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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今日在園子裡逛的時候,小女迷了路,正瞧見忠勤伯夫人與一男子幽會,那男子從後面抱著伯夫人,我聽他說話的聲音根本不是伯爺,驚叫了一聲。他們發現被我撞破,還奔過來要追我滅口!我……我一點假話都沒說,顧夫人明辨!”
王彤哭著說完了這話,徐氏驚訝自不必提,而徐泮也有些恍惚,面色發青,一言不發。
那王彤見了徐泮的模樣,只當自己實話提點了忠勤伯。好似在黑暗中見到光亮一樣,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道:“伯爺救命,小女說的都是實話!小女不想被滅口啊!”
可她話還沒說完,徐泮卻突然眯起眼睛,冷冷的瞪著她:“你說你沒說假話,可方才夫人去園子裡,是與我見面去了,我二人也未去過什麼假山,然後我便送她回了此處。我只問你,是如何看到她同旁的男子在一起的?!”
王彤聽了大驚,抬眼再去看徐泮,見他神色狠厲,只一眼便讓她覺得驚心肉跳了。
她突然意識到,不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忠勤伯眼裡,都是不可能的!
王彤忽然明白了過來,如果自己再這樣堅持說下去,忠勤伯夫人頂多會被人說幾句閒話,而自己這個小命,可就當真不保了!
她看向徐泮,看向徐漣,再看向徐氏,突然說道:“是我看錯了,是我看錯了!我看到的人根本不是忠勤伯夫人,不是忠勤伯夫人!”
徐漣和徐氏都皺了眉頭,而徐泮卻冷哼一聲道:“可是滿院子的人,都聽信了你的謠言!”
王彤哆嗦了一下。
是了,今日來的都是京城高門大戶,這事傳出去,一定是要滿城風雨了!
“我去解釋,我去解釋!”王彤突然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門去。
☆、第三七五章 三月孕
徐氏看著王彤出了門,轉臉又看徐泮,見他拿著手帕細細為於小靈拭汗,好像擦拭什麼人間珍寶一般,眼裡只有她一人。
徐氏看得一陣皺眉,不由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王家姑娘,說你在潭柘寺山上……那又是怎麼回事?”
徐氏問他,徐泮卻不回答,他替於小靈將額頭冷汗擦了,便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屋外。
那王彤正攥著手同人解釋,不知是委屈還是怎地,面容一片淒切,她這樣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個人信呢?
徐泮心下越發沉了,站在廊下的居高臨下的看著院裡面的女眷,女眷見了他,都不敢再說話。
徐泮沉了口氣,說道:“承蒙各位看顧,內子並無大礙,只是受了驚訝又受了委屈,暑熱侵體,氣血不暢。此事前後誤會重重,想來王姑娘已經解釋清楚了。這間廳堂,我要占用些時侯,煩請各位往旁處去吧。”
他說完,目光淡淡地從院內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於小霏臉上,頓了幾息,又略過去,轉身回了屋子。
剛才鬧得這一出大戲,人人都看得興致勃勃。
不少人都暗暗猜測,忠勤伯聽說了之後,指不定如何大發雷霆,將這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夫人狠狠處置一番。
誰知忠勤伯的行為,出乎眾人意料。他非但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反而待忠勤伯夫人如眼珠子一樣,呵護備至,這會兒更是親自出來闢謠。
若說他不想丟了徐家的門楣,想將此事這樣掩飾過去。可他待夫人那般珍重,哪裡像是作偽?反倒再看忠勤伯夫人的堂姐平成侯世子夫人,只見她一臉的不甘心。
眾人不敢說話,只默默地把了一遍,在心裡把這場大戲從頭到尾的捋了捋,心中也是對平成侯世子夫人和那王氏醫女大概定了性,然後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徐泮如何行事,徐氏盡數都看在眼裡,他雖看著徐泮篤定於小靈不會背叛他,可他卻覺得他這侄兒跟入了魔沒有兩樣,萬一這于氏真的膽敢行不軌之事,他們徐家可就遭殃了!
血脈的事情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徐氏雖知道徐泮不想多說,可她卻不能不問。
“泮兒……”
她張口欲再問一問潭柘寺當時的事情,可是徐泮卻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說道:“靈兒如今有三個月的身孕,三個月之前,我正帶著她去山東巡視,姑母可還有什麼要問的?”
徐氏這樣一聽,果真不再問了。不管潭柘寺當時發生什麼事情,可于氏肚子裡這個孩子,是徐泮的,毫無疑問。
徐泮不欲再同人解釋這些那些,壽宴也不吃了,帶著他的小妻子直接回了府。
於小靈悠悠轉醒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睜開眼睛就瞧見徐泮正坐在她旁邊,皺著眉頭,目光不知看向哪裡。於小靈動動手指頭,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裳,徐泮立即回過神來。
他又驚又喜,“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
於了話,覺得嗓子有些干,徐泮聽得出來,連忙沏了一杯水,端過來。
他把於小靈半抱在懷裡,給她餵了些水,見她面色還是不大好,心疼地說道:“真的沒事?肚子疼不疼?頭疼不疼?”
於小靈搖了搖頭,反而扭過頭來看了看他的眼睛,說:“你就沒有別的想問我的?”
徐泮壓了眉頭,臉色沉了下來,“是誰害你?”
於小靈一聽就笑了,她就知道,徐泮不會懷疑的,他和那些人全都不一樣,他一點都不會懷疑的。
於小靈張了張口,輕聲說道:“我說了,你可不能當即便把那人殺了。若你能答應我這一點,我便告訴你。”
然而徐泮卻是沒應下她,反而直接問道,“是不是朱惠譽?”
於小靈略微一愣,徐泮心裡當即就有了數。
他的嘴抿成了一條細線,眼中殺機閃過。
於小靈見了,不由嘆了口氣,她按了按徐泮的手,低聲道:“不要輕舉妄動。”
她又道:“他敢招惹我,說明他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亦或者說,應國公府沒有將你放在眼裡。如此,正是你的機會。我這一時委屈算不得什麼,他也沒能將我如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著你將新仇舊恨,都一舉報了乾淨,讓朱家毫無招架之力!”
於完,室內有一些的沉默,徐泮沒有回應他,反而將她往懷裡緊了緊,緩緩地閉起了眼睛。
……
於小靈昏沉了大半天,衛玥親自過來看了,見她精神恢復的尚可,孩子也沒什麼大礙,給她開了幾樣藥膳,讓她少吃藥,只安心養胎,再加上些許走動,不出半月便能恢復過來了。
於小靈覺得這樣甚好,那些苦藥,她聞見更覺得反胃,喝下去,肯定也好不了哪裡,倒不如用些藥膳,再走動走動,相得益彰。
徐漣來看了她一次,卻被徐泮毫不留情地擋了回去,連院門都沒能進。於小靈並不知道這些,可徐漣眼角掛了淚,滿府的人都看見了。
晚間睡下之前,於小靈喝了一碗阿膠紅棗茶,捂著肚子在屋內走了幾步,看著徐泮坐在圈椅上一直沉著臉,走過去問道:“我都沒得事情了,你為何還老沉著臉,小心嚇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