我覺得冠冕,還比不上我們家以前院子裡的那棵樹。”
“是的,是的。”
傑弗里不會忘記,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時期所生活的地方,在哪兒是他和貝阿朵莉絲最無憂的時光。
哪會有什麼流言蜚語好去在意的呢?
“我一直覺得,傑弗里笑起來的時候……就連陽光都會黯然失色。”
“莉絲……”
傑弗里絕望的喊著妹妹的名字。
“所以,不要難過,不要為了我的離去而悲傷,我們都知道會在哪兒再見面的。”
而後,她閉上了眼睛,就如同以前那樣,說道:“晚安,傑弗里。”
時間的流逝對傑弗里而言沒有半點意義,當他發現自己握在掌心的小手已經變得徹底的冷透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低下頭,親了親妹妹已經變得冰冷的雙唇。
“晚安,我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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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妹妹的手,將她身上的絲綢被子蓋好,離開了這個點著火盆的屋子。
在門外,他見到了自己的妻子桑夏。
“聽說……你給她承諾了公國的嫁妝?”
桑夏覺得這傢伙簡直是個妄想狂,不自量力的簡直讓人發笑。
她恨透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將自己嫁給這麼一個廢物,為什麼她要和這種戀妹成狂的神經病綁定在一塊兒?
基督教拒絕離婚,他的父親還是該死的教皇!
桑夏公主可以成為喬瓦里的情婦,他的丈夫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妻子和多少男人睡過或者那些男人的身份是什麼。
因為他的眼裡全都那個被金錢和權勢養大的漂亮的可愛的天真的小妹妹!
她要是也能有個教皇當父親,有那麼了不起的兩位兄長掙來錢財權勢和地位,她也能那麼純潔可愛的像是天使!
誰讓她變成了這樣子蕩婦?
蕩婦配有心沒膽亂倫的男人可真是天生一對!
她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而傑弗里從來沒有用此刻這麼清晰冰冷的眼神看著桑夏。
他往日裡能不和桑夏碰面就不碰面,哪怕見了面,也像是對待討厭又不得不招待的客人一樣的神情。
現在呢?
“為什麼……”
傑弗里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怎麼可能不變呢?
他陪了妹妹那麼多天,憔悴不堪,聲音也沙啞無比。
可那從容平靜的語氣,卻像是他的父親早就放棄期望了的貴族姿態。
“我親愛的妻子,”他的聲音冰冷的如同冬日的薄冰,“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呢?”
“!”
桑夏公主向後退了一步。
她覺得傑弗里是徹底的瘋了。
沒有什麼比一個清醒的瘋子更可怕的了。
“死的是你該多好,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死了你也娶不了你的妹妹!”
聽著桑夏變調扭曲的語氣,傑弗里居然笑了起來。
這笑容落在她的眼中,與魔鬼附身無疑。
“你說什麼傻話呢?我的妻子。”
傑弗里從衣袖中摸出一個瓶子。
那是他從凱撒哪兒偷來的藥。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兄長幹得是什麼勾當,他只是裝作聽不懂不明白而已。
他本來想用這毒藥隨貝阿朵莉絲一塊兒死去的,可是自殺者……是上不了天國的。
不去天國的話,他又能上哪兒才能見到最愛的妹妹呢?
“我早就該這麼做了。”
傑弗里的身體裡湧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那是多日來的精疲力盡和憔悴不堪都未能奪走的力氣。
他抓住了自己的妻子,將毒藥灌進了她的嘴裡。
在謀殺自己的妻子時,他還能如此從容的重複著自己之前的主張:“死的是你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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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越止覺得波吉亞家族都是一群神經病。
凱撒就不用說了,這傢伙的行事作風讓她感覺噁心。
毒藥公爵這種名稱簡直和羞恥play無疑,而喬瓦里那個睡了自己弟弟老婆的傢伙就算再怎麼有軍事能力,也是徹頭徹尾的心理變態。
至於傑弗里……
有丘比給她看的“劇情後續回想”,她真心不想和這個失去了妹妹而變成了殺人犯再見面了。
可現在她不得不看著酒吞童子與安倍晴明的對峙,然後想想該怎麼解決現在這種修羅場的問題。
【提問,暗戀我的青梅竹馬和對我痴心不悔的丈夫見面了,我該怎麼辦?】
藤姬開心的走到安倍晴明的面前,拉著他的手,歪著頭笑著問他:“晴明,那麼久沒見面,你有想我嗎?”
“我很想您。”想得……就連黃泉也一刻都不能待下去了。
“我也好想你。”
而後,她拉著安倍晴明的手,指著酒吞童子說:“晴明,這是時平。”
然後她合掌一拍手,艷麗的笑容綻放在面容之上。
“你殺了時平一次,時平也殺了你一次,大家扯平啦。現在重新互相介紹一下,好好相處吧。”
藤姬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