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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候選人

　　  他們記憶恢復了，也不需要塗絲帶路，道過謝之後，齊修把他到了潛靈淵，送了他一把從前時宴帶過來的噬魂草，便送了客。

　　  塗絲離開後，齊修喚來那小爪魚妖給阿食解開了詛咒。

　　  阿食摸著恢復如初的秀髮，還是去拿了個大綱去人類世界。

　　  她回到待了不知幾千年的世界，並沒有多大感覺。這本就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去醫院吧，腫瘤科或者ICU,那裡多是能帶走的。”

　　  “好。”齊修牽著阿食的手，“我們去白市中心醫院，那裡腫瘤科是最好的。”

　　  那裡有全國最好的腫瘤科醫生，意味著有很多病人慕名而至，但是卻不意味著都能痊癒。再厲害的醫生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病例。

　　  齊修相信，這會是尋找靈魂最好的地方。多數人類都是想要活著的，瀕臨死亡的人如果遇到一線生的希望，多數都會選擇抓住。

　　  在醫院裡晃了幾天，阿食挑出了兩個人，齊修找到了一個。

　　  阿食選中的是一對姐妹。姐姐叫喬笙，妹妹叫喬音。來看病的是妹妹，肝癌晚期，似乎沒有要治療的打算。姐姐原本身體健康，卻在昨天突然找到阿食。

　　  “你好，請問……”喬笙站在阿食和齊修面前，欲言又止，兩隻手的手指絞在一起，明顯帶著點局促不安。

　　  阿食有點奇怪，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禮貌地微笑著回應：“你好，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喬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繼續說下去，“我覺得你們可以救我妹妹。”

　　  “你妹妹是？”阿食依舊按兵不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齊修站在阿食旁邊，也沉默不語。

　　  喬笙有些著急，“我妹妹叫喬音，她……前不久查出肺癌，是晚期了。我、我——之前小音來化療的時候，看見你們在這裡徘徊，現在小音來複診，你們還在，就猜想你們不是來看病或者探病的。我想你們或許是來找人資助或者考察什麼的，所以來碰一碰運氣。”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救你妹妹，但是要用你的靈魂作為代價，你願意嗎？”阿食斟酌著問她。

　　  年輕女子陷入了沉默，垂著眼帘不知道在想什麼。許久才出聲：“我願意。”語氣堅定得像是結婚時在禮堂宣誓，隔了一會，她抬眸，目光堅定，“我願意。”

　　  他們此時站著醫院長廊的一個角落。喬笙沒有再說話，任由他們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中的堅定並沒有隨時間流逝而消散。

　　  “好。”阿食嘴角微翹，“周圍第一個答應我的人，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再陪她一段時間。她的生命走到盡頭時，我們會出現。那時候，你可以選擇回到知道她肺癌晚期的前一天。”

　　  “當然，不回我們也不會勉強你。”阿食見喬笙準備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好。”

　　  阿食沒有告訴喬笙，她會怎麼救喬音。事實上，她也還沒有想好怎麼救。

　　  走在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裡，阿食搖了搖齊修的手，問他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齊修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溫柔地摩挲著，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一起帶回去。在書里活著，不也是活著？”

　　  阿食竟無言以對，只能強行轉移話題。

　　  “去看看你選中的那個，估計大限就這一兩天了。”

　　  “好。”

　　  走到那人的病房門口，聽到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他們心裡一緊。不會是已經走了吧？”

　　  阿食連忙推開病房門，有點懊悔自己剛剛沒有隱身。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和家屬，現在隱身已經來不及了。

　　  聽到病床上那人斷斷續續的氣音，兩片嘴唇張張閉閉，每動一下似乎都費了全身的力氣。大約是在交代遺言。那人望著圍在床邊的妻兒，眼裡帶著不舍。

　　  他再沒有說話力氣，眼睛慢慢閉上。沒有過多久，他呼出了在人類世界最後一口氣。

　　  靈魂離體的那一刻，他的臉上還帶著不舍，眼神在每個圍在他病床邊的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帶著釋然，被裝到了收集瓶里。

　　  阿食和齊修一直在病房門口站著，面無表情望著他所在的地方。恰好齊修穿著一身黑衣，阿食穿著一條白裙，像極了那口口相傳的故事裡的黑白無常。

　　  “走吧，先回家。”齊修手指在口袋裡動了兩下，將收集瓶的蓋子堵回去。

　　  病房裡，那人的親屬還在嚎啕大哭。

　　  對於重新來人類世界的齊修和阿食來說，這段時間有些無趣。思來想去，他們最終決定利用這段時間去找阿食的其他同類。

　　  首先找的，當然是阿言。

　　  阿言還在工作，不好打擾。阿食只好先拉著齊修在麵包架間亂轉。

　　  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標，“這個這個，這個看上去好吃。”

　　  阿食不需要吃東西，但偶爾看到看上去好吃的、聞起來好吃的，都會買來嘗一嘗——雖然付的錢都是頭髮變的。

　　  此刻，她就指著一塊栗子芝士蛋糕，眼巴巴看著齊修。

　　  “還有呢？”齊修看她一副小饞貓的模樣，嘴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