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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你……」
方行心生感應,喃喃自語,微一猶豫,食指探出,輕輕點在了玉板之上。
指尖的法力蕩漾了出去,仿佛水波一般,蔓延到了玉板上面。他蘊含了仙意的紫色法力從看起來空無一物的玉板表面流過,卻將上面無形的符文渲染了出來,自上而下,一閃而過,很快便已消失不見,但那種滿蘊道意的痕跡,卻在一霎之間,深切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不可磨滅……
「求道……」
乍一看去,那似乎只是兩個字!
但仔細乍摸,卻又感覺那兩個字的每一筆,每一划,都蘊含著無盡的道理,玄奧難測。
而方行的臉上,已經現出了狂喜之色,口中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太上傳承第七經……太上求道經!」
就連他也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自己仙嬰修行之路到了瓶頸之時,於洪荒骨殿找到了這道太上求道經。
從指尖接觸到白玉板的一霎間,那「求道」二字印入了他的識海,也讓他在一瞬間便明白了這塊白玉板的來歷……太上九經裡面的其中一部,太上求道經赫然便記載在這塊白玉板上,並以這種方法,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為自己打開了一扇大門。
太上九經,三經為一體,彼此間又互成體系!
前三卷,太上化靈經,太上感應經,太上不死經,乃是築基之用,築就雄渾道基。
中三卷,太上逍遙經,太上破陣經,太上一氣經,乃是修法之用,轉向四方無敵。
而從方行看到了太上求道經的這一霎開始,方行也終於明白了太上經後三卷的方向,這赫然是已經超出了普通修行理念的一些經卷,開始步入了大道範疇。尚不知未曾出現的後面兩卷太上經是蘊含了什麼道理,但僅僅是這一卷求道經,在印入了方行心底之後,便像是有大道轟鳴之音響起,震盪不休,方行心裡那無數的修行疑難,無數的難題,都在隱隱開解。
此經,不設法門,不具神通,惟有大道之理,盪人心魄。
方行一時沉浸在了這種被大道之音清心淨神的感覺里,不存一絲念頭,而在外人看來,卻吃驚的發現,這時候的方行,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頭頂之上,卻有一道九指長的小人兒浮現,盤坐在虛空,默默念誦著某種經文,顯化出了無數道仙風與星星點點的符文……
「不會吧,從一堆垃圾里也能翻出寶貝來,這運氣有那麼好嗎?」
奧古小王都看的發呆了,又是嫉妒,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那一車玄棺異寶他都是親自看過的,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心動的東西,這才隨意的堆在了一邊,等著僕從將其入庫,也正因此,當他看到了方行輕輕鬆鬆,便從裡面找出了一塊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的白玉板,便玄之又玄的踏入了悟道境界時,心裡的震驚更難形容了。
有種自己把寶貝當垃圾扔在了那裡,卻被別人撿走的感覺。
「不是他從垃圾里翻出了寶貝,而是那寶貝本來就屬於它,自動前來認主!」
奧古小王滿腹鬱氣之時,金角老王的聲音卻在身後響了起來,不知何時,他也被這裡的異常氣機驚動,趕了過來,望著方行立在虛空之中,被仙風道蘊包裹的模樣,他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與奧古小王的看法不同,他不認為這是方行的運氣:「異寶會有靈性,某些神通法門凝聚了大神通者的一世心血,也會有自己的靈性,如果本王猜的不錯,方行小友一定修行過其他與這法門有關的神通,他就是這法門的主人,看起來,他是在咱們洪荒骨殿無意中發現了這道法門,但實際上,這法門來到洪荒骨殿,可能就是為了等他……」
「這……這不可能吧,那白玉板縱有靈性,又怎麼知道他會來……」
奧古小王難以接受,忍不住出口反駁。
「你眼中的一切巧合,在某些存在眼裡只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而已……」
金角老王呵呵笑了起來:「你還太小,不明白道之深遠!試想,連神主那等存在,其境界與實力都已非老夫可以揣測,那些曾擊敗了神族,並將其奴役的古仙人又會有多強?呵,他們的手段與神通,已遠遠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而這一代的人族天驕,得到九棺造化的影響最大,機緣也最多,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他們便是那些古仙們的隔世傳人了……」
說著,他低聲嘆息:「奧古,這一次我選擇與天元生靈站在一起,便是這個原因,永遠不要小瞧人族,他們的修行之路遠比我們艱難,步步為營,三災六難,脆弱不堪,看起來隨時可能斷絕,但你要明白一點,他們的修行之路雖難,但卻可以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幾乎是沒有上限的啊,與我們,與神族相比……他們,才是真正的大道之子啊……」
奧古小王一時沒有說出話來,過了許久,才僵硬的點了點頭。
與神族一樣,他們洪荒遺種向來都已經習慣了自身血脈的強大,只需成長起來,便自然會擁有驚天震地的力量,因而對需要步步修行的人族向來都持輕鄙之意,認為自己天賦血脈,才是天之寵兒,可在金角老王口中,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論述,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金角老王也沒有試圖一句話便說服自己的兒子,只是點到為止,讓它去慢慢領悟而已,他抬頭看去,目光似乎透過了高大厚重的骨殿穹頂,看到了那空中已經開始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烏雲,沉聲一嘆,向奧古道:「你先帶了方家小丫頭出去吧,老夫要在這裡幫這小子護法,他現在的修為本來就到了關口,若不動,則可能一留百十年,然但凡一動,那冥冥之中的雷劫便也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