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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初晴拍完鎮屍符,捉住風書蘭的手輕輕一拽,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提氣,往洞穴里劃了一劍。
強悍劍勢如風暴席捲,把洞穴里的怨氣一分為二,生生斬出一條缺口,然後往洞穴深處奔騰而去。
這一劍不早不晚,恰好擋住了洞入飛奔而來的又一道邪光。
邪光與劍光在深洞交織,瞬息間,兩道不同力量就抹平在黑暗之中。
揮完一劍,古初晴腳踝一轉,突兀退到紀弘修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工具箱,從裡面拿出趕屍鈴搖了兩下,把風書蘭弟妹屍體移開洞口,然後火速把趕屍鈴塞進紀弘修手上。
“還記得老宅那日我趕屍上山入土嗎?學我那日所踩步伐,把風家姐弟的肉身引到安全之地。”
說罷,不等紀弘修點頭,提著工具箱就奔回了洞口。
她完全不擔心紀弘修能不能趕得動屍。紀弘修命格獨物,天生就帶有靈力。只要身攜靈力,再配合趕屍鈴和步伐,便能移動屍體。
“……”
自感就是個打醬油的紀弘修很懵逼。
這古初晴和他有什麼仇什麼怨啊,這裡這麼多道士,隨便找個出來,都比他這個普通人強。
紀弘修抬眸,見身邊的人不是在拿符就是在布陣、似乎都很忙的,他翻了個白眼,認命地舉起趕屍鈴,學著古初晴那日趕屍上山的步伐,磕磕碰碰把兩具行屍給一點點引到了洞外一處大石旁。
安置好兩具行屍,紀弘修搓了搓肩膀,轉身,拔腿就往一眾道士所站的位子沖了過去。
這地方很邪門,離大部隊太遠,他總感覺很危險。
古初晴和眾道士這會兒都沒閒功夫管紀弘修,燭台里出來的鬼魂,似乎對洞穴很執著,他張牙舞爪,不顧鎖魂鏈枷身,奮力往洞內奔。
他遲遲進不了洞穴,讓洞穴里的東西躁動不安。
久等不到該去的人,邪煞似憤怒了。一股駭人的氣息,從洞穴里蜿蜒攀爬而出,一團驚人邪煞從洞裡奔騰而起,似乎要吞噬外面阻止魂體入洞的人,聲勢洶洶。
空氣受陰煞影響,驟然下降。
地面,霎那間結了一層冰。
古初晴黑眸冷凌,見狀,果斷在洞口外的岩石上拋了一把銅錢,試圖把升騰而起的邪煞,鎖在洞穴里。
煞氣太重,重到她生平罕見。
這些煞氣衝出洞穴,全部爆發,必成大患。
道士協會的道士們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見古初晴布陣鎖煞,大夥當即也展開行動,各施能為,在洞口處層層布陣。
陣旗,陣盤,符紋,法器,凡是能克制煞氣的東西,大夥都往洞口處丟。
陣法一途,還屬正一派較顯著。
三個陣盤下去,總算是把洞裡升騰而起的邪煞稍稍鎮壓。
眾人忙著布陣,而黑無常與一眾地府出來的陰使,卻在與那隻瘋狂叫囂的魂較量。
也不知這魂是怎麼回事,剛從燭台內出來的時候,不管是力量還是魂體看上去都比較正常,但暴露在怨氣中時間越久,變化也越大,這才短短時間,這隻魂就已經變得面日全非。
他身上的鬼氣,比之黑無常這個從地府出來的靈還要重。
鬼氣增大,力量也隨之變大,鎖魂鏈一時間竟拘不住他。
黑無常為地府頭號打手,什麼樣的魂沒有拘過,這魂變得強大歸強大,但他依舊有辦法對付他。
只見無數黑色魂釘仿佛出筒的暴雨梨花針,以一種讓人看不清痕跡的趨勢,疾飛射向那隻魂。
那魂每受一個魂釘,受傷部位就會化成一團黑煙,被鎖魂鏈強行吸納。
布陣功夫,那魂身上零件已經少了好多個。可儘管如此,他身上的鬼力卻沒有一絲消弱下去跡象,鬼力似乎受到某種東西影響,依舊瘋狂攀升。
“不能讓他進洞,他是洞裡男屍的魂,魂與身一旦匯合,男屍就會甦醒過來,到時候,我們誰也逃不了。”風書蘭稍做調息,恢復好身上的傷,便立即出聲提醒大家。
風書蘭這會有點後悔,早知道這魂出來後會如此厲害,她就不該把他放出燭台。
他在燭台內呆了三十來年,一直安安份份,她還以為,他還和當初被她捉住時那般,沒有任何威脅性。
古初晴聞言,抬眸往黑無常那邊看了一眼,見雙方雖在僵持,但黑無常卻應對的得心應手。
那魂被他死死鎮壓,逃不出他的法手。
古初晴放下心神,腳步一轉,衝到紀弘修跟前,拉住他的胳膊一閃,把他拽到洞口處。手在紀弘修肩膀處重重一按,把他摁到地上,然後把正一派甩在洞口處的三個陣盤撿來塞進紀弘修懷裡。
“你抱著這些陣盤,守在這裡。”
古初晴掏出一疊符,和一把銅錢甩到在紀弘修的腳邊:“洞口的符如果有飛落跡象,你就往上拍一張。在我們出洞之前,洞上的八十一張符,一張不能少,那邊的四十九個銅錢也一樣,凡是被煞氣腐蝕一個,你就換上一個。”
紀弘修只感覺眼前一花,屁股吃痛,腦袋還沒轉得過來呢,腳邊就被丟了一大堆東西。
他想說——不!
抬眸一看……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
好吧,這裡看上去好像就他最閒,除了他這閒人,似乎真沒有人能抽出來手補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