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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後,卻忽有一人輕輕開口,自嘲似的說了一句。
「會的,任何人知道了袁家三主袁少墨、扶搖宮萱四娘、天機宮卜機子前輩、韓家韓劍嘯、離恨界小仙界林丹辰及孟家孟雲哲等七人聚到了一起,只為了推算一個小猴子的方位,都一定會笑掉大牙的……」貯立窗邊的萱四娘幽幽說了一句,不知是自嘲還是真箇心憂如此。
「呵呵,背後的人派了我們出來,還顧得了什麼,拿不下這小猴子,神州顏面又置於何處?而今世間可已經將那小鬼說成了以一己之力戰神州的大人物,正形了盤口等著看一個結果呢,如果咱們這些人連手都拿不下他,那在旁人眼裡,這一戰咱們神州可就輸了啊……」
淡淡的話語裡,顯示出了他們心裡也有些不甘與荒唐,似乎直到了此時,他們都不太敢相信,憑自己的身份與地位,竟然會被派了出來對付一個初結帝嬰的小輩,而且還是與幾大道統之中,與自己身份相仿的人聯手,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荒唐可笑。
「我們聚在一起時,其實神州已經輸了!」
良久之後,才有一人開口,清清淡淡,卻是扶搖宮的萱四娘。
直到如今,她都有種恍若猶在夢裡一般的感覺,似乎不敢相信當年那個險些被自己一念之差便拍成了肉泥的小猴子,而今竟然有了叫板神州,讓自己與諸修聯手來對付的一天……
「呵呵,何必長他威風?」
宮殿裡氣氛略顯尷尬,卻是韓家韓劍嘯打破了沉默,冷笑道:「那小魔頭惹禍的本事固然不小,但也不見得有多大本事,若是正面鬥法,咱們這裡面怕是每一個人都可以鎮壓他,只是他實在猾溜,惹了事就溜,偏又修行了一門遮掩氣息的法門,這才屢屢抓不到他,而今咱們聯手,便是為了布下一張不容他逃脫的大網,只消將他困死了,也就手到擒來了,又有何難?」
韓家三主韓少墨笑道:「不錯,咱們聯手來推洐他的所在,也只是為了儘快將他拿下而已,那孽障勝在滑溜,聲東擊西之計玩得極妙,若跟著他的影子走,便是老祖宗們也難以追到他,但如今我們已借來了扶搖宮的山河社稷圖,以圖窺世,便可步步為營,又有從北冥一族借來的青銅羅盤,只消那小魔頭靠近了百里之外,便是掩遮術再高明,依然可以指明方位,而在平時,由天機宮的卜機子道友率四十九名天機宮弟子時時刻刻推掩他的氣息,他那掩息術再高明,也總不以一直施展,總有被我們捕捉到一絲兩絲氣息的時候,包圍圈一點一點縮小……」
他靜靜的說著,倒是信心滿滿,五指虛握,冷笑道:「……他便是逃,又能逃向何處?」
聽了他這一番話,縱然明知他說的是真的,場間諸眾,卻也都各自微笑,一時無人答他,過了半晌,那韓家韓劍嘯才忽然笑道:「袁家倒是出奇才的地方,可見福澤深厚,七百年前黃金一世,蓋壓神州,不僅出了袁家九子,還出了斬七怪胎,這一世也自不俗,袁家一門十八子,不僅有扶蘇這樣的好苗子,從外面接了一個回來,竟然也是一個本領通天的小魔頭……」
「呵呵……」
有幾人哂笑,並不答話,皆聽出了韓劍嘯話里的諷刺意味。
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袁少墨心頭微凝,怒氣暗生,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如今他雖然與諸大道統的人聯手推洐那孽障的行蹤,而且袁家在這件事上面也是出錢出力,誠意十足,但在這些人心裡,卻仍然有些不以為然,畢竟那孽障出身袁家,在他們看來,這一次的大禍,袁家是有責任的,甚至要背負主要責任,因而袁家做的再多,他們也總是覺得不夠,有些陰陽怪氣。
而在袁家心裡,則又覺得,當初把那孽障當替罪羊交出去,可是諸道統聯手出的主意,袁家已經照做了,那孽障本領不小逃了出去,受損最重的可是袁家,如今又怎麼能怪得我們?
當然了,這話他卻說不出口,一口惡氣,也只能咽了下來。
「呵呵,閒言少敘,那個小方行現在的行蹤應該是在南域白玉瓊一帶吧?」
在這當口,還是自己的未婚妻萱四娘輕輕開口,為袁少墨解了圍。
袁少墨也趁機轉移了話題,轉頭向山河社稷圖上看了過去,輕輕一點,那籠罩了偌大神州地域的寶圖已然迅速放大,卻在上面,出現了點點微弱的黑色煙氣,星星點點,也有拉成一條直線的時候,卻是方行偶爾顯露氣機的行蹤,在這上面,可以大略的看到一個他的移動方位,而後藉此推洐他的方位所在,看起來行蹤詭異,不可捉摸,但大體上,卻是往神州南方而去。
望著這圖上的黑煙形成的路線,袁少墨眼底精光暴閃:「這孽障也不傻,自己也該知道在神州惹的禍事太大,打算溜走了吧,南瞻護不住他,妖地小仙界封死了去路,看他這樣子,應該是想逃向魔州,呵呵,大概是想著去北冥一族尋求庇護吧,可惜……還是太幼稚了……」
說著話,他看向了那一尊青銅羅盤,咬牙笑了兩聲。
還是太幼稚了,這小魔頭還真箇以為北冥族能護得住他不成?
雖然付出了一些代價,但北冥族借出了青銅羅盤,已經表明了不願與小仙界為敵的心意!
「再有三次……不,再有一次,那小魔頭泄露行蹤,便可以將包圍圈封鎖到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