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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忙,我們自己照顧自己,不給你添麻煩。”知道自己這雙見鬼的眼睛還有救。紀弘修一掃先前的侷促,俊顏更添活力。
古初晴嗯了一聲,扭頭,就開始忙活自己的事。
她把工具箱放開八仙桌上,從箱底摸出一塊綠瑩瑩的圓玉,然後拿出一把雕刻刀,氣息一斂,開始幹活。
紀弘修看了看古初晴,見她沒什麼要交待的,走到大門處,把進門後就沒吭過聲的田昊拉到土壩。
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過三天,他們缺的東西還很多,連晚上蓋的被子都沒有,他還得去鎮上看看,先買兩床被子應付一下。
田昊剛進老宅大門,整個人就懵了……他是被老宅大堂擺放的牌位嚇懵的。
現今這年頭,誰還會把瘮人的靈牌放在家裡,還一放就是一大堆,他剛才悄悄數了一下,上面的牌位有近四百個。不知道情況的,怕還以為這裡是祠堂。
一陣涼風掠過,田昊眼瞳一縮,一把拽住紀弘修。
“喂,你什麼時候能見鬼了?”田昊低著嗓子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弘修斜靠在車頭,從兜里摸了根煙點燃。
他吐了個煙圈,慢吞吞地道:“還記得三個月前,我們從夜豪出來後,發生的那場車禍嗎?我從那天開始,眼睛就能看見鬼。”
“真有鬼這玩意你不會眼花吧……”田昊驚悚,雙眼充滿恐懼。
見鬼……
世上怎麼會有鬼!
紀弘修睨著他:“眼花,你眼花三個月給我看看。”
看紀弘修說的斬釘截鐵,田昊不由得信了幾分。
他縮了縮脖子,顫抖著聲音問:“不是……你真見鬼了?這三個月,你就是因為見鬼,所以才不和大夥玩?”
“要不然呢……老子騙你做什麼。”
紀弘修把剛點起的煙丟到地上,伸腳狠狠踩滅菸頭上的火星,煩躁地扒了一把自己的寸頭。
媽的,他快要瘋了。
也不知道這個姓古的女人,說的辦法到底管不管用。
如果不管用……那他以後豈不是都要頂著雙鬼眼,天天擔驚受怕。
田昊噎著喉嚨:“那現在怎麼辦?”
紀弘修:“怎麼辦,怎麼辦,沒聽見古初晴已經答應幫我封印眼睛了嗎。”
“她這麼年輕,行不行?”田昊往老宅偷瞄了一眼。
“行不行都要試試。”
紀弘修深吐了口氣,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別囉嗦,趕緊上車,去鎮上買些東西,將就住幾天。”
田昊慌慌張張地“哦”了一聲,雙腿打顫,哆哆嗦嗦爬上車。
“要不,我去富津市等你吧!”上了車,田昊就有些打起退堂鼓來。
他本來就被老屋子裡的靈牌嚇得慌,這會兒又聽紀弘修說世上真有鬼,小心肝被嚇得一顫一顫,只想趕緊離開。
紀弘修側頭,皮笑肉不笑地吐了一句:“是你自己非要跟來的,我倆一起來,要走,當然也要一起走。”
田昊頭皮發麻,哭喪著臉:“不是,兄弟,你饒了我吧。”
紀弘修睥著他:“想得美,兄弟我擔驚受怕三個月,你們這幫傢伙屁事都沒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只我一個人受罪不是。”
狗日的,那晚車禍,可是他給他們擋的。這會兒他出事了,他們怎麼可以置身事外。
要怕,大家一起怕。
——
紀弘修與田昊從鎮上回來時,已過正午。二人回到古家老宅,古初晴依舊揮著雕刻刀,聚精會神的雕著玉符。
按老天爺的尿性,她破命格這最後三天,絕對不會順當,肯定會給她找點事出來。
——比如昨晚大橋上遇見的那兩隻厲鬼。
古初晴絕不相信那是巧合……
開玩笑,古宇鎮方圓百里範圍,厲鬼幾乎都已經被她打怕。
有差不多有四年,沒有厲鬼敢出現在她周繞。可偏在她破命格前夕,卻跑出兩隻剛死就成厲的厲鬼來找她麻煩……這怎麼看都有問題。
天意這玩意,摸不著,捉不到,可冥冥中卻操控著一切。
古家敗落下去,雖是人為,但何曾又不是上蒼的安排。
所以,古初晴完全不敢掉以輕心。
和天爭,和地斗,危險雖大,但爭贏了好處也不少。
她古初晴生來就在和天搶命,這都搶了二十年了,怕個毛球。她是打不死的小強,摁下去了,還能如春天的韭菜般,茁壯成長。
哼,就不信過不了這一關。
“初晴,過來吃飯了。”
紀弘修和田昊把買來的東西放在角落,把從鎮上打包來的中午飯放到院中的石墩子上。
古初晴“嗯”了一聲。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把雕了一半的玉符放到八仙桌上,拎起桌上的白帕擦了擦手。
“今天下午你們把這三天要用的東西都準備齊全,從晚上開始,你們就不能踏出院子一步了。”古初晴走到石墩旁坐下。
“為什麼不出能出去?”紀弘修和田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