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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看向了少年那張迷倒同齡少女的英俊面容。
“需要我解釋鍾慢效應嗎?”
“不,不必了。”
總覺得像是打開了異次元的大門一樣,少年果斷的中斷了這個奇怪的話題。
“那個,謝謝你,前輩。”
“沒關係。”
澤越止擺擺手。
將自己包里剩下的幾個鯛魚燒全都塞給了那位少年。
減輕了負擔後,她開心的對著這位少年揮揮手,帶著PFP和雙肩包,離開了長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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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留下的少年拿著那不小一袋的鯛魚燒,想到澤越始在之前說的“只有正選才能得到我妹妹的鯛魚燒”這個話題,再想到澤越止前輩送給自己的這些鯛魚燒,頓時就覺得自己是被她所期待的人。
期待他成為正選的人。
“真是的。”
他伸手捂住了臉。
明明這種期待和以前的那些都別無二致,可偏偏他就覺得澤越止那份超然世俗的冷靜狀態下所做出的舉動——那份舉動中所表達出的期待之意,讓他根本無法無動於衷。
別說臉頰,少年就連耳朵都紅似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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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籃球社的部活結束後,澤越始被虹村修造鄭重其事的約下來詳談之後的全國大賽的晉升事宜。
說實在的,第一次被副部長這麼拜託了,澤越部長便第一次擺出了一副“好啊,聽你的吧。”認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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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也不過是副部長賭上“認真對待籃球部的所有活動”這一條件,要和那可怕到讓所有的三年級生都閉口不談的部長一對一的比試罷了。
說實在的,結局在最初就註定了。
拿著籃球的澤越止站在球場的中央,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虹村修造,面上帶著殘酷的笑容。
“說實在的,現在的結局在最初就已經註定了。”
在夕陽的照耀下,這個逢魔時刻的笑容中帶著讓人寒毛倒立的冷酷。
“可是我的結局?”
“抱歉,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結局在什麼地方。”
“我也知道哦。你們都覺得我對什麼事情都是馬馬虎虎吧。但是啊,我不知道‘終止的界限’在什麼地方。”
澤越始攤開了雙手,任憑籃球從自己的掌心滾落在地板上,發出耳熟的聲響。
“任何事情,只要我真得下定決心去做了,那麼就會是喪失了剎車的高速火車——就算前面有障礙物也毫不猶豫得撞上去,要麼是我脫出軌道,要麼是障礙物被我全部撞飛……就連火車脫軌也不會停下來。”
他面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的無隱無蹤,他的雙眸中無悲無喜,仿佛神明又好似感情缺失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僅此而已。”
“果然……”虹村修造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來,哪怕用手肘撐著地板,哪怕雙腿還在顫抖,他還是站了起來,“你這種人,真是最差勁了。”
第62章 平安時期
就算將鯛魚燒送了人,澤越止發現自己還是覺得雙肩包太重了。
【“丘比,從我的肩膀上下來。”】
【“為什麼呢?”】
看著丘比那無辜的小眼神,澤越止終於吼了出來,【“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很重的好嗎!”】
【“啊,是這個原因啊。”】
丘比從澤越止的肩膀上一甩尾巴,輕輕巧巧的落了地。
【“但是這只是神大人你的心理錯覺,我的體重其實根本不存在。”】
【“不可能。”】
【“這是類似於心裡錯覺之類的手段。”】
丘比一甩尾巴,走在澤越止的面前。
澤越止單手拎著雙肩包,腦中卻在想著要不要丟下包,狠狠地暴打一頓丘比。
便在這時,一聲槍響,子彈穿過丘比的大腦,紅色和白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澤越止呆住了。
她到不是因為目擊了一場謀殺而震驚,而是為了居然有人打算殺了丘比而震驚。
在一秒,已經更換了新身體的丘比跳上了澤越止的肩膀。
它那宛若“全年齡魔法少女動畫中主角的自帶神獸”的甜美無辜的音調在澤越止的耳旁響起。
“小止,快點跑。”
澤越止恨不得將手上的雙肩包砸在丘比的臉上,可為了這個“神獸”居然用那麼噁心的“小止”這種說法來稱呼自己,她就不得不拿起雙肩包,一手握著PFP,肩膀上趴著丘比一隻,在大街上奪路狂奔。
大概全日本的國民都沒有見過穿著綠川學院校服的女學生——居然會那麼平民化的在街上奪路狂奔。
那個學校里的有錢有權的大小姐們,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失禮的事情。
她們大概連死人都沒見過,就算見到了,也只會悄無聲息的昏倒在地。顯然,倒下的儀態和倒在地上的姿勢,一定是又優雅又無辜的讓人心疼。
若是千之川利家這種特殊的繼承人,她一定是連手都不髒一點,揮揮衣袖,自有大批悍不畏死的下屬為了保護她而獻出生命。
哪個下屬都能死,可是千之川利家不能死。
作為千川組唯一繼承人的她……組裡誰都能死,就她不能死。
而澤越止則不同。
她連文部省大臣發的獎狀都沒有,自然死了也白死。
這世上會為她的死難過的,除了她的家人還會有誰呢?
會為了她而真心落淚的人,又有幾個呢?
或許除了真正的家人外,會因為她的死而感到無奈的就只有丘比和阿克夏記錄了。
這兩位可沒有剩餘的時間來找到下一個“毀滅世界之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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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奪路狂奔中,澤越止也從丘比口中得到了阿克夏分析出的情報。
簡單來說,誘騙過多少女成為魔法少女,又讓她們一個個上了失蹤人口檔案的丘比,已經成了各路異能者盯上的對象。
雖然它很小心謹慎了——
【“融合中的世界,永遠會有那麼幾個特殊能力能看到我呢。”】
丘比用只有澤越止能聽到的說法方式,告知了後者這一殘酷的事實。
更糟糕的是,它那種淡定的態度更是讓澤越止恨不得將它剁碎了塞到餡餅里充當餡兒料。
可惜她還要和自己的“最佳拍檔”一起做好被騙的純良無辜少女與喪心病狂的騙人神獸的組合。
【“啊,阿克夏記錄發來訊息了!神大人快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丘比的呼喊讓澤越止立刻硬生生的換了個方向,向著不遠處的公共廁所跑去。
【“真他媽的麻煩。”】
澤越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後一個拐彎,衝進了公共廁所的女廁隔間。
【“神大人做好準備。”】
伴隨著丘比的聲音,一陣狂風襲上身來,繞著澤越止的身體,將她的存在代理了這個世界。
追著丘比而來的黑髮少年在公共廁所前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仿若是從牙fèng中擠出的聲音又低又暗,可卻掩蓋不了說話者的暴怒:“何等鮮廉寡恥!”
若是那句古英語翻譯過來,便是這個意思了。
似乎是從古至今的天性不合,與蘭斯洛特一起前來追捕丘比的高文提醒了他:“蘭斯洛特,剛才的那位女士,是綠川學院的學生。”
蘭斯洛特當然清楚,他只是憤怒於那自稱為“丘比”的怪物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己而害死一個個無辜的少女。
失蹤多日的少女,依照最壞的想法,應該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親自在此斷絕這份可怕的悲劇鎖鏈。
而高文則嘆了口氣。
“沒辦法啊,讓圓桌騎士跑去女廁所捕捉異常,真是太殘酷的事情了。”
他放回了手上的白色雙槍。
毫無疑問,剛才射殺丘比的人正是他。
“等帕西瓦爾來吧。”
“還有多久?”
“一分鐘。”
正如同蘭斯洛特繼承了先祖蘭斯洛特之名,高文繼承了先祖高文之名一樣,帕西瓦爾也是繼承了先祖之名的一位騎士。
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位英姿颯慡的女騎士。
正如王子殿下在誕生後,被他的父親給予了莫德雷德這個名字。
時隔五百年之久,皇室再一次採用了“莫德雷德”這個名字。
而那也正是大航海時代拉開序幕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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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道,澤越止已經和丘比一同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過去。
【“這次去的時間還真是夠早啊……”】
澤越止用力扯著丘比的耳朵。
【“平安京時代?丘比你在玩我嗎?”】
這種歷史記載才從的比戰國時代少得多,居民都將妖怪視作生活中的一部分,生病的第一反應去找陰陽師而不是去找醫者……
還有澤越止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一部奇葩作的《源氏物語》和莫名其妙到了極點的《枕糙子》……也全是這個時代的“瑰寶”……
而最坑人的正是看上去很美,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的十二單。
看上去很美是很美,價值也高的要命,可你在現代社會,見過誰整天將自家的全部值錢家當都穿在身上走來走去的?
而這一日,澤越止終於從自己身旁的女侍口中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公主,公主……”在這個四大貴族家的女兒都能被稱一聲“姬(公主)”的奇妙時代,澤越止也當了一回“藤公主”。
“能回京了。”
這個好消息,讓跟隨在藤姬身旁的侍女們紛紛喜悅的互相低聲談論起來。
而被迫一下子縮水回到了九歲的澤越止,只是用右手上所握的檜扇輕輕敲了敲左手的掌心。
紛紛閉口不言的侍女們聽到了年紀幼小的公主給出的結論。
“大喜之事。”
她輕輕的講出了口。
隨後,似乎如蒙大赦,如獲諭令,侍女們繼續討論起這件喜悅之事。
畢竟是年輕美麗的女子,又是從平安京跟隨著藤姬的父親一起發配到這荒野的屬國……對這些習慣了平安京優雅奢華的女子們而言,無論是去哪個屬國,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荒野粗鄙之地,對她們每一個人而言都度日如年。
如今大人重獲諭令,重返平安京,這便是天大的喜事。
離京千里……終回故里。
登上牛車時,澤越止最後看了一眼竹簾外的景色。
她的手指輕輕放下,竹簾也隨之落了下來。
第63章 平安時期
千年之前,因早良親王怨靈而從長岡京搬遷的新都被定為平安京。
仿造當時世界最頂尖的唐國首都長安所建造的平安京,仿佛是日本這個島國全部的文化與繁榮之地。
被流放出京都的貴族們,各個掩面而泣,視離京為死別。
而在這平安京之外的遠方,那被視為不毛之地的荒蕪之地的未開化的森林中,居住著連姓氏都沒有的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