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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道道主淡然開口,分說這立道規矩,五老及寥寥在的一旁觀禮的南瞻小輩都靜靜聽聞,有一些心思淺顯的,聽到了這些話時,面上已有按捺不住的喜色出現。
「只不過,這上山需闖十陣,顯露爾等修為,闖過了這十陣,才有資格在北域立道,闖不過此陣,便是老夫也幫不了你們什麼,此十陣皆依循古禮,由我三道及其他幾個宗門金丹境長老或真傳弟子守護,你們若是不敵,可以提前認輸,那些弟子也不會為難你們!」
純陽道道主又淡淡開口,說到了十陣規則。
符器道道主尖聲細語地笑道:「若是闖不過,可別強撐,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厲師姐……這……這十陣很危險吧?」
後方,葉孤音忽然心裡一顫,忍不住向身邊的厲紅衣看了過去。
在她身邊,一個懷裡抱著一具古箏的青衣女孩和一個身穿一襲流雲水袍、身材玲瓏,但表情卻似有些有木訥的女孩,也有些緊張的向她靠了過來,兩個女孩修為不高,如今皆只有築基巔峰的修為,距著突破金丹,還有登天的一步,膽量也小,尚看不清這局勢。
「幾位老前輩說的非常輕鬆,但我也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就連厲紅衣,此時也有些緊張,低聲嘆了口氣,目光直直看向了封禪山山門。
「老夫活了一千多歲,壽元無幾,死在哪裡不是死,就不知道諸道弟子,有沒有本事拿走我這條老命了,呵呵,四位老友,咱們這就走吧,老夫為你們開路……」
一頭怪發的萬羅老怪大笑著起身,整理了一下法袍,便要大步邁出。
「老友且慢,你這杆老而彌堅的硬矛,還是使在後面吧!」
胡琴老人卻在此時,拉住了萬羅老怪,笑道:「封禪十陣,一陣更比一陣難,越在後面,越是艱險,你在前面出了力,豈非占了便宜?老夫做了幾百年的楚域第一人,也將這名頭還你了,加上你修行寬泛,所知所解也遠比我們多,前面幾陣,就先掠陣吧!」
說話間,這位胡琴老人目光從另外三位老友面上掃過,似乎在琢磨什麼。
「這第一陣,我來主導!」
一身劍袍,仿佛年青了百歲的大雪山洗劍院院主龍劍庭站起身來,背後劍匣之內,龍吟大作,望向前方大半隱入了雲霧之中的封禪山,他低聲長嘆:「我自詡劍道不凡,一世未娶,不曾有子孫後人,又故步自封,一世未曾出過南瞻,未曾去魔淵征戰過,也未曾去妖地落日大漠感悟過蒼茫劍道,可謂遺憾多多,好容易年老收了一個弟子,天資不俗,遠勝於我,本來以為這會成為我此生惟一一件值得大傲之事,可誰又料到,她竟然來神州不久便……」
說到這裡時,聲音里已有些哀意,頓了一頓,才壓抑住了聲音里的悲色,提氣朗聲道:「紅衣丫頭,若吾身亡,還望你們幫我找到那蕭雪徒兒,試著……治好她!」
說罷,再不留連,大步向前走去。
厲紅衣顫聲道:「前輩放心,我踏遍神州,也會找到蕭師妹!」
「五老之中,我最年青,便由我來闖這第一陣,替幾位老哥哥探探路吧!」
「嗖!」
龍劍庭右手一張,背後劍匣飛上了半空,而後紫竹匣破開,一柄劍跳進了手裡。
「慈兒,老祖知曉你的心意,此前我經常罵你,但以後,不論老祖我是生是死,都不再罵你了,我知道你其實非常勤奮,或許天資比不上煌兒……算了,其實你的天資不差,只是性子弱些,若日後開了竅,修為比老祖,比你皇兄都要強的多,以後的路,自己做主吧!」
楚太尚特意換上了一襲皇袍,負手而立,背著身吩咐。
「老祖,慈兒明白,慈兒一直都明白……」
在他背後,身穿一襲流雲水袍的楚慈凝噎答應,盈盈拜倒在地上。
楚太尚猶豫了良久,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胡琴老人有兩個弟子在身後,卻沒有多說,白髮蒼蒼的他此時倒像是豪情萬丈,只是頓了一頓,才向欲言又止的葉孤音和應巧巧招了招手,輕聲道:「為師給你們上最後一堂課,老夫年青時也不是個守規矩的人,為了生計沒少逾矩違規,但為師自忖,一時荒唐,也只是年少輕狂,行事狷介,也無非小節,只消大義守得住,便對得起人心,對得起天地!」
蒼老的目光落在了應巧巧臉上:「徒兒,恨他就罵他,打他,甚至殺他,但別躲他,一口怨氣別憋在自己心裡,以免傷了道心,忘不掉,就順其自然,別難為自己!」
應巧巧忽然就淚流滿面,身體一軟,跪倒在了地上,抱住了胡琴老人的腿,號陶大哭。
「這卷道書給了你,我可就真沒藏私了……」
不遠處,張道一也在偷偷摸摸的將一道陣圖塞給了侯鬼門,略顯尷尬地說道。
「我早就偷著自己拓印了一份了……」
侯鬼門亦是眼眶紅腫,低聲說道,氣的張道一吹起了鬍子。
萬羅老怪看看四周,卻無人告別,只好湊到了胡琴老人身前,對應巧巧道:「打可以,罵可以,別真殺……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他,吃他的,喝他的,再替他生幾個娃娃,天天煩死他……」然後又湊到了楚太尚身邊,望著跪地抽泣的楚慈,小聲道:「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