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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成業魔。

    明知道棲子的判斷出錯率無限接近於零,可懷抱著半是否定半是絕望的心情,鏑木肆星踏進了本來他不可能再踏入的地方。

    完人學校的老師帶著過於諂媚的笑容走了過來。

    “我來學校看看教學情況。”

    這一件事情本來是例行公事,一般而言,不可能會出動鏑木肆星這種擁有強大咒力的安全顧問。

    畢竟,這是教育委員會的工作。

    因為教育委員會會長鳥飼宏美已經與完人學校打過招呼的緣故,學校的老師也不會因為鏑木肆星的前來感到過於的驚訝。

    或許有驚訝的元素在裡面。

    但是一方是教育委員會,一方是安全顧問。

    這兩方人聯起手來……

    誰都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知道的越少越好。

    這是保命的常識。

    於是根據教育委員會的日程安排,鏑木肆星一間間教室的走了進去。

   

    最普通的觀察,最正常的交談。

    見到優秀的學生就會交流一番,見到咒力才能優秀的學生會與之溝通一番。

    這不僅僅是為了隱藏目的的視察,看到小町的未來正在茁壯成長,也會打從心底感到高興。

    畏懼……

    要說畏懼的話,可能普通的大人會感到畏懼。

    畢竟這些未成年的小孩子,會誕生種種的不幸,種種的遺憾。

    視力上有缺陷的小孩不能留下。

    心理上有缺陷的小孩不能留下。

    這個世界不允許所謂的“知錯能改”。

    為什麼要犯了錯之後才後悔的說要改?

    為什麼不能一開始就遵守規定?

    明明千叮萬囑了,不能用咒力干涉另外一個施加咒力的對象。

    為什麼一定要在做了之後才後悔?

    如果沒有後悔那就更遭。

    不能遵守規定,擅用咒力的小孩更加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但是也很可惜。

    鏑木肆星再一次想到棲子的判斷。

    如果是業魔的話……那太可惜了。

    業魔和惡鬼的誕生不同。

    業魔無法控制自己的咒力。

    這是基因上的缺陷,很可惜,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惡鬼……惡鬼是人格上的缺陷。

    兩者的問題源頭都能追溯到基因上的缺陷,然而結果卻截然不同。

    在進入到下一個班內後,鏑木肆星看到了班級中的某位紅髮少女。

    在空中自由飛行的少女。

    稍微……意外了一下。

    和棲子一樣的課題啊。

    在心裡感嘆了一下後,他走向了下一位學生。

    這個班級里有朝比奈富子女士專門抽出來做為特別照顧的“自由放養”的五名學生。

    大家似乎都很期待鏑木肆星能和名為青沼瞬的學生見面的場景。  

    青沼瞬……

    在兩年前……不,或許是更早一些的時候,鏑木肆星就聽過這個名字了。

    兩年前,他也算是認識到了這五個學生到底有多膽大包天。

    欺瞞小町。

    擅自解開封印咒力的催眠。

    抄下自己的真言。

    這些全都是嚴令禁止的項目。

    結果這五個傢伙全都犯了。

    “也算是服了他們了。”

    棲子的感嘆還迴蕩在耳邊。

    可就算是鏑木肆星也沒能料到,他要找的“業魔”居然就在這裡。

    就在他的眼前。

    青沼瞬。

    就像是棲子說的那樣,鏑木肆星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業魔的咒力泄露會對周圍造成異化。

    咒力泄露本來不是什麼大事。

    人在無意識中就會對周圍造成咒力泄露。  

    業魔不過是……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內的咒力,讓它們不受控制的四溢——最後造成巨大的破壞罷了。

    擁有最強咒力的鏑木肆星一旦與之相對,咒力和咒力的相撞會造成什麼惡果根本無法想像。

    .

    .

    被鏑木肆星攔在家裡的棲子,只能一個人翻閱著關於業魔的記錄。

    這本記錄手冊是圖書館的司長渡邊瑞穗借給她的。

    希望能找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然而這並不可能。

    “做不到啊。”

    澤越止合上了手上的記錄手冊。

    這本冊子裡面關於業魔的記錄,也不過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位叫做湫川泉美的事情。

    居住在黃金鄉的某個農場的湫川泉美因為無法控制的咒力泄露而成為了業魔。

    最後選擇了吞下由倫理委員會準備的毒藥自盡。

    二十多年前。

    澤越止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劇情記錄。  

    好像那段時間的食物的數量也比以前略有減少。

    似乎是黃金鄉的農場出現了大面積的疾病之類的問題。

    沒想到當時的問題源頭在這裡。

    將手上的書冊合上之後,剛將這本冊子收好,鏑木肆星就回來了。

    開門的聲音較往常相比略顯的粗暴了一點。

    而後,是顯得更加慌亂的關門聲。

    啊,我就知道。

    棲子抬頭看了看屋頂。

    嗯,真是沒辦法。

    “肆星,”她招呼鏑木肆星過來,“吃晚飯之前,先陪我走一走吧。”

    生孩子前要保證適量的運動,晚上出門散散步也是日常的運動量。

    “……”

    棲子嘆了口氣,伸伸手,招呼對方坐到身邊來。

    “所以,”讓四星坐到自己的身邊後,示意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見到業魔了吧。”  

    “對。”

    因為棲子也是事件相關人員,所以也能告訴她這些秘密。

    “是青沼瞬。”

    棲子的手停了一下後,才放到了鏑木肆星的頭髮上。

    意外柔順的頭髮。

    “真是遺憾啊,”這意味著什麼誰都能想得到,“明明是那麼優秀的孩子。”

    備受期待的天才偏偏遇到了這種事情。

    “……”

    “對了,還記得嗎?應該馬上要到值日委員搭檔分配的時間了。”

    除非是單數,或者是男女比例有出入的情況,否則值日委員都是以一男一女為一組。

    並且還是自己私下安排。

    “那個時候你來問我要不要搭成一組的時候,我還是挺意外的。”

    啊,這是鏑木肆星沒想到的事情。

   

    “你覺得意外嗎?”

    “對。”

    “因為,你總是那麼一副難以捉摸的樣子嘛。”

    “我可沒想到會被你這麼形容。”

    就算是到了現在,鏑木肆星也會被棲子的話驚到。

    “明明你才是那樣……”

    鏑木肆星沒說下去,此刻——棲子的笑容看上去有點危險。

    “剛才說了什麼?”

    “不,沒什麼。”

    人類的動物本能讓鏑木肆星相當乾脆的迴避了危險。

    “啊,說起來,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嗯……”

    “我呢……女孩子的話,不,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想叫——”  

    她的表情忽然變了。

    被疼痛掩蓋了臉上的笑容。

    “肆星……”

    她的手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

    “痛死我了。”

    在一瞬間的慌亂之後,鏑木肆星冷靜了下來。

    “醫院!我送你去醫院!”

    “別傻了。”痛了一陣後,好不容易能有說話餘力的棲子死命的掐著男人的手,“先把冊子還給渡邊司長。記得,那個不能看,一定要親手交給她才行!”

    “但是!”

    “快點去!”

    對於棲子不可理喻的堅持,鏑木肆星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他將那本記錄有業魔的冊子帶在身邊。

    “這樣就行了。我送你去醫院,之後再將冊子給渡邊司長送去。”

    “拜託你了——”棲子疼得臉上又是一陣扭曲。“啊啊啊……痛死了!”  

    .

    .

    結果,等棲子能夠下床去保育室見自己孩子的時候,才聽鏑木肆星說了業魔事件的後果。

    “是嗎?青沼瞬自殺了啊。”

    結果還連帶著松風鄉都毀掉了。

    整個小町的居民基本上都被大範圍的修改了記憶。

    “朽木鄉啊……”

    這個名字聽上去真是慘痛。

    明明原來是個適合散步的好地方,高大的樹木以及獨門獨戶的房屋都很棒。

    實際上松風鄉的居民能夠被搶救出來的也沒幾個。

    基本上也沒幾個小孩能夠繼續去完人學校上學。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嗎?”

    “是的,我想好了。”

    “玉衡。”

    “嗯?”

    “是個好名字對吧?”  

    在圖書館當管理員的好處之一,就是能夠翻到很多不會有人去借閱,然而也不算是禁止類的書籍。

    “是北斗星的斗柄與斗勺連接處的那顆星星的名字。”

    多麼有趣,明明人類的生存狀態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結果天上的星星毫無變動的傾向。

    “啊,是個好名字。”

    雖然不符合鏑木家的起名傳統……不過算了。

    “不過,不是重瞳欸……”說起這一點,棲子的聲音就有些降了半度音,“真是有點遺憾。”

    “是這樣子嗎?”

    所以我才會說你難以捉摸。就這種冷淡的態度,真的是要多努力才能發現你這個人其實不是現在表現出的樣子啊。

    “對對。不過,我稍微有點得意欸。”

    “啊?”

    “因為啊,你那麼漂亮的眼睛……目前只有我看得到。”  

    總覺得,棲子說的話好聽的讓人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詞句。

    但是——

    這就是愛的話,人類與其他生物之間決定性的差異就在此處。

    .

    .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青沼瞬的存在被抹去了。

    但是他的朋友們卻因為記憶上的不協調感,挖出了其中隱藏的答案。

    “這種記憶上的精確工作,應該讓棲子你來做比較好。”

    因為說這話的是富子女士,朝比奈棲子也不好糊弄過去。

    只能曖昧不清的“啊。”了一聲,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日野在精神方面的咒力操作確實是很了不起,但是一晚上要修改幾千人的記憶,這種工作壓力對我而言也只能靠想像來推測——是相當辛苦的作業呢。”

    “這樣子啊。”  

    “對的。”富子女士相當和善的看著自己的孫女。

    “那麼,需要我去補救嗎?”

    “不,這倒不必。”

    情況正好相反。

    表明了一點後,富子女士繼續講了下去。

    “我覺得現在的情況正好。”

    作為判斷渡邊早季是否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繼任者。

    以及對觀察了兩年的那幾個小孩子的最後的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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