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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此時,萱四娘抿嘴一笑,問道:「那大師此來,是準備好了錢財了?」
酒肉僧嘆了口氣,道:「錢財倒是沒有準備,不過我路過青雲宗,見這小友適逢危難,卻有了還帳的主意,幫他解了此圍,想必那一次人情,也能還得清了!」
萱四娘這才聽出了酒肉僧話里的弦外之音,臉色一冷,喝道:「繞來繞去,原來還是心懷鬼胎,和尚,你說這話,是打算阻止我叩關麼?」
酒肉僧不答,目光看向了方行。
方行心裡大樂,叫道:「大和尚,你幫我這一次,咱們的債一筆勾銷!」
酒肉僧微微一笑,向萱四娘道:「四姑娘,你聽到了吧?」
萱四娘恨的牙癢,目光里閃過一絲冷意,厲聲道:「你以為我會信你所謂還帳什麼的鬼話?酒肉和尚,別以為我萱四娘好騙,我知道你們靈山寺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哪裡有好處哪裡鑽,我只問你,和這閉關的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想要阻止我叩關?」
酒肉僧搖了搖頭,道:「貧僧和閉關之人沒有關係,之前已經說過,是為還帳而來的!」
萱四娘卻不信這話,心裡恨意驟增,寒聲道:「我今天定要叩關,你能攔得住我?」
酒肉僧微微一怔,苦笑道:「四姑娘若要強行叩關,貧僧又怎麼攔?」
萱四娘臉色稍緩,卻沒想到,酒肉僧接下來的話卻頓時讓她臉色大變:「……但貧僧今天又定要還了這個債,迫不得已之下,就只好將你們全部都殺掉了!」他一臉平淡,一臉誠懇,說完之後,還解釋了一句:「畢竟死人是無法叩關的,這個法子或許可行!」
此言一出,不僅是扶搖宮中的人,就連青雲宗上下都是臉色大變。
正得意洋洋的看戲的方行也嚇了一跳,暗想:「這和尚好大的殺氣啊!」
「和尚,你大言不慚,你說能殺掉我,便能殺掉我麼?」
萱四娘震驚過後,便是怒氣衝天,恨聲說道,殺機驟起。
酒肉僧微微一笑,淡然向她看了過來,道:「能!」
沒有殺氣,也沒有威脅,更是沒有顯露什麼神通手段震懾對手。
酒肉僧只說了一個字:能!
但就一個字,卻蘊含了強大的自信與把握。
萱四娘手掌輕輕顫動了起來,似乎已經忍耐不住,便欲出手,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是錢婆婆,這個老嫗此時已經在被酒肉僧震懾住的狀態里恢復了過來,臉色陰沉如水,輕輕搖了搖頭,暗示萱四娘,切不可真的動手。
自家人知自家事,錢婆婆明白,萱四娘實力也不弱,但遇到了這個和尚,還是太嫩了。
「呵呵,大和尚,你很好!」
過了許久,萱四娘才冷聲開口,寒聲道:「看你如此自信,莫非你已修成了金剛法相?」
酒肉僧不說話,雙手合十,不言不語。
但這卻也是一種態度,默認的態度。
萱四娘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沉思許久,道:「也罷,反正此人也並非是我扶搖宮要找,你要護住此人,便要承受那個家族之人的怒火,希望姜家的人自東土而來時,你能護得住,我扶搖宮為他們家探得了此人的下落,便也算仁之義盡了,此事便不再摻和進來!」
說罷,竟然長袖一擺,轉身便走。
青雲宗上下,皆神情黯然。
在酒肉僧的危言之下,高高在上的扶搖宮,赫然表現出了退讓之意。
「宗主!」
萱四娘忽又停住,望向了陳玄華,聲音淡然道:「我在你們這裡呆倦了,現在便要回宮去,方圓十萬里的山川地河圖,你準備好吧,三個月之後,扶搖宮自會派人來取!」她頓了頓,聲音一冷:「最好準備的詳實些,若是出了一點差錯,青雲宗難保沒有覆滅之虞!」
宗主陳玄華冷汗涔涔而下,急忙拜伏在地上,恭敬道:「小人省得!」
萱四娘便不再說,抬步往玉磯殿掠去,眾老嫗見狀,盡皆跟她飛去。
青鳥長老與肖山河看了一眼其他人,猶豫了一下,也駕雲而起,飛向了玉磯殿。
宗主陳玄華猶豫了一下,卻是苦笑了一聲,來到酒肉僧身前,一揖到底。
「大師救命……」
聽到他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方行微微一怔,不知道這宗主什麼意思。
酒僧亦道:「我已攔下了扶搖宮叩關之舉,宗主又為何還要這麼說?」
陳玄華長長嘆了一聲,身體躬得更低,聲音酸楚。
「之前大師救了白長老的命,現在……小人求大師救我青雲宗弟子的幾千條性命……」
酒肉僧點了點頭,道:「你是擔心扶搖宮將消息泄露出去之後,東土姜家會來人麼?」
第170章 和尚擔山走
其餘人聽了,心下齊齊一驚,已然明白了宗主求救的意思。
如今扶搖宮雖然未叩關確認,卻基本上已經肯定了閉關之人便是他們要找的人,待到姜家得知了此事,定然會再次派人來叩關,恐怕到時候,就不單單是叩關這麼簡單了,若是姜家遷怒於青雲宗,只怕這青雲宗上下,近千條性命,將無一人能活下來……
畢竟,對方是姜家,道起之地東土古世家之一的姜家!
天元大陸,悠悠萬載,道法繁衍,歷史長河中,不知有多少天驕大聖崛起又消亡,不知道有多少名字短時間內被人記住,又在漫漫歲月里被人遺忘。再強大之人,也難逃被人遺忘的命運,千萬載倚立不倒的,惟有各大古世家與代表了傳承源頭的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