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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蒼玄山的掌門,墨淵比墨夙入門早了半年,修為卻並不如這個驚才絕艷的師弟。
但墨淵對此毫無結締,看見墨夙,總是思慮深重的面色難得有了些笑意。
“回來了,還順利麼?”
“托掌門師兄的福,有驚無險。”
墨淵拍拍他的肩,一如兩人同門修行的時候般親昵。
“又自謙了。你的修為,何須托我的福。”
墨夙也不否認,只是揚唇淡笑。
第6章 三大奇書
墨淵上下打量了幾眼自家師弟,點點頭,才有說道:“昨日匆忙,又出了那些亂子,都沒來得及給你接風。趁現在清靜,一起去見見師尊吧。”
原本和藹的語氣,在說出師尊二字時,多了幾分孤寂。
墨夙看了一眼自家師兄,心中稍稍嘆氣,答道:“好。”
兩人來到祠堂,長明燈幽幽發著暗光。中央高台之上,整齊排著十多塊木牌以及畫像。
歷代蒼玄山的掌門靈位,全供於此。
最右側,上一任蒼玄山掌門若迦的靈位也放著。右下角,隱約可見“不孝徒墨淵泣立”幾個小字。
畫像上的若迦右手負劍背後,左手卻拈著一朵潔白小花,含笑而立。
除去蒼玄山掌門的身份,若迦是位很美的女子。
當年她縱橫天離,“一劍驚仙了無塵”的名號,不知折醉多少青年俊彥。若不是十一年前與九幽魔君那場大戰,天離第一美女的名號,也落不到霜琉璃的頭上。
當然,霜琉璃今日的成就,與當年的驚仙劍若迦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只不過大戰剛過,人才凋零,才讓霜琉璃湊上這頭銜罷了。
十一年前那場大戰,折損的正道才俊遠不止一個若迦。
那是整個天離正道不願提及的一道傷。
與墨夙兩人上了香,墨淵忍不住伸手,觸向畫像上女子的笑顏。
平日裡總是威嚴不苟的掌門,在若迦的畫像面前,奇異的柔軟。
“十一年了,墨夙。師尊已經走了十一年。”
蒼茫的語氣,帶著些寂寥,很難想像這會是蒼玄山的掌門會說出的話。
墨夙卻沒有絲毫奇怪。
“師兄,十一年來,你將蒼玄山打理得很好。師尊若有知,會很高興。”
這話換了別人說,定然是大大的不敬,可墨夙說出來卻沒有不妥。
他與墨淵感情深厚,即便一個做了掌門,也未曾疏遠。
“師尊她,會高興麼?”
這句話,墨夙不答,他知道墨淵不需要他的回答。
靈堂內一時沉寂,燈影重重,卻瀰漫溫馨。
昔年在若迦座下修行的情形,潮水般湧現。
如若沒有九幽魔君,說不定他能有機會……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墨淵眉間重新布上憂慮。
“此去北荒,可有探聽到魔道的動靜?”
墨夙搖搖頭:“暫無異動。我順道還去了一趟琉翠山,師尊的封印依舊完好。”
琉翠山,正是當年正道和九幽魔君大戰的地方。
當年九幽魔君妄圖稱霸天離,為了能夠阻止魔君,若迦與蒼玄山的幾位掌座一同用元神封印魔頭,才最終消弭了浩劫。
可蒼玄山也因此失去了所有若字背師叔,無奈之下,墨淵與墨夙兩人只能挑起大梁。
幸而,墨淵沉穩持重,墨夙又天資絕倫。兩人風雨共濟了幾年,總算將蒼玄山的地位穩住了,沒有因若迦等人的凋零而落敗。
雖然兩人保住了基業,但蒼玄山在三大聖地之中,不可避免的排到了末尾。
就算有墨夙這個天離仙尊,整體而言,蒼玄山的實力是遜於其它兩派的。
這是墨淵的痛,他不能容許自己辜負若迦的交託。
“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就算讓蒼玄山重返當年輝煌,不辜負師尊囑託。當年九幽魔君率魔道眾人血洗天離,空明島和棲雲閣只會畏首畏尾,不敢正面抗衡。只有師尊心懷仁義,不忍蒼生遭遇劫難,願以元神封印魔頭。師尊天心昭昭,胸懷蒼生,可那魔道若是有心報仇,我蒼玄山必定首當其衝。”
墨淵此言,絲毫不假。蒼玄山看似氣派輝煌,實際卻如空中樓閣,岌岌可危。
“眼下幾個弟子,你是知道的,還難成氣候。這幾年若不是有你坐鎮,恐怕這點基業早已毀在我手裡……”
“師兄……”
墨夙不忍墨淵如此自責,墨淵卻對他擺擺手。
“師弟,你知道我現在只能對你說說心裡話。如今的蒼玄山是什麼情形,你我二人心裡最清楚。若想讓蒼玄山重回當年輝煌,只有拿到那三大奇書,才有一線機會。”
木清晚在睡夢之中,仔細辨認著那經絡圖,只見四肢上各有一條半指粗的經脈,加上連通天靈和丹田的一條,五條主脈,便是修者最重要的五脈。
凡人的五脈閉塞,或者過於狹窄,無法通行真氣。只有五脈通暢之人,才能修習術法,踏上修仙路。
天離修者雖多,但不能修習的凡人更多。因此若哪一家出了一個修者,必定敲鑼打鼓歡天喜地。
木清晚夢中這人的經絡並不狹窄,也沒有哪處閉塞,但若仔細看,上面斑斑駁駁,竟布滿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