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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那名灰發的少女。
“別在我的面前,隨隨便便跟蹤這個國家的國民,行不軌之舉!”
“你居然——!”
灰發少女握緊了手上的重劍。
嬌艷的面容上染上了被羞辱的紅暈。
“你居然侮辱不列顛之王麾下的圓桌騎士——”
“如果圓桌騎士都是你這幅模樣,海之外的另外一個島國到底怎麼強大起來的啊。”青年調笑道,“我還真是好奇。”
“貝德維爾,退下。”
從不遠處走來一位身穿綠川學院校服的少年。
少年有著一頭如霧般的淺金色頭髮,那雙藍色的眸子宛若萬里無雲的藍天般清澈。
這並非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而是擁有不列顛帝國第一順位繼承權,貨真價實的王子殿下——莫德雷德。
“我為自己騎士的私自行動致以歉意。”
人間的王子殿下為了守護自己的騎士,向著本土的大妖怪低下了他那顆尊貴的頭顱。
“王子殿下!”
灰發少女不甘心的出聲,卻被莫德雷德厲聲呵斥。
“退下!”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大妖怪搖了搖手上的檜扇,輕輕的將手上的扇子慢慢的合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了空中。
“王子殿下,為何要站在臣下的身前,這等身陷險境之舉——”
“貝德維爾啊,”莫德雷德回頭看向自己身上的騎士,“若我不能以身作則,站在前方,我又怎麼能讓自己的騎士在前方為我自己效命?”
“況且,”他停了一下,“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妖怪。”
“那是被歷史幾番記載,凡是有國家動亂大事發生,就必然會出現的酒吞童子。”
“這不是,這個國家所記載的三個頂尖的大妖怪——”
所有的圓桌騎士在來到位於亞洲的這個島國之前,都惡補了一番當地的妖怪志。
“這個國家的人類,相信著他們的身邊就生活著那麼多的妖怪,而不斷的有作者將這些妖怪用各種方式記錄下來,為他們的存在進行形象上的加固。然後,越是強大的妖怪就越是被更多的人所知,被越多的人相信自己的存在,就越是強大。”
莫德雷德帶著貝德維爾離開了帝光中學,他們一轉身離開,這個空間之中,就再也不存在剛才那番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澤越止躲在丘比創造的結界當中,默不作聲的看完這場大戲之後,這才對剛才發生的那一幕笑了起來。
“丘比,你早有這種技能為什麼現在才拿來用?”
“嗯,因為最近想要實現願望的少女變多了。”
丘比的回答似乎答非所問,但是這個答案只要仔細想一下,就會覺得非常的可怕。
想要實現願望的女孩子太多了,甚至願意去和那些危險至極的魔女們戰鬥,哪怕隨時在魔女的結界裡面丟掉性命,成為每年的失蹤人員的名單上的一個名字也無所謂。
到底有多少的願望,非要向丘比這種怪物請求才能實現啊?
“稍微有了點餘力呢。”
丘比跳進了澤越止的懷裡,後者伸手將它抱在了胸前。
“神大人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嗎?”
“不,我的願望,我自己就能做到。”不需要你這個科技側頂尖的怪物來實現我的任何願望。
“是這樣嗎?”
丘比望著澤越止,眨了眨眼睛。
“如果是神大人的話,任何願望我都能實現哦。”
“丘比你不就是宣稱任何願望都能實現的嗎?”
“因為神大人的話,一定會許願世界和平啊,世界毀滅這種願望吧?普通的人類少女沒有許下過這種願望的哦。都是一些很無聊又沒用的問題。”
“真的呢。”
“是吧。”
澤越止看著丘比,然後揉了揉它的腦袋,說道:“真是討厭的神獸。”
“我和神明沒有瓜葛。”
丘比回望澤越止。
“就算再怎麼說,我也不是神秘側的。”
“知道了。”
你的後台可是阿克夏記錄呢,就連神秘側也無法否認的阿克夏記錄,結果卻是你這個科學側的後台,你怎麼可能還會和神秘側沾邊。
“是的。”
“神大人,周圍已經安全了,我將結界收回了。”
“沒問題。”
澤越止點點頭,然後丘比便收回了結界,讓她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澤越止一想到自己是從森林裡走出來,就想到了N站的那些用初音圖騙人點視頻進去觀摩某個“森之妖精”大基佬的視頻了。
不過啊,把用了好一段時間的PFP給砸了,澤越止想想就心疼的要命。
可惜當時若不用這一招離開體育館,那她可就得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些騎士團的傢伙們有不能隨隨便便在人前用異能的節操上面了。
嘖,這種高尚的節操,早就在跟隨教廷的指示,一起去十字軍東征的時候就丟去餵狗了吧。
哦,或者剩下的那一點,可十有八九都在大航海時代也全部丟乾淨了。
現在剩下的,不過是個人模狗樣的空殼罷了。
第78章 虛構世界(一)
全班同學非常默契的冷暴力欺負一個學習成績優秀的好學生。
看著不遠處那熟悉又陌生的場面,澤越止有些懷念又有些厭倦對肩膀上的神獸的說道:“吶,丘比,我還真沒想到你會將我送回五年級的學校。”
“不喜歡嗎?”
“很討厭這種回到過去的劇情。”
澤越止的話里透著一股深深的厭棄。
“尤其是回到自己的過去,我會手癢的忍不住改下我覺得不妥當的事情,可這一改,我又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否定‘以前’的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是不好。”
“神大人老是想太多了呢。”
丘比的尾巴一甩,拍了拍澤越止的後輩。
“痛痛快快的玩一場吧。畢竟這是怪物創造的虛構世界呢。”
“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
“難道要我說,要離開這個虛構的世界很簡單,只要我收集足夠多的能量就好了,在這之前,神大人就先忍耐一下的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吧。”
“就照你說的……”
澤越止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
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是假性近視,曾經戴過一段時間的眼鏡,後來視力被搶救回來後,卻也習慣了戴眼鏡的日子。
後來鼻樑上架著的眼鏡,也全都是帶著淡淡裝逼風格的平光鏡。
丘比給這一次澤越止準備的身份,卻是男性。
雖然澤越止玩了數量眾多的一般向遊戲,也玩遍了市面上所有的“純愛”遊戲,但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是個男性的身份啊。
不過在最初的不適之後,澤越止很快就適應了這方便的性別。
只要不是在性別重要性倒錯的世界裡,男性的身份永遠擁有著女性追不上的天然優勢。
誠然,澤越止是女性時也很強大到無需向他人求助,但是男性的時候就更方便了。
“這樣子還真是方便。”
這個世界,簡直就是自己現在所獲得的“現實”之前的,沒有丘比介入之前的世界,一模一樣。
除了自己的性別之外,根本沒有絲毫的變更之處。
真是太寂寞了。
上學的日子真是很無聊,尤其是小學的課程和功課,還有那些愚蠢的人際關係都太蠢了。
或許不止是現在十四歲的自己會這麼想,可能早在她念小學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
從小就聰明伶俐到沒有朋友的澤越止,在自己做男人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麼一副沒有朋友獨來獨往的一匹狼的性格。
這倒是方便了澤越止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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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越止在翻家裡的雜物櫃時,找到了上一任繼父留下的紀念品。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的性別之外,除了別的很驚訝,但是沒想到居然還真的留下了這個東西。
自己的生母為了養活自己,帶著自己這個拖油瓶嫁的丈夫,那位過勞死的繼父在初中時代曾經是劍道部的主將。
青春時留下的回憶,讓他根本沒捨得扔掉當年留下諸多美好回憶的木刀。
澤越止舉起了這把木刀,就像是白夜叉成為了坂田銀時之後,給自己的木刀刻了個洞爺湖的名字一樣,這把木刀的刀柄上,也有自己的繼父曾經中二青春的時候刻下的“村正”二字。
說實在的,會給自己的木刀刻下“村正”這個名字的繼父,還真是可愛到爆了。
“我對自己的過去很滿意哦。我自己的。”
澤越止拿起了這把木刀。
雖然看上去破舊不堪,但是分量和重量都很出色,一看就知道是能用幾代人的高檔貨。
她拿起了木刀。
然後想起了繼父曾經的話。
“只要是強大的人,他們的強大就是保護弱者的唯一理由。”
說實在的,澤越止覺得自己早就把這這句教導給忘掉了。
這種在兩父女一起看蜘蛛俠的動畫片時的閒聊,根本不值得記住吧。
或者說是,根本不願意想照這種說法去做。
她在遇到丘比之前,就只是單純的想和這個世界保持一定以上的距離。
【“沒想到神大人也準備英雄救美呢。”】
【“別傻了,丘比。”】
澤越止再次重複了一遍她之前說過的話。
【“自己的過去很滿意哦。我自己的。”】
【“應該是‘現在’吧。”】
【“啊。”】
澤越止矜持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對自己現在的生活,滿意的不得了。”】
或許除了性格上的孤狼性格之外,在其他的地方都盡善盡美的澤越止,在學校的老師眼中,只要澤越止的成績夠好,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有些事情,在他帶著那柄木刀上學之後,就徹底的改變了。
在中午時間,班級里的那個被欺負的男生,在被某個男同學故意撞翻了剛剛取出的飯盒。
就在二人旁邊的角落裡坐著的澤越止一腳踹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然後拔出了放在腳邊書包里的木刀,隨後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
雖然她根本沒學過日本劍道,但是好歹也有殘留一點關於西洋重劍用法的印象。
反正,就是將手上的武器揮出去就行。
木刀的刀尖指在那個欺負人的男生眉前,人類的雙眉之間的位置之後,是人類的松果體所在的位置。
只要尖銳的東西指在那裡,就算不碰觸肌膚,人體自動會生成一種畏懼感。
“說實在的,我已經厭倦了你們幹的這種欺凌事情了。”
居高臨下的澤越止的態度,傲慢的簡直就像是任何一個理所當然的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