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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蟲三十年前便已逃走,不好探查,那龍母如今卻又去了何處?」
方行在行走於這片大陸上的過程中,心裡漸漸升起了某個疑問。
他從一開始,便不相信那幾位尊主所說的什麼提前三十年推算到了他們來臨的鬼話。
這裡的人之所以知道他們會來,定然是有人告訴了他們三人在後面。
而且說破了這個消息的人,定然便是龍母!
因為九頭蟲就算是心生懷疑,卻根本不可能準確的說出要來的是他們三人。
知道他們三人在後面的仙路上的,定然便是龍母,而且從這裡的人等了他們三十年來算,龍母當時也估計並不確定他們要不要來,只是說他們有可能來而已,更說不準來臨的時間!
只是,龍母若是早就來臨了這一方世界,為何卻全然沒有聽到她們的半點消息?
種種問題思慮不通,方行心裡的疑慮也越來越多。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問題他其實是不可能靠著自己的猜測來達成的,只是現在的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那種經文的強烈誘惑便會侵入他的識海,讓他把持不住。
在這種過程中,方行也就只能信馬由韁,隨意在這片仙境裡遊走了。
「求仙一世竹籃水,三分感嘆七分悔。若再輪迴得一世,靈丹怎比美人嘴……」
卻也就在這麼信步亂闖的過程里,第三天上,方行耳間卻忽然傳來了這樣一句歌謠,聲音清越,但卻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玄妙氣息,更關鍵的是,聽在方行耳朵里,竟覺得非常熟悉,登時讓他渾渾噩噩的頭腦為之稍稍清醒,下意識便循著這歌謠走了過去,漫漫山路,漸行漸低,到得最後時,卻來到了一處細雨淒迷的山谷,只見得前方燈火飄搖,極是奢華。
循著燈火向前,卻看到前方赫然是一座輝宏宮閥,而在殿前,則正有一名文人雅士盤坐撫琴,長髮披肩,不盡瀟灑,更可怖的是一身的修為,赫然便已經達到了某種近乎於道的玄妙境界,他似是也感應到了方行前來,待到方行走至殿前百丈,便抬頭向前笑著看來。
這麼一看之下,方行卻頓時怔住了。
那人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卻赫然是一個他的熟人……
「淒風苦雨亂心緒,泥爐熱茶遇故知……方行小友,好久不見了……」
那人呵呵一笑,伸手邀請方行前來。
方行的臉色,在經過了最初的震驚之後,也頓時變得微微陰冷了起來,半晌之後,他卻是低聲的一笑,邁步向前走來,道:「確實是故知啊,文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見……」
這名雨夜撫琴的文士,赫然便是文先生。
他當時與龍母等人一起上路,自此再未見過,卻未想到,如今竟然會在這一處仙境再見,而且此人竟然成了這等仙風道骨的模樣,此前他分明也是渡劫八重的修為,怕是比起鹿叟來還有幾分不如,但如今看看,那修為似乎已經今非昔比,有了一種難言的道蘊在身……
「你未想到,我卻是早就在等你來了!」
文先生笑了起來,將瑤琴拿開,輕嘆道:「從聽說了你到了仙境,我便在等你了!」
「怎麼只有你,龍母羽魅兒和藍先生呢?」
方行踏進了宮閥,緩緩在一個蒲團上坐了下來,目光一轉,聲音低低的發問。
「呵呵,不必看了,這殿內就我一人,他們兩個……或許已經死在星空之中了吧!」
文先生抬手招來了兩杯熱茶,一盞輕輕放在了方行身前,微笑說道。
「嗯?」
方行聞言,頓時略略一怔,有些難以置信的向文先生看了過來。
論起神魂之強,感應危機,龍母強過文先生甚多,而論起實力更盛,又有小世界護身,藍先生卻也比文先生強了甚多,要死也應該是文先生死在頭裡才是,卻沒想到會從文先生嘴裡說出這句話來,卻一時使得方行心間有些疑惑,目光忍不住滿是狐疑的望在了他臉上。
「呵呵,說來話來!」
文先生輕輕一笑,道:「星空之中,著實太多兇險,不過要說起來,卻是人心更險,當初橫渡星海,魅姬拿老妖婆煉了陰陽丹,雖然那丹確實可以抵禦黑暗物質,但卻還不足以橫渡星海,沒想到,那時候的他們,卻盯上了我,要把我煉化作這第二枚陰陽丹,我可不是他們的對手,想要反抗也做不到,可誰能想到,那星海卻忽而發生了巨變,四下飛散?」
「殞石如潮,四五分裂,襲卷向後,我倒是因此得了一命,不過卻也因此與他們二人分散了,後來歷盡艱辛,才逃進入了這一片仙境,又得遇明師,求得大道,只是那兩個當初想借我的命活下來的道友,卻在星海之中失散,自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了,造化弄人啊……」
「合著當初竟然是我救了他一命……」
方行心裡倒是微微一怔,知道文先生所說的星海劇變是指什麼了!
當初引動星海劇變的,可不就是自己麼?
於此深夜,重會故人,方行心裡疑惑滿滿,實在是有太多問題要問。
但一時又覺得遇到他實在太容易了,心下狐疑,竟不知該先問些什麼,遲疑半晌之後,他索性放開了,笑道:「看樣子你因禍得福,過的不錯啊,在這裡等我,又想問什麼?」
「哈哈,方小友果是快人快語,一句話便問到了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