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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虎同薛鼓私下有往來,只不過屬下前些日子查探的時候,發現有些痕跡已被人特意抹去了。應該是有人不想讓旁人知道這二人之間的關係,屬下看了這行事手法,約莫是薛鼓那邊的作為。”

    徐泮“嗯”了一聲,道:“先不必說他二人,只說他們還同什麼人私下聯繫過。”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於小靈擔心地看了他一眼。

    下邊的人繼續回道:“潘虎那邊已是挖得差不多了,他除了薛鼓這條暗線,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不過薛鼓這邊,屬下派出去查探人,卻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徐泮派去的人,將潘虎和薛鼓的喜好摸了一個遍,從中發現固原的一家酒坊,兩人都是蜀客。

    那酒坊每年都產一些極少又極好的酒。酒坊的人說,這些酒都是供給達官貴人。

    以前,潘虎是他們的常客,而潘虎死了之後,薛鼓便派人直接從他們這裡拿酒了。不僅拿,還拿的頗多。那酒坊的人,從薛鼓手下的言語中,也聽出了些什麼,說那酒,是送給宮裡的老爺的。

    “……酒坊的人說,那宮裡的老爺極愛喝酒,還甚是好他們這一口。他們為這位老爺專門釀製那些好酒,也有好些年功夫了。屬下根據他們的話算了算,如果沒錯的話,約莫是從老伯爺帶大老爺去固原打仗那年開始的……”  

    他這話音還沒落,坐在上面的徐泮便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好好好,真是好極了!難怪父親派人去查當年祖父和大伯父的事情,難怪他們害怕邵琉出現,原來……原來……都是一伙人!邵琉那邊可有著落?!”他又突然厲聲問道。

    下邊的人還是搖了頭:“沒有……”

    待到傅平和那回話的人離開了,正廳里又是一陣沉重的寂靜。

    鮮紅的血從徐泮手心裡滲了出來,浸濕了白色的手帕。徐泮閉著眼睛,好像止住什麼滾熱的東西從眼眶裡流出來。

    於小靈看著,心裡酸澀的難受,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臂,抿了抿嘴,又問道:“他們說宮裡的老爺,是說那些太監嗎?”

    徐泮冷哼了一聲:“不然……還有誰?宮裡的太監,愛喝西北的酒的,兩次都去過固原的……劉焜……只能是他!”

    於小靈驚訝了,劉焜可是如今皇上身邊第一大太監。他自先皇跟前就伺候在側,如今在今上這裡,依舊風頭不減,還將原來那秉筆太監王朝恩壓下去一頭。  

    於小靈怎麼也不會想到,薛鼓的上面,居然是他。

    她禁不住心中的疑問,脫口問道:“你覺得……會是他迫害了公公和祖父伯父麼?”

    徐泮眼睛眯了起來,沉默了許久,說的:“一定是他。”

    “靈兒,戰場的事你不懂,當時劉焜便任著監軍,雖無領兵之能,卻掌著功罪賞罰。祖父同他一直政見不合,還懷疑他私通瓦剌,現下看來,已是被劉焜記恨在心了!”

    徐泮說完,又咬緊牙關,繃了嘴,眼睛深深地閉上,呼吸沉重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件事情終於趨於明朗,可明朗的結果,卻是敵人已經攀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

    便是已徐泮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全不能同他抗衡。

    於小靈對劉焜此人,還是感到了深深的迷惑,她又拉了拉了徐泮的手,說道:“你幾次三番遇刺,難道都是他不成?若說祖父或者公公知曉了他的事情,那他殺人滅口很有可能,可是你又不知道……或者,他認為你知道麼?”  

    徐泮聞言,愣住了。

    ☆、第三零九章 當年事

    徐泮愣住了,慢慢地睜開眼睛,眼中不乏迷惑之色。

    如果說,劉坤認為他知道了他那些事情,那麼以劉焜的心性肯定痛下殺手。然而徐泮雖幾次遇刺,可卻仍然死裡逃生,逃脫之後也非窮追不捨,看來,這並非是劉坤的手筆。

    憑藉幾罈子酒便指認劉焜,便是憤恨如徐泮,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指認,太過於粗暴。

    徐泮捏了捏眉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同於小靈說道:“此事定然,同劉焜脫不了干係,只是從薛鼓到他,到底懸殊太大。祖父和父親一定不至於就被這幾個人扳倒,總是……差了些什麼?”

    那倒是真的。

    畢竟當年,徐泮祖父同伯父確實是死於戰場之中,和他父親與他自己被刺殺,並不相同。也許刺殺後面,卻有劉焜之手在操縱,可是戰場之時,他卻是插不上手的。

    行軍作戰一事,全憑總兵做主,似劉焜這種監軍,行軍作戰圖完全看不到,沒有機會在戰事中做梗。

    徐泮這樣想著,心裡越發沉重起來。  

    於小靈拉過他那隻血淋淋的手,無聲地嘆了口氣,翻手將那被血水浸透手帕解了下來,一番擦拭過後,又幫他換了一隻乾淨的帕子。然後,她安靜地落座了,說道:“同我講講,當年你祖父和伯父當年……作戰失利的事情吧。”

    徐泮抬眼看了看她,迷茫的眼中,閃過些許痛色,他點了點頭,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來。

    那時候徐泮還小,並沒有隨行固原。徐泮祖父同他伯父徐立遙父子上陣,許是為了提攜徐泮祖父一手帶大的幾位將領,又不想被人說是“徐家軍”,被先皇疑心,因而也沒有叫上徐泮父親徐立遠。

    徐泮祖父可是多年的老將了,多少軍功累積,戰場上的榮耀至高無上。

    他攻打瓦剌輕車熟路,用兵打仗得心應手。他甫一率軍抵達固原,那瓦剌人便士氣跌落大半,很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意思。

    然後徐泮祖父領兵,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便將瓦剌人成功擊退大寧**,甚至追出三十里以外,打得瓦剌人抱頭鼠竄,驚慌不已。

    這樣大好的勢頭,徐泮祖父自然想乘勝追擊,一舉拿下多年前遺失在邊境外的城池。他幾夜未睡,同自己兒子一道,為瓦剌人布了一盤大棋。他志在必得,知道進軍的前夜,才將諸位將領尋來,分兵布陣。  

    第二日,大寧的官兵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了。起初戰勝的勢頭果真如同徐泮祖父所料,而徐立遙又親自領兵作戰,戰場之上,威風凜凜。

    可就在即將一舉攻破瓦剌大軍之時,瓦剌那邊突然響起戰鼓,瓦剌人出乎意料地全部改變作戰陣勢,此等情形,同徐泮祖父所料大相逕庭不說,反而有反攻大寧布局之意。

    大寧這邊來不及招架,便已凸顯頹勢。緊接著,兵敗如山倒,徐立遙撤退不及,一箭被人射下戰馬。徐泮祖父大驚,當即披掛上陣支援長子,迎戰瓦剌。

    只是他剛來得及將徐立遙一把拉上馬來,那陪他了多年的戰馬,卻突然口吐白沫。

    那馬勉力將徐家父子二人,送回營地,便倒下了。徐立遙中箭太深,撐不過去,當夜便揮別老父,下了黃泉。

    徐泮祖父受戰敗和喪子雙重打擊,無奈只好退兵固原。他身心受創,覺得自己不久於人世,寫下遺書,請求朝廷冊封自己次子為世子,也就是徐泮的父親徐立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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