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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兩人死後,更是分別在歷史上讓無數的文人墨客競相追逐著他們生前的一言一行。若是有誰在他們兩人生前就已經做了這種記錄,此刻拿出來也是尤為惹人艷羨的事情。
就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題還沒聊上幾句,Rider突然哈哈一笑,朗聲召喚著旁觀戰局的其他Servant——
若是真的英雄豪傑,就不要繼續躲藏,趕緊堂堂正正的出來打一場才對。
澤越止還沒吐槽這位征服王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又想到怎麼還會有傻蛋自己跑上來送死,卻不知道愛麗卻已經將這位膽大包天的敢於借教廷之勢來為自己服務的君王視作了比征服王——最起碼是和征服王一樣程度的可怕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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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迴路和所作所為根本不能作為人類標準來看待的魔術師——尤其是現在參加聖杯戰爭的這幾位魔術師,更加是其中不可理喻程度的佼佼者。
若非聖杯戰爭的獎品實在是太過有趣,這些能夠在死後登上英靈座的英雄們,壓根就不會對這些敢於將他們當做高級使魔所御使的魔術師再忍耐片刻。
身為王者的自尊怎麼能被對方“不過是個用來爭奪聖杯的高級道具”的眼神,以及“高出一等”的優越感所踐踏?
不,就算不是王者的身份,這種踐踏也不是任何一個正常人所能忍受的。
若是獎勵足夠豐厚——
比如說那個能許願一切願望的聖杯。
——莫說是自尊,就連廉恥和道德都能拋在身後,棄之不顧。
等許願成功了,這些往日的舊帳,若是本人願意,那再去細細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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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澤越止她會是毀滅世界的存在,又帶她去拯救其他時空的丘比——明明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根本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它將自己放在了一個俯瞰人類、乃至是澤越止所生活的整個世界的高度上。
這樣子的生物,今天也依然做著讓“親者痛,仇者畏”的事情。
被丘比誆騙了的伊利亞斯菲爾,在丘比的指點下,趁人不備,逃出了愛因茲貝倫的城堡。
來到城堡之外的伊莉雅逃跑了整整12個小時後,終於看到了普通人類所建造的、征服自然的奇蹟。
在愛因茲貝倫家所屬的領地——那個終日飄雪的地方,根本見不到這種人造的“奇蹟”。
在見到蔓延在山上的高速公路時,一瞬間,伊莉雅驚呆了。
這是人類修建的道路。
在被封鎖在城堡之中的日子裡,她根本不能體會到衛宮切嗣對外界的描述。
況且,這位父親根本不擅長講述外界的故事。
愛麗媽媽常常說,這是因為切嗣不善於講故事的緣故,可是伊莉雅卻覺得這是切嗣偷懶的緣故。
而只有澤越止才能理解,這或許是衛宮切嗣這位魔術師殺手,根本不好對伊莉雅講述什麼日常又普通的外界生活。
她估計這位“魔術師殺手”本來“日常又和平”的生活就沒多少記憶保留,而能保留下來的這些許的記憶,卻在失去這些生活後在記憶里留下更大的痛苦。
而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卻是個會因為他人的不幸而不幸的男人。
澤越止甚至半是欽佩半是嘲笑的對愛麗說過,衛宮切嗣這樣子的男人根本就是背負著十字架的“上帝之子”。
為他人的不幸感到痛苦,為了大多數人而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放棄少部分人,他選擇了承擔決策者的那一個位置——
不斷的做出選擇不斷的失去,更可悲的是他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痛苦。
要知道這世間最廣為人知的上一位“上帝之子”耶穌,最後還不是被殺。——雖然最後復活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就是這位基督教的創始者,在接下去的很長的一段時期內——沒有一位教士會承認耶穌也是凡人。
乃至“耶穌是人”這個說法也會視作異端,送上火刑架。
作為耶穌的後裔——最起碼,在傳說和她所經歷的歷史當中、確實如此,澤越止對於自己的身份感到了微妙的憂鬱。
作為轉移自己下屬日益高漲的熱情,澤越止想出了種種花招,比方說尋找聖杯。
亞瑟王的名字總是和聖杯聯繫在一起。
所以澤越止就提出了“尋找聖杯——並帶回來”的任務。
可她並不知道,尋找聖杯會搭上加拉哈德的性命。
縱觀史書,也沒有那一本書上寫過蘭斯洛特有什麼後代,也沒有哪一個故事上記載了亞瑟王和聖杯之間的故事。
難道是她的世界缺失了這一部分的內容嗎?
澤越止想到了丘比曾經說過的話。
如果說她“生前”所在的亞瑟王時代乃至現在的這個聖杯戰爭,都屬於被分割出去的“世界的一部分”的話,那麼缺少了這一部分的原始世界,自然不會保留下她意料之外的發展。
她究竟是按照了既定的軌跡去走,還是改變了命運?
澤越止苦苦思索,也得不到結果。
丘比根本就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而其他人——
除了丘比,她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親友。
不,她有用血緣聯繫在一起的雙胞胎哥哥,可是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就算現在她已經習慣了身邊有“澤越始”的存在,可要說將“我其實經常跑到其他的地方去拯救世界,但我自己確實毀滅這個世界的大魔王喲~誒嘿!”這種話講出口,身為聽眾的澤越始根本不會相信自己妹妹說的內容。
他只會拍拍她的頭,告訴她其實取材自現實內容卻高於現實其實是很優秀的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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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對Rider的尊重,澤越止就不吐槽他這種召喚其他Servant出場的行為了。
她根本不覺得會有什麼人會出現。
但問題是,還真的有人出來了。
不,不是人。
是Servant。
身穿金色鎧甲的,金光閃閃的青年。
他身上佩戴著讓堂堂亞瑟王都感覺震驚的黃金,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這世界上居然還真有不會被黃金壓垮的美貌。
澤越止一直認為海倫會那麼搶手,是因為她深諳“人人都愛小清新”,在希臘神話這個時代,如果不能駕馭住黃金,那麼只會被這種如神明般穩定又冷酷的金屬壓垮成個人人厭惡的暴發戶。
神明根本不屑於佩戴黃金這種飾品,他們只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與眾不同和超凡脫俗。
她見多了正直的騎士。他們之中,有人背負著罪孽,有人背負著謊言,有人為了榮耀,有人為了贖罪,更多的——絕大部分的人——只是單純的想追隨著戰無不勝的騎士王罷了。
但是就算她見過了那麼多的人,見識了這麼多的事情,卻沒有一個和她眼前現在的這位Archer一樣,那種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以及那種傲慢自大狂妄過頭卻偏偏理所當然的態度——
“我說,堂堂的王者站在電線桿上做俯視狀你到底還能更蠢一點嗎?”
作為一手打造了在全世界範圍內長盛不衰幾千年的圓桌騎士團的幕後推手,澤越止很可觀的講述了一個事實。
“太沒品了。就算長得再好看這種作為也只會吸引來腦殘粉吧,就是那種只會給自家明星扯後腿,盡惹事的蠢材。”
她敢誇口,這個世界上在沒有比亞瑟王更會調動民眾向心力的君王了。
一個國家,只要民眾有了向心力,會獨立思考,有上進心,那麼什麼做不到呢?
她用了一輩子才堪堪起了個頭,可惜最後卻只能留下個半生不熟的爛攤子留給自己的繼承人……
黃金的Archer背後亮起了光澤,那是寶具閃耀的光輝。
動怒了的
‘嘖。’
澤越止毫無後悔的在心中感嘆一句,輕輕一側身,就將衝著自己射來一劍一槍躲了過去。
“我可厭煩無謂的爭鬥了。”
話音剛落,又有四把武器衝著澤越止而來。
幾個起落,她便將那些衝著自己投擲過來的武器全部躲了過去。
第35章 fatezero(五)
連續兩次躲過了Archer的攻擊後,那位站在電線桿上的Servant的怒氣值立刻上升了數十個百分點。
而Saber只是繼續保持著“我不反擊你是因為和你這種人戰鬥太掉份”的冷處理狀態。
可惜她這種冷靜的態度只是惹來Archer更大的怒火。
“愛麗,這傢伙也太小心眼了啦。”
Saber甚至能回頭對著小聖杯抱怨敵方Servant的小心眼。
對於Rider的Master來說,Saber的存在就等於擊碎了他的全部夢想。
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在英國長大的少年,沒有一個人不會憧憬著亞瑟王。
對於絕大部分在時計塔的魔術師們而言,傳說中的魔法師梅林在魔術——或者說是魔法上的成就,就是他們終生所追求的目標。
而讓梅林成為歷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那位騎士王——亞瑟.潘德拉貢——自然是功不可沒。
從世間眾人的角度來看,每年販售量遍布全英國的知名大報社進行的“有史以來的國家領導人排名”,自從有這個調查以來,永遠占據第一名的人就是亞瑟.潘德拉貢。
高潔的品格,公正的律法,平易近人的天性,國君的氣度,知人善用的抉擇。
無論是哪一條,他都做的完美無缺。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廢物。”
留下這句名言的亞瑟王,在韋伯的心中,正是鼓舞著他,讓他下定決心走上去時計塔求學道路的最後一根稻糙。
在時計塔所遭受的白眼和羞辱,讓他做出了參加聖杯戰爭——贏得榮耀的決定。
但是當他真的知道了那位Saber便是騎士王時,韋伯少年多年的理想就這麼被親眼所見的事實擊得粉碎。
“亞瑟王……居然是個女孩子……”
韋伯滿腦子都在被這句話刷屏,而這滿腦子刷屏的話語也被他不自覺的輕聲念出了口。
“啊,女孩子的身份有什麼不對?”
澤越止停下了繼續向愛麗抱怨的決定,衝著征服王身旁的瘦弱少年輕輕地微笑。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性別有什麼錯誤的地方,若是英格蘭的一國之君註定是我,‘天選之王’就是我的話,我不會逃避自己的職責。至於一個國家的重擔壓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真是太殘酷了……這種同情心是對我的羞辱哦。”
這位名滿天下的騎士王,卻一臉從容的笑意。
“就像是有的人覺得人生最重要的是愛情,有的人是忠義,有的則是自己的學識……至於我?”
她臉上浮出了微妙的笑意。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國家更好的了。”
這傢伙……哪裡不對!
韋伯敏銳的察覺到了Saber臉上的笑意充滿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