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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於小霏就挑了眉毛,輕笑一聲,道:“昨日來了那些多的人,又是掃塵,又是灑水的,免不了便有一兩個手腳不乾淨的。到底還是人多手雜了……”
她言罷,於清楊就皺了皺眉頭,眼睛往程氏處看了。
程氏聽於小霏這般說,又見於清楊朝她看來,目光隱有責備,臉色免不了就有些不好看。可她不知該如何說法,又不好同一個侄女爭長短,一時抿了嘴沒有言語。
於小靈卻好像早已想到於小霏的說辭一般,不等程氏開口,連忙說道:“大姐姐說的是,這事兒卻也不好說。
她說到此處,眼角掃見於小霏幸災樂禍中,又帶著幾分詫異,突然問道:“瑞兒姐姐,你來說說,昨日灑掃時,都有哪些人進過老夫人的屋?”
那瑞兒聽她問了自己,連忙瞧了瞧她,又轉了眼睛瞧了瞧一旁冷了臉的程氏,心想自己雖是大房的人,可也不敢開罪了當家主母,連忙說道:“咱們再不敢讓旁的粗使丫鬟婆子進了老夫人的屋。昨日灑掃的都是我們幾個慣常伺候的,這個二姑娘請放心好了。”
☆、第一九六章 小物件
她這話說完,於小靈更是目露疑惑了,皺著眉頭道:“照你這麼說,那可就更奇了,好好一盒玫瑰膏,既不是他們這些灑掃的人順了,難不成,是你們自個兒昧了去?”
那瑞兒一聽,便心肝亂顫,連忙跪下身去:“奴婢們再不敢幹這樣的事兒,那玫瑰膏子到底哪去了,奴婢委實不知道!”
這丫鬟到底是崔氏的人,況且如今廖氏房裡大多都是崔氏後來安排來過來的,他們出了漏子,崔氏臉上也不好看。
於是崔氏便想著和和稀泥,將此事掩過去算了,說道:“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昨日又委實亂了些回頭再補兩盒過來便是了。”
她又將昨日灑掃弄出來的混亂提了出來,言下意有所指,於清楊哪裡聽不出來。轉了頭朝程氏沉聲道:“到底還是你沒管好這個家!”
程氏本聽著崔氏又拿昨日灑掃說事,心裡有些不快,當下,於清楊又當著眾人的面說了她,她便越發委屈了去,氣道:“老爺這話說的,既然如此,那妾身可要好生查一查了!到底這個玫瑰膏子去哪兒了?什麼人這般膽大包天,連老夫人的東西都敢拿,那她還有什麼不敢的?!”
程氏話音一落,於小靈便連忙附和道:“女兒以為,娘說的在理。短了東西當然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過去了,既然是母親掌家,此事還是讓母親弄清楚的好。賞罰分明才是持家之道!”
最後這句話,本是於秉祖在世時,向來主張的持家之道。此時說來,不管是於清楊還是崔氏都反駁不得。
崔氏沒想到稀泥沒和成,事情的發現反而便另一方奔了過去,心裡隱隱有些急。
然而於清楊默了一默,便朝程氏道:“也好,那便好好查清楚吧。”
他說完,又遣了於霽幾個,各做各的事去,不必在此處浪費時間。
程氏此時正在氣頭上,二話不說就喊了門外候著的素輝,讓她帶人先從廖氏身邊丫鬟下手,徹查她們房中之物。
廊下站著的幾個丫鬟一聽,俱都傻了眼,有膽子小的,腿還抖了起來。
於清楊坐了正中,遠遠看著那些丫鬟神色大變,心裡約莫有了答案,不由便恨聲道:“給我徹查!”
他都發了話,素輝幾個更是卯足了幹勁。平日裡同大房不對付的丫鬟可不在少數,素輝專點了二房和三房跟來的丫鬟,快步往她們房裡去了。
於小靈打著她專程帶過來的芙蓉團扇。悠哉悠哉地扇著風,看著院內人仰馬翻。
不消多時,素輝就回來復命了。
素輝看了一眼臉色發青的於清楊,在心裡嘆了口氣,道:“奴婢已是派人搜查過了,除了惠柔姑娘物件乾淨以外,其他幾位姑娘或多或少有些小物件,多是脂粉膏子這類不經查用的。”
此言一出,於清楊更是面色發青,可他還算鬆了口氣,沒發現那些大宗的物件,他一時眯了眼睛,沒說話。
然而崔氏此時卻眉頭緊鎖了。
這惠柔是之前就是伺候廖氏的人,她是除瑞兒之外的另一位大丫鬟,跟廖氏的年月最久,自然是忠心耿耿。可崔氏卻沒想到,那些個她一手提拔上來的丫鬟,竟如此膽大包天?!難不成是因為……
崔氏想到這兒,嘴唇有些發白,額角有冷汗細細滲出,她抿著嘴,乾咽了口吐沫。
立時解了氣的,自然是程氏。崔氏母女口口聲聲地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來,可誰能想到,這回查出來的結果,正經就打了那母女一巴掌!
程氏看見崔氏那副見了鬼的樣子,嘴角不由就想往上彎,好歹念著家中的小輩們都在此處,才勉勵抿了嘴去。
這回她定下心來,又抬了下巴,朝素輝問道:“那玫瑰膏子可找到了?到底被何人昧了去?!”
素輝聞言,頓了一下,才道:“那玫瑰膏子也找到了,卻不是在這幾位姑娘的箱子裡……”
她說到這兒斷了話,面上有幾分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神色,程氏一看心道還有怪事,連忙挑了眉問道:“那是在哪兒找到的,快快說來!”
素輝低著的頭微微抬了起來,目光往於小霏身上轉了轉。
於小霏看見她往自己身上看,頗為驚奇。沒等她如何反應,就聽素輝又道:“奴婢幾個,剛才查優兒姑娘的屋子時,不小心翻了大姑娘身邊的月蝶姑娘的箱子,著實沒想到,竟在月蝶那裡發現了玫瑰膏,找人辨認了,正是老夫人用的那個!”
時內忽地靜默了一下。
於小靈氣定神閒的打著扇子,看著於小霏雙眼瞪的似十五的月亮,見她張嘴脫口就道:“你胡說什麼呢?!月蝶是我房裡的人,怎麼會到祖母處去?!”
於小靈撇了撇嘴角,接過話來說道:“那倒也是,你們可曾有誰見過月蝶昨日往祖母這裡來了?”
廖氏房裡的丫鬟,此時大多已是抖若篩糠,倒是惠柔還有幾分清醒,她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昨日下晌灑掃的時候,月蝶倒是來找過優兒一回,奴婢瞧見她的時候,她正從屋裡出來,問她只說無事。”
那優兒本就偷偷順了廖氏房裡的小物件,嚇得如墜冰窟,此時聽說惠柔提起她來,連忙想要撇清關係,道:“奴婢不知此事,是月蝶自己過來的!”
此時月蝶已是被人扭了過來,聽說在自己屋裡找出了老夫人的玫瑰膏子,又驚又怕,連忙道:“正是優兒姐姐叫奴婢過來的,不然奴婢怎好進老夫人的房?奴婢再也沒拿過老夫人的玫瑰膏子!當時房裡沒有人,奴婢看了一眼就趕緊退出來了!奴婢冤枉啊!”
那優兒一聽月蝶非說自己派人叫了她,又急又氣,不由嚷道:“月蝶,你說清楚,我到底派了哪個人去叫的你?!沒得平白無故受了冤屈!”
她這麼一說,月蝶張口就想反駁,可嘴張開了,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