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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里的東西似乎也查覺到了威脅,古初晴越是接近目的地,空中怨氣就越發張狂,
它盛氣凌人,如驚濤駭浪一波一波襲向古初晴。
它這翻舉動,就如催化劑般,深深激化了古初晴埋在心裡半輩子的恨。
——
夜深人靜,距離神農架余脈南方一座海濱城市內。豪華別墅中,一盤膝練功的中年男子眼睛突兀一睜,似是發現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猛得一下從蒲團上蹭起來,慌慌張張往別墅地下室沖了去。
地底別墅,原有的十方鏡子在年前已經碎掉一面,如今只剩下九方鏡子還在。
這九方鏡子各自照射著不同方向,都映襯著一處景地,有的是山景,有的是洞景,每處場景看上去都陰氣森森,極為邪門。
而在銅境最中央的那一方鏡子,映襯的則一方水景。
那方銅鏡不但映襯著一汪清水,清水中,還包裹著兩具棺材。兩副棺材,一副被人用四根粗壯鎖鏈鎖在水中,另一副則停在水底之下。
被鎖住的那副棺木周邊瀰漫著許多血氣,那血氣仿佛被時間凝固,明明是氣體,看上去卻像液體,細數之下,不多不少,剛好就是五十三條。
五十三條血氣,恰巧對應了古家百年來,受血咒而死的五十三個人。
這副被血絲圍繞的棺材,似乎在散發著什麼東西。它所散出來的東西,則全部讓下方的另一棺木吸引。
如此還不算,在這兩具棺木四周,還有很多數不清的人骸。
骸骨上散著發一縷縷的邪氣,這些邪氣也同樣被那副處於水底棺木吸納。
此地九面鏡子,每一面看上去都不簡單。
中年男子倉皇跑進地下室,沒有任何停留地走到了九面鏡子中,那面正在散發著縷縷黑紫之氣的鏡子前。
這面鏡子映出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神農架余脈處的大陣。
看著鏡中不斷跳躍的黑火,與黑火下一動不動的男性屍體。中年男子額頭一蹙,當即咬破中指,往鏡子左上方的一個鑿洞裡滴了一滴血。
鮮血落下,鏡面視線一轉,徑直對向一處深淵洞口。
只見洞口處,一年長相英俊、堪稱妖孽的年青男子,正抱著一疊符,一蹦一跳地往洞口邊緣拍符;在他四周,一個個模糊影子,拖著漆黑鎖鏈似在戒嚴般,紋絲不動靜靜肅立;而在洞口遠處,三個影影綽綽的紅色身影靜靜坐在地上。
看到這裡,中年男子眼睛一縮,神情頓時嚴肅起來。
陣眼,陣眼怎麼會離開大陣?
糟糕,神農架余脈被人發現了!
前段時間斫市大陣剛被人破,這才沒過多少天,神農架大陣又出差錯,難道,有人發現了十方陣,想壞老祖大事……
中年男子收回心神,後一揮,把鏡面視線轉到陳放男屍的石洞中。
洞底的洞口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唯一能看出的,就是怨氣在瘋狂往洞口外涌擠。
男子見這裡一片平靜,提著的心微微放下,看來去神農架余脈的人,應該還沒有發現洞中秘密。
得趕緊讓人過去看看。如果可以,最好是把闖陣的人留在陣里。
十方陣不能被人發現,一旦十方陣消息暴露,凌家就會落入眾矢之地,被道界討伐。
現在老祖百年大計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一旦成功,凌家就會復起,再不用躲躲藏藏,所以,不能出任何差錯。
想到這裡,男子不由得想到了半個月前凌峰傳回來的消息。
那時,他說古家行蹤已現,也不知,十方陣連續出差錯,是不是出自古家人之手,如果是……情況可就不妙了。
那可是個從始至終都沒斷過傳承的祝由家族,是唯一一個能夠破掉老祖大計的家族,他們的手段,連老祖都深深忌憚……
要不然,老祖當年這個計劃也不至於拖上百年,等古家徹底沒有了聲訊才敢施為。
中年男子見洞中秘密還沒暴露,當即摸出電話,想通知人立即趕往神農架余脈。
電話剛掏出,就見鏡中一道銳光一閃而過。
那銳芒如瀉千里,剎那間劃破怨氣織成的黑暗,帶著萬鈞之力打在了黑暗盡頭。
鏡面扭曲,視角轉移,只見懸掛半空中的黑火,似受到了不可抵禦的攻擊般,竟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它一晃動,連帶千里之外的鏡面,也跟著為之一震。
中年男子驚駭,當即又往鏡鑿里滴了一滴血下去。
這血似乎安撫滋養了黑火,那黑火微微一頓,當即又恢復了火勢。
與此同時,黝黑洞口處,一道驚人白光一閃而過,一嬌弱女子驀然出現了在洞口處。
那女子手執長劍,面沉如水,一雙漆黑眼睛裡,帶著濃到化不到的恨意。她現身,不待中男年子看清面目,提劍就往鏡中黑火疾飛而去。
第73章
鏡中女子奮起的一劍,竟使得千里之外的鏡子出現了龜裂之相。
咔嚓——!
清脆響聲, 在靜謐地下室突兀響起, 鏡面承受不住遠方傳來的攻擊, 剎那間就布滿了蜘蛛網。
中年男子大駭, 眸子一縮,用自己的血,當機立斷在碎裂鏡面上畫了一個血色敕令。
敕令成型,一道神秘氣息在鏡面上蕩漾。
接緊著, 鏡面歸於平靜,裂開蜘蛛網似受到了神秘力量的修補,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漸漸恢復光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