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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娜塔莎。」
弗雷爾站在不遠處,他身上的衣服碎成一條一條的,沾滿了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已。
「你是萊恩,對嗎?」
雖然依舊是那副稚嫩的臉蛋,連著頭髮都被打濕沾在臉上幾乎擋住了半張臉,我依舊能夠感受得到,他現在是萊恩。
「你不該來的,娜塔莎。」他並沒有回答我的話,綠色的眼球被掩在濕漉漉的髮絲之後,「趁現在還來得及,回去。」
「我回不去了。」我一邊注意著他的神情,一邊小步小步的向他靠近,「橋已經斷了,我也沒有車。」
我動了動手指,眼見著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到可觀的程度,因不清楚弗雷爾這具『復活』的身體有什麼特異功能,我只能在儘可能近的情況下一舉剝奪他的行動能力。
「你可以的。」萊恩忽的抬起頭,「我送你回去。」
我腳下一空,迅速失去了平衡,這河灘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小洞,因為水面上漲被水淹沒遮蓋,我一時沒能發現。
一腳下去,這個小洞比我想像的要深上不少,很快水面便淹過了我的鼻子,沒過了我的頭頂,我掙紮起來。
「回去,娜塔莉!」
滿耳咕嚕嚕的水聲,混雜著這一句,不停的環繞在腦海里,我拼命的揮手向上滑,眼前霧蒙蒙的似有波紋蕩漾,就在此時,一雙綠幽幽的眼睛逼了過來。
「回去!」
我猛的睜開了眼。
「你還好嗎?」
周遭刺眼的光芒讓我又閉上了眼。
「你還好嗎,女士?」
我眯起眼,等到逐漸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了眼,我似乎是被送進了醫院,身著白色大褂的醫生正站在我的床前。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醫生安撫似的一笑。
「你是在河灘上被發現的。」
「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想起身,然而只剛抬起頭,身體卻如同被灌注了混凝土一般,重重的倒了下來。
「別動。」她按住了我的身體,「你腿骨折了,現在需要休息,你被發現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躺在河灘上。」
醫生很忙,她只和我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我並不清楚在我昏迷之後,萊恩做了什麼,但他這種完全將我排斥在外的做法讓我無比的憤怒,這種被瞞在鼓裡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現在,能夠肯定的事情,弗雷爾和萊恩的死亡脫不了干係。
第29章
在醫院的日子極為難熬, 萊恩的死亡與弗雷爾之間的聯繫一直困惱著我。
我有時甚至都在懷疑,或許弗雷爾的復活都是一場陰謀。
那麼……奧莉呢?
她在其中又充當的是怎樣的角色?
我不敢再細想下去,但又克制不住的去往最糟糕的方向幻想。
這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團迷霧,深深的籠罩著我,讓我如坐針氈,無法再繼續等待下去。
我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撐著一條腿, 掙扎著從床上下來。
然而還沒等我的腳尖觸到地面,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娜塔莎女士。」
身著護士袍的女人按住了我的手臂,她沖我笑了笑, 不容置疑的將我按回了床上,這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臂仿佛充滿了力量,牢牢將我制住。
「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容許您隨意走動。」
「等等, 我要出院。」
我掙扎著想要抽出手臂,卻又狠狠的被她按在床沿。
「恐怕不能如您所願了。」
說完, 她笑著一點頭,從床沿掏出一卷褐色的皮帶,將我的手臂捆了起來。
「等等,你這是非-法拘-禁!」
我叫了起來, 她笑著直起身,露出胸前的銘牌。
赫羅絲療養院。
「從昨天開始。」她擦了擦胸前的銘牌,吹了吹自己的手指,「您的父母把您送到了這裡。」
「我沒有精神問題!」我揚起身體, 但是手腕皮帶綁束的太緊,上-半-身不過剛剛離開床鋪一點,便又被按了回去。
「是的,您沒有精神問題。」護士抬了抬她的眉尾,但她的語氣輕淡,壓根一副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的模樣,「您的確沒有精神問題。」
說完,她從背後拉出一輛小推車,小推車的頂部蓋著一張白布,她緩緩掀開了那層白布,露出了一個銀色的銀盤,銀盤裡放著一個注射器。
「你要幹什麼?」
我扯了扯手臂,晃動著想要從皮帶扣中脫離出來。
「哦,親愛的,你這樣越弄只會越緊的。」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按住我手腕上的皮帶扣,猛的一個縮緊,我的手腕整個貼在床沿,無法動彈。
「等等!等等!」
「親愛的,我想你需要睡上一覺,好好冷靜一下。」
她用鑷子夾住了一小塊棉花,沾了一些酒精,在我的肘窩上擦了擦,拿起了注射器。
「親愛的,放鬆。」
這句放鬆對於她來言只是一句俏皮話,銀色的針頭刺入了我肘窩的靜脈,冰冷的藥水被注射進來。
藥效生效的時間很短,我根本無法抵抗,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倦意猶如海嘯般撲涌而來,我的精神被拍打的七零八落,很快就進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娜塔,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