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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下裡,澤越止也對丘比講著自己的攻略方案。

    “顯然這個世界裡伏見義康和清澗寺冬貴是一對,拆了他們這對渣攻賤受幹嗎?和伏見義康搶奪清澗寺冬貴心目中的好感度地位真是更沒意思的事情。”

    她說這理所當然的邏輯。

    “主角就算不喜歡青梅竹馬,青梅竹馬也永遠都是主角的!”

    丘比都不想吐槽澤越止將這種遊戲的邏輯放在這個“現實世界”里的做法了。

    “這個邏輯也就是說,除非你有主角官配的命,或者是走你的路線,那麼就別想後來居上。”

    “回憶memory,fetter羈絆,這是對於遊戲來說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我和伏見義康搶奪這些東西太沒用了吧,而且這也不符合我的個人設定。”

    澤越止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定位,所以自然不會和渣攻搶個賤受。

    “現在的遊戲都不單單是好感度走到底了。還有角色對你的依存度,信賴度,以及最重要的——”  

    澤越止抱緊了懷中的丘比。

    雖然理論上它是不存在痛覺這種東西的,可是設定上它也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它甩了甩尾巴,提醒澤越止抱得太緊了。

    “信用度。”

    “信用是任何人之間最重要的。”

    澤越止告訴丘比。

    “國民相信政府,所以他們才會使用紙幣來購買東西。正因為紙幣是建立在政府的信用度上的。美利堅的美元是最堅挺的貨幣之一,因為這是世界頂尖的強大國家。辛巴威幣一百億都只值2美金因為這個國家的信用度崩盤了。”

    “我比伏見義康更值得冬貴依賴而且信用度極高。”

    澤越止指向自己,自信滿滿。

    “我一直都在家裡,只要冬貴回來,就絕對能見到我。”

    丘比的尾巴尖磨蹭著澤越止臉頰上的紅痕。

    “但是啊,人類不是對習以為常的事情常常忽略嗎?”  

    那是澤越止偷懶的睡在什麼地方時,不知怎得壓到的痕跡。

    澤越止抓住了丘比的尾巴,把玩著那點尾巴尖。

    “所以,不是有那麼一個真理嗎?”

    澤越止笑眯眯的看著丘比。

    “——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丘比看著澤越止臉上的笑容,若是它擁有人類的感情的話,一定會為澤越止那臉上的笑意而駭然失措,可惜它卻是“宇宙觀測者”它們一整個種族——

    從出生到死亡都不理解“感情”這個詞所指代的東西。

    .

    .

    止夫人很快就又懷孕了。

    和貴對於自己將會成為兄長的身份感到厭惡。

    他不期望在和兄長分享了母親後,還要和一個尚在母親肚子裡的弟弟——或者妹妹,分享自己的母親。

    但是——  

    止夫人卻抱著和貴,開心的說:“和貴要成為哥哥啦。”

    笑得那麼溫柔、比陽光還溫暖的母親這麼說了——

    他也只能扭頭答應了。

    和貴也去問過國貴——當初自己出生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然後國貴回答。

    “可以多一個人照顧媽媽了。”

    此時的和貴並不明白兄長所說的話。

    不用等上幾年,他就明白了。

    為了配合明治維新之後所提倡的學校教育,在清澗寺家的長子入學就讀後沒幾年,和貴也去了學校。

    他很快就明白自己兄長從來沒有帶進家來的事實。

    時常不在家中,往往每日都是在jú子阿姨口中“不知所蹤”作為去向註解的父親——清澗寺冬貴——的名聲究竟有多差。

    在對父親的失望後,和貴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母親的身上。  

    越是和反面教材的冬貴做對比,就越是襯托出母親的潔白無辜。

    當道貴出生後沒幾日,國貴正與和貴兩人在花園裡為母親挑選今日的新鮮花束時,聽到了糙叢里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

    和貴向著聲音走去,國貴追著和貴而去,結果就是——他們兩人見到了衝擊性十足的一幕。

    丘比看了一眼面前的畫面,一甩尾巴,跑回去找了澤越止。

    ——它作為世上最強的密探,只要是想知道的,就沒有隱瞞的可能。

    “哦,原來如此。冬貴那傢伙和伏見在花園裡野合,結果被國貴與和貴看見了。”

    澤越止對於這種三觀盡碎的事情,保持著“也就是這樣子啊”的冷淡態度。

    丘比想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

    它看著澤越止抱著道貴,笑得一臉溫和的說:“快點長大啊。”

    .

    .

    連必要的劇情都入手了,澤越止覺得她已經見到了路線的結局。  

    ——在道貴三歲的時候,清澗寺止又被確診了懷孕。

    夏米埃爾已經真得成了家裡的鋼琴老師。清澗寺家的後代,每一個人都有跟著他學鋼琴這門西洋人的高雅藝術。

    伏見義康的打算落了空,而夏米埃爾最初因為冬貴的相貌而驚艷目光,在時光的流轉下,卻更傾向於了“澤越止”。

    被伏見義康連名字都想要抹去的“夫人”,卻接二連三的和清澗寺冬貴生出了孩子。

    這明明是伏見義康所期望的事情,這也是冬貴在他的安排下娶了澤越止的唯一理由。

    為了延續冬貴的血脈,所以必須要這麼做。

    可是為什麼這種事情卻不停止呢?

    冬貴如果討厭她,厭惡她,為什麼還會和她生那麼多的孩子呢?

    在澤越止那麼多年的形象構建下,沒人認為她會是個誘惑男人的女性。

    她只是純潔無辜的站在高台上,唯一會擁抱的成年男性,只有身為她丈夫的清澗寺冬貴。

    明明和那麼多的男人有著肉體因緣,但是清澗寺冬貴卻奇蹟般的只有澤越止一個女人。  

    若他是徹頭徹尾的同性戀,那麼怎可能會和一個女人生那麼多的孩子?

    若他是雙性戀,為什麼其他的女性他都毫不在意,就連目光都不在她們身上停留一下?

    被困在清澗寺大宅里的澤越止,託了冬貴這惡評在外的丈夫和三個出色的兒子的福,神秘感可遠遠超過“這個清澗寺家到底怎麼維持著那麼有錢的財閥世家的?”這個問題。

    第四個孩子是個小女孩。

    漂亮的小姑娘很快就能跟在兄長的身後開心的在花園裡跑著。

    國貴與和貴兩個人視這個花園為禁地,可架不住毫不知情的道貴與鞠子在拉著他們進了花園玩了一次後,這兩個人就徹底的死心了。

    對自己父親整日裡和來如不明的男人們廝混在一起的狀況死心了,他們糙糙放棄了將他帶回正途的想法。

    尤其是當對伏見義康好感度十足的jú子,在國貴小心翼翼的徵詢下,毫無保留的將伏見義康與冬貴兩人之間的“友情”講了出來後,國貴恨死這個“父親得體的友人”了。

    一手促成了父母的婚事,又和父親維持著長久地肉體關係,而且只有在長大後才能接觸到的那個幕後——  

    知道了真正掌控、維持著清澗寺家的人正是那個伏見義康後,清澗寺國貴覺得自己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伏見義康不僅僅想要得到清澗寺冬貴,說不定他的目標打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清澗寺家的財產來的。

    高嶺之花般的冷峻長子仇恨著父親的正牌情人,繼承了家業後他幾乎是抱著對父親和伏見義康的一腔恨意在工作,唯一的慰藉就是母親的笑容與年幼的三弟小妹的言語;與冬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二子,卻在大學讀到一半的時候就休學,回到了家裡,成了個整日裡圍著母親轉,然後看著外國書籍,被家族供養的文學青年;道貴和鞠子更多的繼承了母親那和善溫柔的一面,簡直就是清澗寺家難以想像的乾淨之人。

    做晚餐時,國貴看不慣和貴那成日裡無所事事,只看文學作品卻連半個字都不寫的行為。

    可和貴卻慢吞吞的回答他:“政客和作家不一樣,政客的生命從四十歲開始,作家卻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做。”

    澤越止在心中暗笑,和貴居然拿正岡子規的勵志名言當做自己連作家都不當的緣由解釋。

    國貴果然一副快被氣死了的模樣。

    道貴和鞠子兩個人聯起手來,一搭一唱之間就將這僵硬的氣氛融合了。  

    守在門口的jú子,看著每一日幾乎都一成不變的晚餐風景,打從心底里就感到高興。

    這就是她拼上性命,堵上靈魂也要守護的東西。

    止夫人的幸福就是她唯一的願望。

    .

    .

    在刷冬貴的依賴度和信用度的這個問題上,澤越止依然當做日常任務來做。

    冬貴偶爾也會在某個晚上什麼地方都不去,就躺在澤越止的腿上,聽著她念書的聲音,並沒有睡著,只是閉著雙眼。

    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冬貴也會抱著澤越止,輕輕的念著她的名字。

    “止,止。”

    澤越止有時候也會覺得:啊,這個傢伙居然也能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奇蹟啊。

    如此薄涼的心聲,讓能聽見他人心聲的丘比想著:不愧是澤越止呢。

    .

    .

    一直到澤越止嫁進清澗寺家的第二十年,她突然接到了伏見義康送來的信。

    “鹿鳴館……?”  

    被困在清澗寺家二十年的“澤越止”,突然之間收到了的這張請柬,上面寫的地址她從未聽過。

    伏見義康為她做了解釋何為鹿鳴館。

    就是個完全西式化的宅邸,徹夜達旦的跳舞作樂。

    換上洋裝的貴婦人們與來日本的西方高官們跳著交誼舞,男人們則換上西服,與這些外國人們交談。

    “和冬貴一起去吧。”

    伏見義康勸著澤越止。

    本來應該從未做過選擇的“澤越止”,自然犯了難。

    “這個……”

    “我已經和冬貴說過了。”

    丘比在一旁說道。

    【“不,伏見義康根本沒和清澗寺冬貴說過。”】

    “……是這樣啊。”

    這是“澤越止”回答伏見義康時說的話。  

    但是丘比知道,這也是澤越止對於自己所提供的情報給出的回應。

    .

    .

    “不行!”國貴一聽到媽媽說起請柬的事情,立刻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清澗寺家也有西式的房間,自然也有沙發這些東西。

    “誒?”

    澤越止茫然的看著國貴。

    看著三十多歲的母親依然懵懂的如同孩童般的不解眼神,國貴連嘆息都顧不上,只是說:“我是說,媽媽去了這個宴會,一定要跳舞吧。我是不知道爸爸的交誼舞跳得怎麼樣——”他話語裡的咬牙切齒的意味,讓一旁的和貴捂著嘴,輕蔑的笑了。

    二子在嘲笑著自己那去了宴會只可能做一件事情的父親。

    並非嘲笑自己的兄長。

    “但是媽媽不會跳吧。”

    “一定要跳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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