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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虧得他與宋歸禪中間相隔了三十餘里,力量削弱,不然打死它都不敢冒頭。
「哼,我在第十陣等你,希望你能上來!」
被大金烏這麼一打忿,宋歸禪便沒有再出第三掌,兩掌之間,他似乎是按捺住了心間的怒意,恢復了初時的冷漠傲意,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便煙雲籠聚,聲音消失。
但這一句話,卻也像是正兒八經的挑戰了。
且不說那南瞻小魔頭能不能闖十陣成功,單憑這一點,也足讓北域眾修敬畏了。
當然,敬畏之餘,就是嘆息……小魔頭死定了!
北域皆知,文家大小姐文硯心,從幼年時便傾慕宋歸禪,幾十年來,雖然並未有婚約定下,宋歸禪也未正面說過什麼,但私下也有不少次對她回護,也正因為宋歸禪的態度不明,文硯心才一直在文家地位超然,甚至隱隱不輸於大符師文亦儒,當作了另一道子培養。
如今倒好,兩大道子一塊沒了!
不論是宋歸禪還是文家,都絕對不會放過這小魔頭了啊……
「兩位老前輩,下山去吧,我還有事,不送你們啦……」
大金烏揮舞第五陣陣旗,關閉了這道大陣,煙雲散布,卻露出了下方胡琴老人與張道一的身形來,此時二老都有些悽慘,胡琴老人修為深些,氣機時斷時續,倒還能強撐著盤坐在山徑上,張道一卻是一臉灰敗,筋摧骨折,神魂都已經枯竭,分明就是坐化在即了。
看了這兩個老頭一眼,方行心裡的滋味也極為複雜。
一些矯情的話他卻也不願多說,笑著打了聲招呼,就要向著第六陣衝去。
「小友,反正老朽如今道源受損,也活不得幾日了,便陪你闖陣,盡一分薄力吧!」
胡琴老人深吸一口氣,長長的花白鬍鬚無風自動,倒有豪氣漸漲。
「還有我!」
旁邊氣機似乎已經若有若無的張道一,也忽然在此時睜開了眼,強撐著說了一句。
兩個老頭,到了此時,竟然還要強撐著虛弱之軀,助方行闖陣。
這卻讓方行心裡滋味複雜,強笑道:「不要,你們兩個都半死不活的了,帶著你們闖陣,還不夠讓我分心的呢,再說了,別因為活不長了就不活啊,服點靈丹妙藥,還是能續幾天命的,好好下去陪著萬羅老王八蛋喝酒聽戲養王八吧,人得服老,你們不中用啦……」
一邊大笑著,單掌一揮,一道雄渾巨力卷了出去,卻將二老直往山下送去,自己卻盤坐在了山道上,足足休息了一炷香時間,才長長吁了口氣,緩緩起身向第五陣走去,身上傷勢雖然已催動再生木法,完好如初了,但法衣上的斑斑血跡卻讓人觸目驚心,心下擔憂。
「師尊……」
葉孤音等人,飛身接住了被方行送下山來的胡琴老人與張道一老人,心情複雜,滿眼含淚望著山上大步向第六陣走去的方行,心情既沉重,又複雜,一言難以盡敘。
剛才本以為方行已深陷第五陣,絕無生機,可誰也沒想到,他不知為了什麼方法,竟然大獲全勝,輕鬆破陣,更是將適陷在了第五陣內的胡琴老人與張道一老人也救了出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適才他盤坐在山徑上療傷,眾修心裡都擔憂無比,心情如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現在見他起身,再次入陣,卻也輕鬆不起來,一想到適才那純陽道子如天神降世般的驚鴻一瞥,他們心裡便忍不住升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壓根不敢想去反抗他。
那是一種絕世高手的神威,也是這四年裡他們從各種傳說聽來的壓力。
方行真能對抗那個被譽為神州北域希望的人嗎?
他還要一陣一陣的打上去啊,就算能一路闖到他的面前,疲憊之軀如何抗衡大敵?
「小魔頭,施某在此侯你久矣,咱們新帳舊帳一塊算吧!」
第六陣內,陣門忽然大開,卻露出了施法印那張滿是怒氣的面孔,在他身後,靈巧宗另外兩位峰主以及數百靈巧宗弟子齊唰唰擺出了大殺陣,殺氣幾乎在陣頂形成了烏雲,那種殺氣,宛若實質,伴隨著第六陣內的恐怖風力,一陣一陣呼嘯襲卷,讓山下眾修不寒而慄。
激昂吶喊聲戛然而已,一種可怕的壓抑感覺自眾修心底翻騰了起來。
「靈巧宗……為了鎮守第六陣,竟然三位金丹大乘峰主一起上陣……」
半晌之後,才有一名南瞻修士只驚的面色蒼白,顫聲叫了起來。
形勢轉化太快,他們還未從方行在第五陣內絕處逢生,胡琴老人與張道一老人意外被救出的喜悅中恢復過來,一顆心便驟然沉進了海底,與方行怨隙最大的靈巧宗,竟然如此出了血本,可謂是一宗之力皆放進了第六陣之中啊,這分明就是要與方行不死不休的局面……
一時間,他們的心臟就像被重錘敲了一下,同時湧起了一種絕望之色。
此前的幾陣,只知陣名,卻不曉法理,便不知其難,如今這第六陣,卻因得施法印大開陣門,露出了陣內一角情形,也讓他們直觀的意識到了這第六陣的難度……這哪裡還是闖陣,分明就是戰場廝殺吧……靈巧宗所有金丹力量,再加上第六陣的大陣之力,這難度……
就連元嬰也不敢說能穩穩衝殺過去吧,更何況是只有金丹中境的方行?
而且適才看方行從第五陣出來之後,便盤坐在山徑上療傷,可見他此時也並不輕鬆,如今立刻又遇到了這等強敵,那豈不是雪上加霜,饒他再凶焰無匹,可怎麼闖?