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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親手將格尼薇兒送到了蘭斯洛特的面前。
無法看著女士哀傷哭泣的蘭斯洛特,與終日消沉著的格尼薇兒之間的愛戀之情——打從一開始,就讓這兩個人從心底愧對自己的君王。
可惜這二人的雙重背叛,只是在澤越止的心中產生了“啊,真沒想到他倆居然這麼有勇氣,默默點個讚吧。”這麼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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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聖杯失去了自己寶貴的騎士,而這玩兒意說到底,也不過是裝過耶穌基督的血而已。”
Saber輕輕的講述著大逆不道的話語。
她作為“天選之王”,身上流著耶穌的正統後裔的血。
可身份這樣尊貴無比的王者,卻說了詆毀聖杯的話。
衛宮切嗣這麼回答道:“這次的聖杯,並非歷史上的那一個。”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將寶貴的戰術討論的時間,浪費在這種話題上面。
“別傻了啊。”
Saber這麼告誡道。
“我絕不相信一個莫名其妙的奇蹟。”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所締結下的榮耀和光輝,都和神明無關,和奇蹟更不相干,上帝的名頭很好用,所以我用了,問心無愧。梅林的魔法很棒,作為戰略物資我也用了,女仙們更是好騙,隨便對她們說說話,她們就將我想到和想不到的東西都送過來了。”
這些話,除了丘比之外,澤越止也只會對衛宮切嗣說。
這一名“魔術師殺手”,絕不會這些無聊的事情講給其他人聽。
“我不信神,也不信魔法,我不痴迷強大的力量,也不相信奇蹟這種鬼東西。”
她張開握劍的右手。
“我的手中只握住我所能握住的東西,我追求著我能得到的東西。但是為了得到有些東西,你不得不付出許多沒有必要的東西。”
“你想說明什麼呢?”
衛宮切嗣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和Saber討論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的心思應該全放在贏得這場聖杯戰爭之上才對。
“我只想說明一點。”
澤越止站起身,她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窗台上有一隻粉白色的貓兔正在舔著自己的左前爪,它的兩隻耳朵上環繞著兩隻金色的圓環。
它的名字叫做丘比。
看上去可愛又無害的丘比,卻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愈是了解它的強大,就愈是覺得——
啊,聖杯也不過如此。
“這個世界上有比起萬能許願機——更值得你追求的東西。”想想丘比,想想被它坑了無數的少女。
衛宮切嗣覺得她分明在開玩笑。
但是丘比卻給澤越止帶來了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畢竟這是她理所當然中的事情。
伊利亞斯菲爾.愛因茲貝倫,來到了冬木市。
在和丘比締結契約,成為了魔法少女後,她就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了。
她成為了“魔法少女”這一個註定以絕望為終末的種族。
而且丘比還附贈了一個消息。
關於伊莉雅許下的願望。
【“她許願能夠和父母永遠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丘比放了下自己的左前爪。
【“這個願望很簡單哦,只要給命不久矣的愛麗斯菲爾準備好一個身體就行了。”】
【“反正這個願望只要她成了魔女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
它紅彤彤的雙眼毫無感情的注視著澤越止。
【“畢竟變成了魔女她,一定會將自己的父母帶進魔女的結界內。”】
【“丘比,你真是討人厭的傢伙。”】
澤越止厭煩的揮了揮手,丘比從窗台前一躍而下前,莫名的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這個城市裡,有資質的少女還挺多的。”】
澤越止根本不想去問丘比究竟想對多少女孩子下手。
或者說,她根本不想知道,丘比究竟對多少滿懷希望的少女下手了。
反正,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是她們自找的。
面對魔法少女的末路,再鐵石心腸的人都會為那時絕望的悲鳴而動容。
可澤越止在這一方面,卻是徹徹底底的冷酷無情。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為了完成她們任何一個願望所支付的代價罷了。
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懊悔的呢?
同情心,怎麼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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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綺禮一進了自己的住所,就見到了角落裡站著的那位身穿黑色鎧甲的Servant。
他是不知道為什麼衝著Assassin而去的他,最後召喚出來的並非是中東刺客集團的山中老人,而是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Servant。
可對方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卻非常好用又聽話。
言峰綺禮也算是默認了自己的召喚出了差錯,而他的老師遠坂時臣也因為Assassin的寶具和各項數值的優秀程度感到高興。
在這位老師眼中,寶具強大和數值優秀是與勝利的概率掛鉤的。
這種想法雖然沒有錯,但是遇上衛宮切嗣這位“魔術師殺手”的男人,若還是抱著這種天真的想法,只會招致死亡的敗途。
更何況——
言峰綺禮並不明白,為什麼遠坂時臣連弟子的Servant的真名都不清楚,卻還是天真的相信自己一定會獲勝。
連自己的真名都不講出口——
言峰綺禮完全不相信自己的Servant。
“只要能夠拿到聖杯,我的真名又有什麼用?”
Assassin是這麼解釋的,而言峰綺禮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說服對方將自己的真名透露出來。
隱藏在黑色鎧甲中的騎士,莫說面容,就連他的寶具,言峰綺禮也不知道究竟出自何處。
就算是擁有著無數珍貴典籍的遠坂家,翻遍遠坂家的藏書,也找不到相關的條目。
愛因茲貝倫用傳說中的騎士王的劍鞘召喚出了那位金髮的王者,即便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傳說之中威風凜凜的騎士王居然是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可,那晚的戰鬥卻不會再讓任何人生出輕視之心。
在揮劍的瞬間那仿佛是神明一般的冷酷無情的面容,就算之前因為她的外表而輕視她的人,也收斂起了自己那份可笑的輕視。
這位王者擁有著能夠獨占Saber這一最強職介的實力,就連最古的英雄王,也只能屈居Archer之位。
那位極其難搞的英雄王,今天也依然肆意的在冬木市中閒逛著。
而遠坂時臣根本不理解,為什麼如此傲慢的英雄王居然會對普通人的東西那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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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王都那麼喜歡玩遊戲了。
韋伯絕望的為征服王貢獻出了自己的錢包,而征服王則和那傳說中的騎士王一起窩在動漫咖啡館的一張桌子上,一起聯機玩起了遊戲。
“真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會有能夠聯機一起玩的遊戲啊。”
澤越止讚嘆這個時空的遊戲發展,在旁人耳中聽來,不過是來自千年之前的亞瑟王對於現在的科學進步的讚嘆罷了。
這是讓人理解出現偏差的話語,但是澤越止並不想做出更正。
Rider表示Saber你應該多關注一下遊戲,不然他們兩個人就要輸掉了。
韋伯思考著自己參加聖杯戰爭的真諦。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參加的這場聖杯戰爭啊?
“我已經完全弄不懂了。”
身材瘦小的少年發出了嗚咽的悲鳴,而在一旁桌上的金髮男人發出了一聲嗤笑。
那唯我獨尊的男人,就是聖杯戰爭的第一夜時,出現的——
“Archer!”
韋伯嚇得立刻跳了起來,結果卻被征服王一巴掌拍在了背上,不得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
韋伯捂著頭,絕望的趴在了桌子上。
而Saber則淡定的安撫了一下這位少年魔術師。
“別擔心,既然吉爾會那麼心平氣和的出現在這裡,就不要擔心他會對你下毒手。”
雖然她在說話的同時,雙眼還是看著遊戲機的屏幕,手上也不停按著按鍵,可誠如她所言,Archer根本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三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王者,此刻因為聖杯戰爭而屈居在冬木市的某家動漫咖啡館內——
韋伯覺得,自己今後可能再也不會遇到比現在更刺激的情況了。
‘誒,不對,為什麼騎士王稱呼英雄王……吉爾?’
‘那麼親密是為什麼?’
韋伯的疑問立刻就得到了解答。
對於“吉爾”這個暱稱,英雄王的反應非常的正常。
“誰允許你這麼稱呼本王了?”
“因為吉爾伽美什這個名字太長了啦。”
澤越止的理由簡單明快。
“而且英雄王英雄王什麼的,你不覺得這個名字超級中二的嗎?就連日本的中學生都不會用這種土到掉渣了的稱呼來當中二病了哦。”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騎士王居然是個嘴炮帝!’
韋伯快要恨死那些寫了《亞瑟王傳奇》的歷史學家了。
他們除了一個個攀比誰才是亞瑟王真正的腦殘粉外,到底幹了什麼真正有用的事情啊?
比方說亞瑟王是個嘴炮帝什麼的,為什麼沒人寫下來!
“哼——”
吉爾伽美什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征服王卻低“呵”一聲,正當韋伯以為三名Servant要開打了時刻,卻只聽見這位身材魁梧的帝王說道:“總算贏了!”
澤越止點了點頭 ,放下了手上的遊戲機,喝了一口自己點的糙莓奶昔。
“真是太好了呢。”
“這個國家的遊戲真是有趣。”
征服王的讚美,放在他那個輝煌的時代,怕是對於他的任何一位臣子而言都是至高的褒獎,但是在此時此刻,他們又不能將自己的身份抖露出來。
結果,這份難得的讚美也只能被韋伯記住罷了。
“也就這樣子吧。”
澤越止一想到自己昨天和衛宮切嗣談完人生和聖杯的關係後,就迅速通關掉的那個亞瑟王時代的後宮遊戲,長長嘆了口氣。
“我發現後世的人那麼喜歡編排自己時代的故事,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是愛我好呢,還是恨我好呢。”
與一直被各路影視文學作品中意的亞瑟王時代相比,無論是征服王還是英雄王的時代都沒有多少粉絲進行文化推廣。
畢竟時過境遷,征服王的帝國在他死後就分崩離析,而吉爾伽美什的時代,早在公元前就已經結束了。
迄今為止,依然有一個發達國家持續不斷的進行著亞瑟王和圓桌騎士團的文化推廣——而且這個文化還有遍布全球的粉絲做後盾。
“嘖。”
征服王也想到了剛才Saber給他看的那盤奇葩的後宮遊戲。
“看到自己昔日的臣下全變成了女性,騎士王你都不生氣嗎?”
“不會哦。”
澤越止很從容的將喝空的糙莓奶昔的杯子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