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頁
徐泮除了找人替她抄書之外,其他的便是幫他收羅各種想吃的東西,從京城的街頭巷尾一直到微山湖邊的菱角荷葉,於小靈胃口大開,連程氏都把於家的廚子撥了過來,好讓她盡情吃些往日裡吃得習慣的口味。
於小靈這邊養了近一個月,肚子沒怎麼起來,人倒是越發圓潤了。
夜裡,徐泮抱了於小靈放在膝頭上顛了顛,滿意地道:“嗯,重了不少。”
於小靈一聽就笑出了聲,“什麼重了不少?掂量小豬仔呢!”
她笑著摟了他的脖子,窩在到他脖間聞了聞,略微聞到些許汗味,便連忙推搡著他。“你怎麼又出汗了?快去洗洗。”
徐泮聞言一臉無奈,“我這一日都要洗四回了,怎地還要洗?”
“要洗的,我不耐味兒!不然你就別在這睡了!”於小靈嗔他。
徐泮無奈地嘆了口氣,“洗便是了,只是明日,你想聞這汗味兒也聞不到了。”徐泮拍了她的屁股。
徐泮明日要去西山大營,晚間不得回,次日才能回來。
去歲,瓦剌那邊兩個王子爭權奪位,戰火四起,如今王位已是塵埃落定,有老臣覺得以如今瓦剌可汗的性情,說不定還要騷擾大寧邊境,朝廷應該當先做好準備。
涉及到瓦剌的事情,徐泮不敢怠慢,自請去了西山大營。
他要出差,當然先把於小靈安頓好,才能放心去,當下又囑咐了她幾句,才起身沖涼去了。
徐泮洗漱了一番,摟了於小靈歇下,次日於小靈醒的時候,徐泮已經出門去了。
炎炎夏日,自然是水塘邊上最是涼快,於小靈不敢在屋裡放了冰貪涼,只好跑到池塘邊的小亭子裡,打著扇,吹著水上飄來的清風,舒坦舒坦。
她一連幾日都在這裡,這兩日,徐淓也來陪她一兩刻鐘,不過今日卻是沒來。
於小靈想起她昨日打了兩個噴嚏,心想這孩子不會是病了吧,於是便派人去看看她。誰知派去的人回來的時候,徐淓跟了回來,而跟在徐淓後邊的,還有幾月沒見的朱家三爺,朱惠譽。
☆、第三六七章 心儀人
朱惠譽穿了一件竹青色焦布長袍,水綠色的腰帶上掛了一塊竹牌,走起路來四下搖擺,好不風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讀書人。
他臉上帶著笑意,遠遠的瞧見於小靈坐在涼亭里打扇乘涼,豐腴的身姿配上慵懶的姿態,讓他神魂忽地飄了起來。
他一面走著,一面還同徐淓笑著說道:“夫人倒是關心表妹,一會兒不見便派人來尋了。”
說話之間,於小靈看著他們過來,已是起了身。她起了身倒比坐著更顯出身形了。
徐淓笑著同於小靈擺了擺手,又回頭,跟朱惠譽說道:“最近天熱,大嫂有了身孕,不好在屋中乘涼,便來這小亭子了。我這兩日都過來陪陪她,嫂子見我今天沒來,便惦記我了。”
朱惠譽了愣了一下,恍然地“哦”了一聲,隨口說道:“夫人竟是有了身孕呀,難怪看起來豐腴了不少。”
他這麼說,徐淓回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朱惠譽雖然與徐家沾親帶故,但是到底是外男,如何好評價別家婦人的身姿,徐淓雖然年幼,但也知道約莫不合禮數。
朱惠譽見自己失言,又被表妹聽可出來,連忙遮掩道:“我是說,最近,姑母也富態了,夫人也富態不少,想來忠勤伯府風水極好,養人呢!”
他這般糊弄兩句,轉眼便已到了涼亭下面。
即然見了面,自然不好不說話的,三人相互見過禮,各自落了座,於小靈便朝一旁的溫杏說道:“去拿茶碗來,請朱三爺和三姑娘喝杯茶。”
於小靈平日在這兒也就是同徐淓坐一坐,因此只有兩個茶碗,朱惠譽來了,便不能把他落下。
溫杏領了命,這就去了,朱惠譽只笑著道謝也不推辭,說起話來。
“這臨水的小亭子倒是涼快,只是風小了些,還須得打扇才更舒慡。”
他說了這句,伸手去摸自己的扇子,卻發現腰間,並沒有系扇,因而疑惑的“嗯”了一聲,想了想,同徐淓說道:“表妹可見我的扇子了,莫不是落在姑母房裡了?”
徐淓聽他這麼一問,也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沒瞧見表哥的扇子,可能就在母親那兒吧。
朱惠譽皺了皺眉頭。
抬眼看了看身後,見徐淓並沒有帶丫鬟過來,不由問道:“表妹沒帶丫鬟還出來嗎?”
徐淓搖了搖頭:“我不過想著送送表哥,再到大嫂這邊坐坐,便沒有帶她們出來。”
“哦,這樣啊。方才出來的時候,姑母說他頭疼,現在許是已經睡了,我再回去,怕是不大方便……”
他說到這兒,拉了長音,徐芳聽了,接過話來,“要不,我替表哥看看去?”
朱惠譽一聽就笑了,“如此,可就謝謝表妹了”。
於小靈見他二人說了這兩句,徐淓便要起身,連忙喊了她:“要不等溫杏回來,讓她過去問嬸娘吧,天這麼熱,三妹妹何必自己跑一趟呢?”
徐淓聽著,頓了一下,回頭去看朱惠譽。
朱惠譽見徐淓看他,也笑了一聲,“要不就算了吧,雖說是御賜的摺扇,可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改天再來拿也一樣。”
徐淓一聽是御賜的摺扇,又是一頓,當下倒是不再猶豫,說道:“御賜的東西表哥怎好亂放?我就去取來,很快的。這會兒天還沒那麼熱,大嫂不必擔心。”
她說完便快步去了,於小靈在來不及攔她,她便下了涼亭的台階。
於小靈沒了辦法,自己打了兩下扇子,眼見著,除了她同朱惠譽之外,旁的人一個都沒了,正想著自己也找個藉口脫身離開,免得同他有什麼牽扯。
尤其這朱惠譽,是朱家人,而且每次見她總奇奇怪怪的,她覺得自己最好離他遠些。
可是她還來不及想出脫身的妙計,只見那朱惠譽絲毫沒有做客的自覺,反而抬手替她斟了杯茶水,還把茶杯往她面前送了送,說道:“夫人有了身孕,想來最是怕熱,多喝些茶水倒是好的。”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於小靈也不喝茶,又搖了幾下扇子,往一旁,坐了坐,說道:“三爺今次可是來看嬸娘的?”
聽見她問話,朱惠譽回答道:“家母在為我準備婚事,有幾件事體要同姑母商量,讓我過來問問姑母。”
“是麼?三爺要成親了,定的是哪月的吉日?”於小靈笑著問道,想了想,繼而又說道:“想來國公夫人為三爺定的姑娘,也是極好的人家吧?”
她難得笑著問話,又手持著團扇悠閒地搖著,這嫻靜又靈動的姿態,只看得朱惠譽心頭也一陣的搖晃。
朱惠譽是上個月定的親,定下的是遼東都指揮使的次女,這門親事不算得多高,可是遼東都指揮使實權在握,對於剛失了一門助力的朱家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