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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
【“將兩個空間融合在一起就好了。”】
丘比很輕鬆的甩了甩尾巴。
【“這就是神大人的任務嘛。”】
【“任務個鬼啦。”】
澤越止不慡的扯了扯丘比的耳朵,【“當我不知道這是被你們這群傢伙分離出去的部分?”】
【“因為石板被啟動了。”】
丘比的答覆讓澤越止覺得自己進入到了一個……可能絕大多數的人,最起碼是像自己的哥哥和涼太兩個人一樣,絕不可能接觸到的層面。
然而她寧願抱著真相死去,也不願意在虛偽中活得一無所知。
【“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在石板啟動後,如果沒有世界的基石作為承擔的部分的話,世界會在不久之後崩潰。”】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曖昧不明的詞彙了嗎?”】
【“基本上沒有錯的就行了。”】
丘比跳到了樹枝的更高處,居高臨下的看著澤越止。
【“神大人您只需要知道這些內容就足夠應對所有的事情了。”】
它那雙紅色的眼眸中帶著更高層次的物種對於一無所知的可憐弱小的種群的憐憫。
可就算是被這麼注視的澤越止再如何的不滿意,丘比依然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遠處。
“嘖。”
她不滿地晃著雙腿,有點生氣的折下了手邊的一支細小的嫩樹枝。
樹枝上還帶著幾片樹葉和尚未開放的花苞。
或許是她折斷樹枝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特殊,幾乎是在下一個瞬間,樹下就有一名腰配長劍的青年跑了過來。
手握長劍的青年看到樹上的小小姐,嚇得臉色都白了。
“小小姐!”他一臉苦哈哈的抬頭望著被家裡的男主人們千嬌萬寵的年幼少女。
“天啊,您是怎麼到樹上去的?”
“爬梯子啊。”
金髮的幼年少女指著身旁的梯子。
“雷歐,我不想走下去了。”
她手上握著樹枝,張開雙手,從樹上一躍而下。
被她喊做雷歐的青年穩穩地將她接在了懷裡。
“天啊貝阿朵莉絲小姐,要是讓公爵大人知道了,我一定會被罵死的。”
澤越止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頭痛的要命。
波吉亞家族的起名原則就是幾個名字來來回回的用嗎?
幾百年前也有個波吉亞家族的小女兒叫貝阿朵莉絲,然後她沒成年就死掉了。
放在東亞的文化圈裡面,誰給自己家的小孩起個家族裡頭早夭的傢伙的名字,那絕逼是腦子有病。
“放心啦,我會幫你的。”
“哈哈。”
雷歐聽到小小姐這麼說,只能苦笑著不多說一句話。
“誰讓雷歐不許我出門。”
小姑娘的雙腳一踩在地上,就任性的抱怨著負責照看自己的那些人。
“瑪吉納也不許我出去。”瑪吉納是貝阿朵莉絲的奶娘,也是雷歐的母親。
雷歐是貝阿朵莉絲小姐的玩伴,保鏢,兼職幻術師。
對。
這個時代還有一個名為幻術師的職業。
據說“幻術師”是依據天賦而擔當的職業,在這個神秘逐漸失效的時代,已經變得日益稀少起來了。
澤越止覺得這就是變種的魔術師,不過似乎和魔術以及魔法又不算是同一個體系……
反正她覺得互相之間有矛盾的地方,那絕對都是將世界分離出去的丘比的錯。
這個鍋丘比背的一點也不冤枉。
“小小姐,外面太危險了。”
雷歐說的確實是實話。
統一的義大利是波吉亞家族的那位先祖凱撒打下來的不假,但是最近這幾十年一直在打仗。
和法國打,和奧地利打。
就算這個家族稱不上隻手遮天的話,波吉亞這個姓氏是也是遮住這個國家大半天空的唯一籠罩物。
“雷歐總是這麼說。”
貝阿朵莉絲那雙碧綠色的眼中盈滿了不滿,可下一秒,卻在雷歐微笑中所構建出來的幻術中忘卻了這些煩惱。
黃金的蝴蝶在種滿了薔薇和百合花的花園中偏偏飛舞。
黃金色的蝴蝶們閃動著翅膀,飛舞在整個花園中。
天上界的天人們想必也沒見過這樣子的美景。
“小小姐,讓您高興是我唯一的工作。”
雷歐哄著自己負責照看的小姑娘。
構建出幻術是為了討她歡心,一身武藝則是為了保護她。
“雷歐不會覺得不高興嗎?”
“不會。”
面對貝阿朵莉絲的提問,被詢問者笑著回答。
“能夠讓小姐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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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餐時分,幾個月未見面的兄長和父親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貝阿朵莉絲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對她而言其實有點重的刀叉,努力地解決著盤中的晚餐。
到了甜品時分,兄長才和身為公爵的父親講述著自己的經歷。
“我遇到了一個英格蘭人。”
他這麼解釋著自己的遭遇。
“在那個政府裡頭……”他比劃了一個貝阿朵莉絲不會看懂,但是澤越止卻明白的手勢,“地位非常重要。”
公爵大人慢條斯理的解決著自己盤中的甜點,他將那塊蛋糕仔細的切成了幾個小方塊。
“值得一提?”
“很有趣。”
比毒蛇更狡猾危險的兄長大人如此評價,而家中的兩位男性則一如以往的將自己的那份甜點讓給了家中最小的女性。
但是在兄長將自己的那份甜點推過去時,不忘說上一句:“貝阿朵,吃那麼多蛋糕的話可是會發胖的哦。”
“我正在長身體呢。”
貝阿朵莉絲開開心心的吃著三倍分量的點心,盡情的對著自己的哥哥撒著嬌。
“多吃一點是應該的。”
似乎是為了找尋自己的同盟,她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papa說過的!”
“嗯嗯,我說過的。是我說過的。”
公爵大人點了點頭。
這個將毒.藥家族的名號維持了數百年的可怕可憎可懼的家族男性們,無一例外的,無比寵愛著家族裡那如珍寶一般的女性。
她們的出嫁不僅僅能帶來權勢與金錢,而且是這個陰鬱奢靡的恐怖家族中為數不多的光。
所以才會有一次次的出嫁,和一次次的離奇死亡。
渴求權勢和金錢在地位上的超然性,卻又想要留下光。
也不管自己這樣自私的做法是否會造成什麼不可磨滅的間隙。
追溯歷史的話,會發現“mafia的起源”來自這個波吉亞家族。
那個父親擁有教皇的頭銜,私生子則是凱撒.波吉亞的時代。
還真是歷史悠久啊。
無論從任何意義上呢。
澤越止有點覺得無聊,於是便放下了手上的的刀叉。
一旁的女僕們悄無聲息的走上前去,將餐盤全部撤下了桌子。
用餐廳就只剩下家族裡的人了。
“聽雷歐說了,”公爵大人開始興師問罪了,“貝阿朵你今天一個人跑到樹上去了?”
雖然是問罪,可實際上也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父親問自己的小女兒“今天又闖了什麼禍”之類的話題。
一個能夠接連幾代人都毒死自己女兒丈夫的家族,哪怕是自己的女兒親手殺了丈夫他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所以對於小女兒爬樹玩的做法,也不過是當做童年的樂事來講。
這就是一個做人的底線非常低下的“家族”。
“因為地上很無聊嘛。”
貝阿朵莉絲將雙手背在身後。
“所以我想到高處去看一看。”
“那麼想看高處的風景的話。”
兄長大人興致勃勃的說道。
“反正仗也打贏了,我們就去城堡玩玩吧。”
“城堡?”
誰不知道二十一世紀城堡的概念其實是德國的新天鵝堡啊?
那可是瘋王為自己打造的“大型現代主題樂園”餵。
“可是我只想到高處去。”
“為什麼那麼想到高的地方上去呢?”
“因為……”澤越止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句話,“高處沒有王座啊。”
比玫瑰花苞還要嬌嫩的嘴唇中吐出讓兩位大人都驚訝不語的話來。
“貝阿朵想要個冠冕嗎?”
公爵大人如同世界上任何一個慈愛的父親一樣看著自己的女兒。
“嗯,小巧的冠冕很襯貝阿朵的發色呢。放心吧,你會得到世界上最好的冠冕的。”
幾天之後,貝阿朵莉絲就換上了黑色的喪父,跟隨自己的父兄一起去參加某個大貴族的葬禮。
事後雷歐曾經無數次的想,自己負責照顧的小小姐,就是在那個時候踏入萬劫不復的地獄吧。
但是此時此刻,任誰也無法預測到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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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天意”啊“命運”啊之類的玩兒意,不就是因為無法預測才讓人敬畏的嗎?
但是無論什麼時代,人類總是覺得自己能夠擺脫命運和天意這種東西。
但是,那可是連神明都無法與之違抗的啊。
第160章 我的家庭教師(三)
在女僕的幫忙下才換上黑色的禮服後,貝阿朵莉絲就被自己的兄長抱上了馬車。
似乎是因為有葬禮的緣故,就連天氣都變得惡劣起來了。
天空落下不算大但也稱不上毫無妨礙的雨,在這個連男人撐雨傘都沒流行起來的時代,在戶外最好的遮雨工具是馬車。
貝阿朵莉絲被自己的兄長放在了馬車的座位上後,安穩了沒一會兒,就伸手擺弄起他的外衣了。
換上了黑色禮服的兄長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外衣的衣袖被小妹妹隨便擺弄。
就算弄皺了也沒什麼關係。
“貝阿朵,等下不要隨便開口哦。”
坐在對面的公爵大人很滿意自己的兒女所表現出來的同胞情,事實上這個貴族世界上,女方能夠依靠絕非自己的夫家,為了自己的母族,這些貴族小姐可以殺丈夫殺兒子殺死夫家的親眷。
原因太簡單了。
作為簽訂兩個家族利益的女方,除了依靠自己母族的庇護,根本沒辦法指望自己的夫家。
只要自己的母族硬氣,想離婚也能讓母族強勢壓迫男方是個性無能所以婚姻無效,還能讓主教宣布女方還是純潔的處女。
別懷疑這是天方夜譚的故事劇情,要知道數百年前的那位貝阿朵莉絲的同胞姐姐——盧克雷齊婭的第一段婚姻可確確實實就在現實里上演了這麼一齣戲碼。
“欸?”
“葬禮嘛,畢竟是葬禮。”
兄長替貝阿朵莉絲整理了一下胸口別著的花。
不知道是傳統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葬禮結束落棺之前,參加葬禮的人一定要獻花。
而且還是白玫瑰。
可似乎是為了炫耀還是家族傳統的緣故,波吉亞家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參加葬禮獻的花都是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