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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敕令一畫,深洞內,男屍腐化的左臂剎那間出現了恢復之況。
不僅如此,空中,還有一道看不見力量,從男屍身上猛然瀉出,朝古初晴撲面而去。
古初晴額頭一蹙,硃砂筆在虛空中一划,當即揮掉那襲來力量。
她嘴角微微上揚,手一拋,眼疾手快地甩出三根鐵釘,把男屍四肢關節全部釘住。
這幾鐵釘乃是決明釘,在入山之前,她受斫市大陣啟發,也弄了幾根決明釘放進工具箱,就想著,有備無患。
沒想,還真用上了。
釘住男屍,古初晴身子突兀凌空,催動元功與掌間,朝著男屍所躺石台遽然發了一掌。
先把這陣破掉,回頭她才能心無旁騖地和暗處之人鬥法。此陣不破,鬼知道暗處之人會不會借陣法對付她。
飛沙走石。古初晴奮力一掌,當下就把那石台拍成了渣渣。
石台炸裂,一幽黑之物突兀破石而出。那東西剛出來,就往洞口飛速躥去。
就在它即將飛出洞口剎那,收集怨氣的黑無常眸子一眯,手往空中一抓,果斷把那物吸入了手心。
這東西,正是布陣所用的陰焱石。
頭頂上那團猖獗鬼火,就是借陰焱石特性在煉製這些怨靈。陰焱石一失,差不多也就等於毀了它。
果不其然,陰焱石一入黑無常的手,鬼火失去力量來源,眨眼間便弱了下去。最後,竟化成一顆鑽石大小的東西,躥入了無頭男屍的胸口處。
那東西一入男屍胸口,掉落在地上的男屍頭顱竟飛了起來。
頭顱在空中飛了半圈,最後找准方向,遽然往無頭男屍飛去。
它飛疾速度極快,但耐何在場的人都不是普通的。這些人,不管是手上拿的,還是身上穿的,那都是克邪法器。頭顱正想和身體匯合,剛衝到半路,就被旁邊飛來的一件明黃法衣給裹了個結結實實。
那掉了法衣的道士微微一頓,回過神,果斷化符把頭顱和法衣一起燒了。
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直到頭顱發出銳耳慘叫,大夥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古初晴也有點懵逼,她追著鬼火所化得東西往無頭男屍靠近,見那鬼火與男屍匯合,正想著是不是又要出啥變故來著,就聽到了慘叫聲。
好吧,這事,其實連燒男屍腦袋的道士,也很懵逼。
他的道袍,是在解救同伴的時候,被同伴從身上掀下來的。他被同伴逼著節節後退,轉身就看見,自己被掀飛出去的道袍裹住了個玩意……
這巧合,也真是巧得不能再巧。男屍頭顱什麼浪花都沒掀起來,就這麼神奇得地摁殺在了搖籃里。
黑火歸入男屍身體,沒辦法再超控怨氣,被控制的道士全部清醒,回頭,拼了命的開始對付剩下的怨靈,連黑無常都歇了繼續收集怨氣的心思,轉而用鎖魂鏈開始拘靈。
古初晴轉頭,見前邊扭動身軀,四肢卻沒辦法行動的男屍,眼裡划過慶幸。
還好,頭顱沒和屍體匯合,要是匯合了,決明釘說不定還定不住這傢伙。喝喝,這鬼火可真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府無門卻偏要闖。
進了男屍身體,想要操控男屍,方不知,男屍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他現在唯一的用途,就只是一個兩方鬥法媒介。
古初晴手往空中一抓,把工具箱吸入手心,找出那個裝有紀弘修鮮血的瓷瓶,把裡面的血沾到自己指尖上,雙手同時開功,火速畫出兩道敕令,打向男屍。
敕令一出,古初晴垂目,手翻道印:“操天道,化兩儀,天羅維網,黃帝借法,急急如律令……禁。”
兩道敕令受施法人號令,當即便禁住了在男屍身內里猖獗叫囂的鬼火,與那個不知從那裡來的魂。
古初晴戰歸戰,卻觀察得很清醒。男屍之所以突然詐屍,是因為,他體內被人送了一個惡魂。
只要控制住這兩樣東西,男屍就不足為懼。
敕令一出,扭動掙扎的男屍剎那間便失去了活動跡象,身子一歪,猛得一頭砸在了地上。
古初晴見狀,冷哼一聲,趕屍鈴猝然上手。
——叮噹!
神秘鈴聲一響,男屍似乎活過來般,又站了起來。
古初晴把無頭男屍趕到洞穴角落,抬眸,意味深長往空看了一眼,然後收起鈴當,握住硃砂筆飛快往男屍身上施法。
她要通過這個媒介,和遠方之人斗上一斗。
今晚,她已經暴露。
既是如此,那她就讓要凌家人知道,她古家就算沒落到只剩下她一個,也非是好相於的。
遠方地下室,在石台碎裂,陰焱石破石而出剎那,凌煜就知大勢已去。
今日已失除去古家女子的機會。
那方大陣所有的力量都是靠陰焱石支撐,此石一失,那陣便廢了。
他看了眼地上中年男人的頭顱,呸了一聲:“真是廢物。”
說完,轉身便打算離開地下室。
剛踏出一步,封閉的地下室里,一陣狂暴氣息突兀躥起。
變故徒生,那突來力量似要摧毀他身邊的一切,剛一抵達,就開始在空中肆虐。
凌煜眸子一縮,急急剎住步伐,轉身,往空中拋出幾枚銅錢,護住地下室那面代表主陣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