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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滿腹的苦水,灌入了肝膽。
「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過了很久,才有一個虛弱而無盡絕望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雲獨!
他此時癱倒在地上,如一條站不起來的破麻袋一般,面上既有不甘,又有絕望。
而方行一手抱了孩子,一手提了黑色巨劍,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能廢掉別人,我為什麼不能廢掉你?」
方行冷笑:「很想找我報仇吧?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當初你既然絕了別的劍道天驕踏入更高境界的路,小爺就也斷了你的路讓你感受一下這滋味,是不是挺不甘心的?是不是覺得不公平,因為小爺沒有以劍道敗你?嘿嘿,小爺明白告訴你,若以劍道敗你,小爺也不一定做不到,但我就是不用這種方法敗你,我要讓你嘗嘗不公平卻沒辦法的滋味……」
說到了這裡,他忽然抬足,重重踏在了雲獨的配劍上。
「叮」的一聲,一柄配劍,化作了數十道碎片,在雲獨眼前崩碎。
「別留著了,反正你以後也用不了劍了!」
隨著方行冷漠的話響起,一種絕望的滋味在雲獨心間升騰了起來,翻江蹈海,絕望心苦,他無論再怎麼驕傲、乖戾,但無疑是一個標準的劍痴,而作為回禮,方行卻不僅是斷了他的劍道,還讓他永遠都帶著一種輸的不服氣,可是卻再也沒有機會翻盤的感覺……
這感覺很複雜,也很絕望!
第621章 小爺在此,誰敢來戰?
「竟然……竟然下如此辣手……」
「本是招婿鬥法,分勝負而不分生死,如何……如何能將人廢掉?」
「一個南瞻修士下如此狠手,當我北域無人不成?」
沉寂了半晌之後,旁觀眾修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憤怒無比,痛斥方行。雲獨被廢的一幕,無疑刺痛了他們的雙眼。若是方行真箇憑自身的劍道壓制了雲獨,甚至說直接殺了他,那麼以力為尊的神州心理上也能好接受一些,但偏偏他用了詭計,還下手如此之狠……
這已經不是勝負的問題了,甚至帶有了某些羞侮的性質。
也正因此,立時引起了神州眾修的憤怒,怒火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小鬼,你對苦海雲家小輩下此毒手,已惹下殺身大禍,雲家已得消息,大匹人馬正在趕來,還不速速將他送來,在此跪地請罪,等待雲家發落?」
看台之上,一個在此觀禮的老者怒喝開口,直斥方行。
方行黑色巨劍往肩上一扛,翻著白眼道:「我請你大爺的罪啊死老頭子,小爺一切都是按著天一宮的規矩來的,又請什麼罪?這個廢物自己本事不濟,栽在了小爺手裡,倒要怪小爺不成?你有本事,上台來跟小爺較量一番,若沒這膽量,趕緊閉上你的鳥嘴!」
「你……」
那觀禮老修只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堂堂金丹後期修士,在宗門裡亦是德高望重,竟然被這麼一個小兔崽子當頭罵了,實在是七竅生煙,恨不得出手捏死他,不過好歹雖然氣憤,卻未失了理智,知道自家的斤兩,本就不擅長鬥法,真上了台也不見得能占便宜,因此怒極之下,只是向負責此次鬥法的鐘一長老喝道:「鍾一道友,你們天一宮還不治他?」
那鍾一長老手持一枚玉符,剛剛與湖君長老傳音,得到了囑咐,見周圍眾修都在看向自己,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諸位道友,出了這等事,我天一宮也著實震驚,不過此子下手雖毒,卻並未真箇觸犯了天一宮為這次鬥法定下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天一宮忝為主家,他若犯了規矩,自會將他拿下,但他既然沒有觸犯規矩,我們卻也無法為難他!」
那觀禮的老修大怒,一拍身前玉案,喝道:「你們還想包庇他不成?」
鍾一回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天一宮只會根據規則行事,何來包庇之說?」
觀禮老修喝道:「那還不讓他下台?」
鍾一長老道:「他既未輸在別人手裡,也未觸犯規則,老夫如何讓他下台?」
「你……」
鍾一長老面向眾修,直接站起了身來,朗聲道:「諸位道友聽老夫一言,我天一宮既然辦了這招婿之會,自然要維護此會規矩,但絕不會維護這南瞻小兒,若是他下了台,離開了我天一宮,諸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與我天一宮沒有半點關係,但只要他還在台上,還未失去角逐魁首的資格,我天一宮卻也無法提前讓他出來了……望諸道友理解……」
這一番話,卻說的言真意切,諸修雖然心間不悅,但也無話可說。
鍾一長老說的明明白白,不是要維護那小魔頭,而是在維護天一宮的規矩。
「也好,就讓他輸的心服口服,哪位道友出手,將這廝打下台來?」
有人大喝起來,義憤填膺之下,不知有多少出聲附和。
原本打算上台較量的也就苦海雲獨、符器道謝臨淵、文家文亦儒三人,也是代表了三方敢於將龍女這尊菩薩請回族內,正式與滄瀾海擺出一副不死不休臉面的三大勢力,但因著方行的舉動,卻若了眾怒,一時間想要上台的青年修士竟然絡繹不絕,群聲鼎沸。
而方行則乾脆的法台上盤膝坐倒,懷裡抱著小小的嬰兒,這小東西本來已經兩歲多了,但因為失了道源,以致於模樣與未足月的嬰兒相似,而且每天睡著的時間遠比醒著的時候要多的多,此時便已經在方行懷裡甜甜睡著,似乎無比安詳,周圍怒聲擾不得她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