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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皇位爭繼承權爭資源,就算是爭霸天下可是生的晚那也是只能給幕府將軍打工的命了!
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的好天氣里,藏在樹蔭裡頭的金髮小姑娘大聲叫了起來:“傑弗里!”
金髮的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捂著自己的頭髮,看著自己的小哥哥。
而被她這麼盯著的傑弗里,卻笑嘻嘻地將自己握著緞帶的左手藏在了身後,與此同時,他還伸出了右手。
“很漂亮吧。”
傑弗里炫耀著將那根染成紫色的緞帶。
“換新的好啦。”
“之前的才剛用沒多久呢。”
小妹妹放開了手,任憑她那頭用緞帶紮起的金髮散落在肩上。
“我還蠻喜歡那個藍顏色的……”
“可是那個藍色是薰衣糙的顏色誒……太普通的啦。”
身為兄長的傑弗里居然會和自己的妹妹一起說顏色區別的話題就很奇怪了,但是看在他才十二歲的份上,澤越止則繼續和他說起了顏色這個話題。
“這又怎麼啦。”
“紫色就不一樣啦。”
傑弗里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梳子。
這是他從自己母親的梳妝盒裡“借”出來的。
就像是之前很多次那樣,當喬凡娜夫人發現自己的梳妝盒裡少了一把名貴的梳子後,她提這裙子走到花園裡頭,就見到自己的小女兒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樹下頭,而她的小兒子正一本正經的給妹妹梳頭髮的畫面。
那根紫色的緞帶不僅僅是本身的價值就足夠昂貴了,放在數百年前,紫色是只有羅馬帝國的皇帝才能使用的顏色,再往前追溯,在共和國時期,紫色也是只有元老院裡頭的成員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能使用的顏色。
這種用貝殼染出來的顏色與黃金等價。
傑弗里大概並不知道數百年前的紫色所代表的含義,他只是單純的,繼承了自己父親那熱衷於權利的血脈而單純的覺得,紫色比藍色、比其他所有的顏色都更美。
傑弗里拼命想要用紫色的緞帶將妹妹的髮型恢復原樣,可他天生就沒這種才能,所以最後只能垮下肩膀說:“對不起,我做不到。”
本來應該為這句話而真的哭出來的小姑娘,反倒是一臉同情的舉起手,拍了拍自己小哥哥的小臂,安慰他說:“不要緊的,這樣也挺好的。”
喬凡娜夫人立刻走過去,臉上帶著笑意,腳步輕快,語氣快活。
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個有五個孩子的母親。
單從那輕盈的腳步,就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個中年婦女了。
“喬佛里,讓我來吧,這可不是男孩子能學會的事情。”
被母親抱在腿上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任憑她打扮自己,可她聽到母親的話,還沒瞧見傑弗里的神情就急急忙忙的開了口,拼命的幫著傑弗里開脫:“可是,只要願意的話,都能學會的吧。”
“親愛的。”
喬凡娜夫人梳好了頭髮,又用上了那根紫色的緞帶。
隨後她親了親小女兒的頭頂,那玫瑰般的嘴唇在金色的長髮上落下幾個吻。
“傑弗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傑弗里就像是說紫色比其他所有的顏色都好看一樣,他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我覺得莉絲更重要。”這一句話。
喬凡娜夫人只是覺得這是兄妹友愛的表現,這個世界上夫妻反目朋友成仇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就連血親之間的互相殘殺都不是什麼僅存在《聖經》裡頭的謀殺案。
若是家人之間都要互相背棄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夠信任了。
能夠有家人互相信任,能夠互相依賴。
明明午後的太陽又烈又熱,可有樹蔭的遮陽又有流通的風,再加上身下坐著的糙地,正在打著牌的三人倒是沒有受到半點的影響。
“真是好啊。”
小姑娘將手上的牌一攤,然後賭氣似得將丟在糙地上的牌攪亂了後就撲到了喬凡娜夫人的懷裡。
“媽媽,媽媽。”
她一撒嬌,喬凡娜夫人立刻扣下了自己手上的牌,然後哄著小女兒讓她別生氣了。
傑弗里一點遺憾都沒有,就講自己手上的那一把好牌給了小妹妹。
“莉絲,莉絲,給你啦。”
可小妹妹反倒是生起氣來,她更是生氣了:“我才不要傑弗里把自己的牌給我呢!”傑弗里似乎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她又生氣了,所以她又解釋道,“因為我太……”
她似乎想不出一個好的形容詞來描述這種狀況,而傑弗里只是笑嘻嘻地將牌往妹妹的懷裡一塞,順勢就倒在了她的膝上,將頭埋在妹妹的裙子裡頭,然後裝模作樣的嘆息著:“我連世界上最好的都能給莉絲啦……”
喬凡娜夫人就在一旁笑看著自己最小的一雙兒女在哪兒爭來說去,到了晚飯的時候,她才一手一個,牽著他們去了餐廳。
罕見的,晚宴上居然瞧見了大哥和二哥的身影。
至於下午偷偷帶著侍女溜出去的盧克雷齊婭則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門似的。
對於少見的兩位年長的兄長,年紀最幼小的妹妹握緊了母親的手,而她的母親——喬凡娜夫人,則鬆開了傑弗里的手,轉頭彎腰將小女兒抱了起來。
哄著女兒吃完了晚餐,喬凡娜夫人就帶著小女兒去了客廳。
傑弗里眨了眨眼睛,偷偷溜下了位置,也跟著跑了過去。
喬瓦里覺得自己弟弟整天見的就跟著母親和小妹妹在一塊兒著實是不太好,可他也僅僅是稍微有點這麼覺得罷了。
至於凱撒,他則側過頭問著盧克雷齊婭,“要不要再來點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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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越止深深厭倦自己的身份。
她現在才六歲,可是馬上就要選新任的教皇了!
若是沒能在教皇票選的時候出一份力,那麼之後要怎麼才能彌補回來此刻沒能得到的地位呢?
就算是盧克雷齊婭——也是為了滿足父兄對於權力和財富的欲望而被迫結婚離婚了三回,她生了八個孩子,在生第八個孩子的時候死於產後感染。
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現代醫學這種概念,就算是貴族和上帝的選民都能輕易的死於一場流感。
更別提黑死病了。
她現在只能坐在柔軟的天鵝絨的椅子上頭,聽著“母親”念著書,而後昏昏欲睡。
權力和金錢,才能使她縱使通宵達旦徹夜不眠,也能在第二天神采飛揚的處理新一輪的事物。
“莉絲,莉絲,”她的耳邊傳來了呼喚聲,可困得迷迷糊糊的澤越止現在卻根本不想回應這個“身份”,“貝阿朵莉絲。”
等聽到自己的全名,澤越止才睜開了眼睛。
金髮的小姑娘揉著自己雙眼,天空般的湛藍眸子裡一片懵懂。
她見到的不是幾乎和自己成天呆在一塊兒的傑弗里,而是那個忙得要命的大哥凱撒。
“莉絲,去床上休息吧。”
他伸手抱起了小妹妹,看到妹妹頭髮上的紫色緞帶,也什麼話都沒說。
將最小的妹妹抱上了床後,他親了親小妹妹的額頭。
“晚安,我的小甜心。”
晚安,我帶來的第一個改變。
第130章 波吉亞家族(二)
每天和傑弗里一起爬樹摘花,躲在樹蔭下面打牌看書的日子一起不復返了。
最起碼的,能和喬凡娜夫人一起渡過午後時光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波吉亞家族的家長,她的父親——羅德里格.波吉亞,用騾子組成的滿了黃金的隊伍賄賂到手了教皇的寶座。
他得到了教皇的寶座,自然要讓自己得意的孩子們,他的情婦們見一見他人生中最為輝煌的時刻。
多麼無聊的男人。
澤越止在心中對這無聊的炫耀不屑一顧,卻又不得不承認,能夠成為上帝的代言人,這教皇的位置還能帶來無數的金錢財富和至高無上的權利,也是讓她又妒又恨的事情。
為什麼我不能做到?
可惡!
“莉絲,你還好吧。”
傑弗里將自己的視線從外面的人群上頭收回來,看著被大姐姐盧克雷齊婭抱在膝蓋上的小妹妹。
明明他們一家人坐著價值不菲的馬車前去觀摩父親的加冕典禮,可偏偏貝阿朵莉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人太多了。”
年紀幼小的妹妹輕聲細語地講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
造成她心不在焉的原因,就是因為人太多了。
一想到小妹妹長這麼大,大概都沒見過那麼多人——傑弗里立刻拋下了心裡頭那些興奮雀躍的情緒,反倒是轉過頭來,開始和她說起話來,妄圖用談話聲轉移小妹妹的注意力去了。
“傑弗里。”貝阿朵莉絲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的小哥哥,“你比他們還吵。”
傑弗里有些誇張的露出了哀嘆的表情,而後就被喬凡娜夫人在腰間拍了一下。
“別鬧了。”
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頭,可不能鬧出什麼么蛾子來。
傳遞了這個意思後,貝阿朵莉絲偷偷瞧了一眼傑弗里,正好瞧見他正偷偷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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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當上了教皇,身為他的私生子,無論是凱撒還是喬瓦里,亦或者是他最小的兒子傑弗里,都成了奇貨可居的聯姻對象。
在羅德里格憤怒於居然有人膽敢謀害教皇的時候,在憤怒遠高於恐懼之前,凱撒只是從容的將毒藥的配方收入了懷中。
坎特雷拉。
將波吉亞家族送上頂峰,又葬送了他們父子二人的秘方,這一次依然會出現在歷史之上。
知曉過去和未來的凱撒,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錯誤。
【“丘比,你想讓我看的究竟是什麼?”】
澤越止可不相信丘比就是那麼單純的想要讓她“見證”到被修正的歷史。
【“事情的由來是這樣子的。”】
丘比跳上金髮小姑娘的肩膀,那比陽光還柔軟的細發纏繞在它的耳朵上,幾乎分不清楚它耳朵上的金環與那頭金髮究竟哪一個更讓人目醉神迷。
【“被分割出去的世界想要回到主世界來,如果沒有您作為聯繫點的話,那麼兩個世界的合併將會造成巨大的損害。有很大的機率會導致您的死亡。”】
【“根據阿克夏的記錄,您不會死在這種事情上。但是為了保證記錄的完整性,所以需要您親自動身走一趟。”】
對於丘比的說法,澤越止只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和它最初給自己的解釋充滿了不同之處。
【“這和你之前的說法不同吧。”】
【“事情是在不斷發生變化的。”】
丘比很有哲理的說了這麼一番話。
【“無論過程如何,結局已經註定了。我們只能保證其中的偏差值不超過預期。”】
有那麼一個瞬間,澤越止都想去挑戰一下阿克夏記錄這個喪心病狂的日了狗了的鬼東西,但是這種想法也只是想一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