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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說是將靈魂出賣給了惡魔，才換來的這等人類無法做到的技巧。
在這之前，澤越止曾經問過給她補習小提琴技巧的老師，什麼樣子的技巧才是人類無法展現的。
她的老師給她做了幾個演示，如果慢慢來的話，任何人也能做到，但是將這些技巧在一瞬間全部流暢的發揮出來，並且不僅僅是流暢，而是完美的做到，就不是人類能辦到的事情了。
激烈的琴曲就像是惡魔伸出手，將聽眾的靈魂攥在掌心，帶著這些靈魂往天空之上飛去，越過了雲層之後，便見到了雲端之上的存在——
最後結尾處，是過渡完美的優美音色。
一曲演奏完畢之後，澤越止放下小提琴，目視著台下的評委。
這些音樂大能們相比已經得到了曲名的答案。
答案呼之欲出。
——在雲端之上，有神明端坐。
冠軍如願以償的報得而歸，但是澤越止只是面無表情拿過了獎狀。
她對這種結果毫無喜悅之色。
“明明、明明拿了冠軍，你什麼感覺都沒有嗎？”
“因為，這對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澤越止看著向自己提問的那個二等獎的少年，衝著他微微地一笑。
“就像是太陽會東升西落，月亮的光輝來自太陽一樣，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會這麼有耐心的解釋，自然是為了捅那個向自己發話的少年一刀。
“我很羨慕你們啊，努力去做一件事情真是了不起啊，我呢，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努力是怎麼一回事，任何事情我看一次就會了，第二次的時候我甚至能將錯誤找出來，第三次的時候就不存在‘缺陷’這種東西了。但是啊，要說我現在感到高興的理由，自然是因為，能看到別人的期望破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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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澤越止睜開雙眼，揉著眉頭看著院子裡正帶著兒子們玩耍的星碎時，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不過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在任何正式比賽上拉過小提琴了。
那個《雲端之上》的曲譜，也就此塵封了。
畢竟，那是專門為了她量身定做的樂譜，放眼全世界，能夠演奏那個不科學曲譜的人，除了她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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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肚子餓了。”
晨曦和黎明兩個孩子逃脫了父親的魔掌之後，就立刻跑向了自己媽媽的身旁。
而澤越止則拍拍兩個兒子的頭，笑眯眯的回答：“我知道了。”
“我也要。”
“好啊。”
回答了星碎的請求後，澤越止就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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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吉田松陽被抓，月余日後，斬首示眾。
第117章 銀魂（六）
吉田松陽被抓之時，澤越止正在家裡收拾東西。
她將所有值錢的金銀往袋子裡一裝，又抓起兩個饅頭分別塞進了自家兩個小鬼的嘴裡之後，拉著一臉困意的星碎往村外跑。
星碎的戰鬥力是很強沒錯，但是她現在根本不想和代表了朝廷……或者說代表了天人意志的八咫鴉對上好嗎？
即便覺得很對不起星碎的同學，但是澤越止和星碎兩個人都是重金懸賞的通緝犯，如果在這種時候衝出去了，那麼吉田松陽用自己換來學生的暫時安全就白費了。
那些“八咫鴉”……絕對不會任憑兩個通緝犯從自己面前跑過的。
幾年後，星碎再與昔日的同學見面，就是在戰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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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時間可以讓書塾的甜食大魔王變成可怕的白夜叉，可以讓溫和守禮的小孩子變成傳聞中激進派的狂亂貴公子——
也能讓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變成可怕的鬼兵隊隊長。
“所以啊，以前爸爸的同學現在都那麼厲害了。”
兩三口就將自己面前的拉麵吃完的黎明，又衝著自己兄弟的那碗拉麵伸出了手。
不出所料的，兩個小孩子又因為在吃的東西上發生了分歧——大打出手。
“既然你們兩個已經從崇拜自己的父親轉到看不起自己父親的年紀了，那麼就去外面掙錢養家餬口吧。”
最近幾年完全從一個精神煥發的青年，向著“整天睡不醒的懶鬼”發展的星碎，正一手拿著漫畫，一手翻著書頁。
他的視線都沒離開過書頁，但是在兩個小孩子打鬧時將碗砸向剛從廚房出來的媽媽面前時，他將自己手上的漫畫書丟了出去——
在碗砸到妻子的臉上之前，就被書本集落在了旁邊。
看到被漫畫書砸碎的地板，手上端著一盤鯛魚燒的澤越止再次嘆了口氣。
“你們三個人——”
誰受得了“掙到手的錢有一大半都花在裝修上”這種事情啊？
雖然因為夜兔的種族特性再加上天人的身份，而被免去了罪責（當然，通緝令也隨之取消了），但是與此相對的是，要加入天人側的軍隊，破滅那些意圖保衛地球不被天人入侵的本土居民的反對意圖。
或許是因為妻子就是本國居民的緣故，星碎的戰爭區域一直都是在亞洲以外的區域。
可這種事情，根本不能讓澤越止真心的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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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媽媽趕出家門了呢。”
晨曦舉起手，拍了拍父親的肩膀。
蹲在地上的星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才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麻煩死了啊。”
因為這個星球上沒有合適的對手，所以才會整日裡都懶洋洋的提不起半點勁來。
結果好幾年下來，星碎根本就是成了個家裡蹲。
將夜兔這種大怪物投入到戰場上後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效果，這個宇宙早已經有了自己的答卷。
但是天人們根本想不到，啟用星碎這名夜兔族的僱傭兵，會造成比他們所預期的更加可怕的效果。
不分敵我雙方，整個交戰區域裡，只有星碎一個人站在中心。滿身是血，卻正在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他甚至還這麼抱怨——
“你們來得也太慢了。”
這種怪物一樣的兵器怎麼能用？
不，應該說，怎麼能用的好才是問題的重點。
在第一次投入使用之後，所獲的利益卻根本無法負擔己方軍隊的撫恤金。
在天人們的高層正對於“星碎”這個大殺器使用上產生分歧的時間段里，雖然不會忘記下發每個月的津貼，可是這種賦閒在家的狀態，卻相當於正在慢性殺死這個兵器。
被澤越止擔憂是否會生鏽的人間兇器，此刻正帶著他家的兩個小崽子在街上遛著彎，美名其曰“消食”，實際上不過是打發不能在家裡睡覺的外出時間罷了。
光天化日大白天還撐著把傘走在街上，若是換做了少女還能說是賣萌，但是換成了個青年，就讓人覺得充滿了不協調感。
尤其是他身旁兩個不斷吵吵鬧鬧的說著些無聊話題的小男孩，手上都握著合乎他們倆身高的傘。
在外面溜達了一圈，星碎就帶著兩個小孩子回了家。
而到了家後，妻子早已將貼心的將之前的滿地狼藉給打掃乾淨了。
剩下的只有需要僱工人們來填平的坑罷了。
“最近的攘夷活動，越來越頻繁了啊。”
因為天人的到來，地球在一瞬間就掠過了工業革命直接向著資訊時代發展，現在澤越止家裡也用上了非常高檔的數位電視。——或許在幾年之後，數位電視就會變成一種大路貨而被更先進的機器給淘汰了。
現在電視新聞里正播送著一則關於攘夷戰爭的消息。
冒著槍林彈雨奮戰在第一線的女記者，正連同戰場上的畫面一起通過訊號傳送到了千家萬戶。
幕府軍和攘夷軍的戰爭似乎永無止息。
但是對澤越止來講，既然星碎的僱傭者們已經將他賦閒在家了那麼久，而且也沒有啟用的意見了……
她覺得自己這一家子可以考慮離開地球，跑到宇宙中去發展了。
在吃晚飯的時候，她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了口。
為了報之前的搶拉麵之仇，晨曦正在和黎明爭奪著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炸雞塊。
兩個小孩子自然是顧不上母親所講的事情，身為大人的星碎只能扛起了這個提問的工作。
“去宇宙又要做什麼呢？”
他一筷子下去，就將那最後的炸雞塊夾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去找有趣的事情做啊。”
澤越止將自己之前所想的事情講出了口。
“比方說，說不定宇宙中能遇到很強大的對手呢。”
“以前的松陽算一個吧。”
讓星碎不慡的是，就算到松陽死之前，他都沒能和這個男人真正的交過手。
如果不是顧及到妻子的人身安全的話，哪怕是幹掉松陽的幾個學生，也要逼著這個男人和他打一架。
這場爭鬥到最後只會剩下唯一的勝者，敗者只能失去生命從歷史中退去。
當星碎在地球娶了老婆生了娃，當著自己的逃犯又幹著讓知道夜兔種族的天人所無法想像到的隱居生活時，他的兄長星海坊主已經成為了宇宙中的傭兵王。
……據說是傭兵王的設定。
這些年裡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比方說曾經作為男人天國的吉原因為大火被毀後，重建到了地下，成為了不見天日的吉原桃源鄉，而這個桃源鄉的主人正是宇宙中令人畏懼的春雨海賊團的成員——鳳仙。
這位出生自夜兔一族的男人，被人敬畏的稱為“夜王”。
夜晚的帝王卻根本沒有察覺到，就在他所身處的國家裡靜靜地隱藏著一隻收斂了自身全部殺戮氣息的“同族”。
“宇宙那麼大，別說容身之所，就連強大的對手都能遇上吧。”
聽到自己的妻子這麼一講，夜兔的大腦讓星碎放下碗就做出了決定。
“好啊，我們走吧。”
這家人完全不介意自己拿著天人提供的佣金和津貼，卻根本不出工也不出力……一旦興致上來了就直接一走了之——
他們根本就是視合約為空談。
之前星碎與天人簽的僱傭合約實在是過於簡陋了，就澤越止這種剛剛學過一點僱傭法的人都知道，這合約上充滿了漏洞。
事實上對與僱傭兵來說，絕大多數的僱傭合約實在是不能寫得過於詳細，要是事後被人拿著這種協議出來指責自己之前幹得那些不當事實，那可真是麻煩透了。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職業是必須依靠信任才能構建下去的。
一個是色情業，另外一個就是僱傭兵的行業。
因為這些都是不合法的，所以除了互相信任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條款會保護他們。
一旦某一方實施了騙局，那麼就將會遭到徹底的抵制與瘋狂的報復。
拖家帶口離開地球的時候，澤越止的身旁就只有渾身提不起勁的丈夫和兩個吵吵鬧鬧只會吃還不能幫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